孔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我还真没听过这个故事，说来看看。”
程澈仔细思索了一下，太遥远了，他也记不清楚了：“大概就是说，在科技楼九楼的一众寝室都是一字排开挨着顺序的，901挨着902，902挨着903，唯独缺了904，传说这个904寝室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见过它的人都已经不是人了。”
空气又一次的凝固了，孔华突然跳起来，一溜烟儿向科技楼跑去，只留下一句话：“我去确认点儿事儿，有什么新情况QQ上联系。”
孔华一回到寝室就冲进了浴室，她还记得那天晚上，白瑛在里面洗澡，她就站在外面的水池子旁刷牙，从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她觉得怪无聊的，就对着浴室问：“白瑛，你听过关于浴室的鬼故事吗？”白瑛没理她，她当时以为是水声太响了，白瑛没听见。
浴室里有一扇半人宽的小窗户用来透气，孔华伸手推开窗门，之前都没注意过，这扇窗户正好对着歪脖树林，如果那天晚上真的是白瑛在扮鬼，那么就说得通了，唯一让孔华想不明白的是白瑛到底是怎么从窗户爬出去的，她们这儿可是八楼。她想了想又觉得这个问题不大，如果有根儿结实点儿的绳子，以她的胆子，她觉得这一系列的高难度动作她也能完成。
弄明白这些后，孔华就坐到了寝室里的书桌前坐她在等，她要等白瑛回来问个清楚。
也就有那么巧，白瑛正好是第一个回来的，当时天已经黑了，孔华在寝室里没开灯，白瑛打开灯灯的时候还被孔华吓了一跳，她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孔华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腔调有点阴阳怪气的，她说：“我今天没去上晚自习，专门在等你。”
白瑛似乎来了兴趣，她凑到孔华面前问：“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寝室里的很多人私底下都觉得白瑛不大好接触，她话不多，又总是独来独往，大家集体玩狼人杀的时候她也不参加。
但是孔华不这么觉得，在她看来，白瑛这不叫高冷，这叫有性格，她一直都想和她好好结交一下的，但是今天这个事儿让她觉得吧，白瑛这个人很奇怪。
孔华上小学的时候也喜欢扮鬼吓人，但是那毕竟是小孩子的游戏，难道说，白瑛高冷的外表下其实藏了一颗halloKaty的心？
“白瑛，那天晚上的鬼是你吧？”
白瑛先是一愣，续而是沉默，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看着孔华。
“你为什么要扮鬼？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好玩吧？”
白瑛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然呢，学校这么枯燥，增加点茶余饭后的话题不是挺好嘛。”
孔华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白瑛一番，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瑛姐，你认识徐畅吗？”
第5章
程澈回到寝室后，刚洗完澡就接到了孔华的电话，说是找徐畅，问什么事儿，又支支吾吾的不愿说，非叫徐畅接电话，但是事实上，徐畅这天晚上并没有回到寝室。
徐畅蹲点儿去了，他一直藏在进出科技楼的必通之路上，直到看见白瑛走进科技楼，那时刚下晚自习，已经十点了。晚风有点儿凉，好在是夏天，影响并不大。徐畅决定一直在科技楼底下等着，明天再跟踪白瑛，看看她到底都做些什么，虽然这个办法并不科学，但是他实在是怕出什么岔子，白瑛给他的感觉，太不可预知了。
大概十二点半的时候，白瑛又出来了，寝室是十一点四十关门，十二点熄灯，看这意思，白瑛似乎是偷偷跑出来的。
徐畅不敢犹豫，赶紧跟上去，跟着白瑛出了学校。
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基本上都关了，只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罗森便利店和奶茶店避风塘还亮着灯。
白瑛径直向前走去，后跟儿先着地，像猫一样，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她看似走得不紧不慢，徐畅却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白瑛的方向是学校后面的一条住宅小街，白天里，那条街上都是买水果蔬菜的小摊，像个小型菜市，但是在晚上小摊都收了，徐畅觉得奇怪，白瑛去那里干什么？
快到的时候，徐畅老大远就看见了那条小街上还有一个水果的小摊儿，小摊儿旁支棱了根杆子，杆子上挂了个电灯泡，灯泡周围绕了两圈环。
第一圈是灯光，第二圈是小飞虫，风一吹，晃晃悠悠，昏黄的灯光晕染开来，却照不亮周围的景致，像一座荒芜中的孤岛，又像一位疲惫的老人在摇摇的招手。
卖水果的小贩是位老大爷，他坐在小摊儿旁的竹椅上，拿了把竹片儿扇子呼啦呼啦的扇着。
白瑛径直走了过去，夜很静，徐畅不敢靠得太近，远远的就看见白瑛比比画画的和那位老大爷说了些什么，谈话的声音被悠悠小风一滤，徐畅愣是一句都听不清楚。
没过多久，徐畅看到白瑛成功的从小贩手里买来了一把水果刀和一整袋橙子，然后头也没回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大晚上出来买橙子就够不正常的了，还买把水果刀，当然，徐畅也来不及多想，白瑛走得实在太快了，他得加紧脚步才能跟上。
白瑛这次走的路线挺偏僻，是一排排老房子之间的小巷，灯光昏暗，七拐八折，且分外安静。
徐畅不得不万分小心的放轻脚步，速度还不能落下，总之他是真的跟得挺艰难的，他心中已经隐隐觉得不对了，直到他再一次跟在白瑛的身后拐进一个死胡同之后，突变发生。
白瑛消失不见了。
徐畅心中一沉，赶紧上前去检查，死胡同是二米多高的土坯墙围出来的，他顾不得脏，直接用手去摸那满是泥土灰尘的砌砖。
根本没有暗道！一个大活人如果突然消失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徐畅抬头向上望去，她飞上天了。
今夜的天黑得出奇，像一张会吞人的漆黑巨嘴，星星和月亮一定就是被这巨嘴吞掉的。
“徐畅。”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缓缓的转过了身——
死胡同口盈盈站了位纤细高挑的身影，黑体恤，牛仔裤，运动鞋，半长的直发扎成马尾，尺长的水果刀被她以一个略有些懒散的姿势抓在手里，她的另一只手里提溜着那一大袋橙子，鼓鼓囊囊的，从远处不知什么地方照来了一丝儿光，打在半透明的塑料袋上，散发着奇艺的色彩，徐畅清晰的看见了白瑛脸上露出的笑容。
“徐畅，看来之前是我低估你了。”
徐畅张了张嘴：“你......”他其实有很多话像问，但是你了半天，说出来的却是：“你到底怎么回事？”
白瑛笑了笑，朝他走来，她拿着水果刀的手向徐畅背后绕去，徐畅吓了一跳，想躲，肩膀缩了一下，没缩完白瑛的手就搭上来了，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勾肩搭背的搂着他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还在说：“我果然没看错人，走，去我家吃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有那么一瞬间徐畅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
手起刀落，“噗”的一声脆响，果汁四溅。
徐畅此时正坐在白瑛家客厅的沙发上看她切橙子，白瑛家就坐落于学校后面住宅区的老房子堆儿里，也不知道是她自己买的还是租的。
房子虽然旧，但是很干净，挺大的，三室一厅，家具都是清一色的浅木色，很朴素。
白瑛拿了块三角形的橙子递给徐畅，橙的果实晶莹的透着亮，果肉里包着满满的汁水，只要咬上一口就会唇齿留香，但是徐畅没接，他抬头看着白瑛，脸色阴得快要滴出水了。
白瑛也没在意，收回手自己咬了一口。
“白瑛，你到底什么意思。”徐畅有点生气。
白瑛又咬了一大口，将那一瓣橙吃了下去，然后才说：“你先别急，事情挺复杂的，我得一点一点的告诉你。”那样子要多豪迈有多豪迈，看得徐畅有些傻眼。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刚见面的时候像变形金刚，认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天线宝宝？
白瑛弯腰从沙发前茶几的下栏杆上拿出一个黄纸包，纸包鼓鼓囊囊，里面应该装了挺多东西。白瑛把纸包扔进徐畅怀里，她手捏过的地方颜色深了一块，沾上橙汁了。
“先看看吧。”她说。
徐畅仔细端详起了黄纸包，纸包上用钢笔写了一个名字，陈昭，徐畅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他怎么想都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