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歌听到声音,慵懒的道了一声:“进来吧!”
清风推门入内,顺道关上了门。笑容灿烂的来到了秦安歌和钟灵跟前,把两碟点心从红木托盘中端出,放在了茶榻的小方桌上。笑言道:“主子,您猜有什么喜事了?”
喜事?秦安歌在心里琢磨着,看了清风一眼。
“你现在胆量是越发的大了,竟然都敢让主子去猜了!”钟灵斜着眼睛,看着清风,怼道。
“说吧,什么喜事?”秦安歌现在心情正好,可不想看到她们俩斗嘴。
“太后娘娘在静园避暑山庄养男宠一事,现在传的人尽皆知,这大升的言官可不是‘温恭将军’”。清风带着看戏似的笑意,意有所指的言道。
“有言官上奏了?”秦安歌若有所思的言道。
“何止是上奏,刚刚收到升都传来的消息,监察御史于大人在朝堂上,直指太后娘娘□□宫闱、祸乱朝纲、陷害忠良、不容帝裔,没有半点温良皇后遗风”。
“呵呵…那他惨了,冯太后最忌讳别人说她不如王皇后。”秦安歌为那位敢于中正直言于大人,感到一丝默哀。
“可不是嘛!所以,没过多久,冯太后便以‘道听途说,以下犯上’赐了于大人炮烙之刑”。
“炮烙!”秦安歌顿时,惊呆了。
这可是极刑啊!
想当年先帝还在世时,即便有很多大臣反对“立苏慕祈为太子”,甚至还搬出了大升历代帝训,骂先帝不遵祖制,立储以爱,乃昏君之作为。先帝虽怒,但都不曾伤害言官们分毫,只是准许他们辞官、告老还乡了。现如今这冯氏,居然赐了言官极刑,真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她居然赐炮烙之刑,大升不是有律法明文规定,言官谏言,是不可以处以极刑的。”钟灵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大升的确是有这个律法规定,这是当年太宗皇帝立下的。而且,当年太宗皇帝立下这个规定的初衷,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言官忠谏直言惹了帝怒,被盛怒之下的皇帝处以极刑,所以才立下这个规矩的。”秦安歌思虑万千的说道。
“那这…冯太后她也太……”钟灵无语的摇了摇头。还好自家主子不是这样的。
“按理说,这于大人说的可是一点都没有错,冯太后的确□□了宫闱。”清风说道。
“杀了三王爷、二王爷,还刺杀了六王爷,确实是不容帝裔!”秦安歌眼中的光芒突然转厉,说道。
“任人唯亲,让其父亲、兄弟,陷害忠良,屠杀林氏一族、谢氏一族、仲氏一族、张氏一族、戚氏一族,还干预朝政,可不是祸乱朝纲。”钟灵气愤不平的说道。
秦安歌心思着:或许正是因为冯太后这样的杀法,造成杀戮太多,让皇帝越来越不想、越来越不敢除掉苏慕然了。
“罢了,善恶到头终有报!”秦安歌蹙眉深思,淡淡的言道。
“我看,哪有什么‘善恶到头终有报’,那冯太后可不是活的好好的,死的却是中正敢言的于大人。”钟灵愤愤不平的言道。
秦安歌无法苟同,言道:“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于大人忠谏直言,是尽了他的职责,死后自然会名留青史。同样,于大人一死,就会产生连锁效应。她真的不该杀了于大人……”
清风适时的给秦安歌倒了一杯茶,端呈给了秦安歌。带着胸有城府的笑意,意有所指的言道:“对她而言是危机,但是对王爷而言,却是转机”。
“朗月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秦安歌接过了茶杯,观察到了清风的神色,心里猜到了几分,言道。
肯定是,朗月在清风面前透露过什么。
“也没有,朗月只是在张氏一族被杀的时候说过,皇亲贵族被太后娘娘杀越多,王爷越安全,后宫、朝堂被太后娘娘祸乱的越严重,王爷的赢面就越大。”清风低着头,用眼角余光瞟观着秦安歌的神色,掂量着分寸,说道。
“于大人遭此酷刑,满朝震惊,人人愤慨,你不要高兴的太明显了。”秦安歌意有所指的提醒言道。
清风瞬间明意,收敛了心中的喜悦,低着头,尴尬的说道:“奴婢明白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男宠事件(2)
秦安歌心思着:当初,新帝登基,苏慕祈本该尊正嫡母王皇后为“皇太后”,但是因为冯氏干预不准,皇帝也就作罢。言官虽有意见,但因苏慕然都不曾计较此事,大家也就没有特别着重提起。现如今,这冯氏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她不会真的以为坐到了“太后”的位置就可以为所欲为,毫无一点顾忌了吧?
想到这里,秦安歌连连摇头。
没过多久,升都那边又传来一道消息,静园避暑山庄重华殿的宫人都被太后娘娘赐死了。
理由是,这些宫人对外“乱嚼舌根”。
秦安歌收到消息后,不禁在心中嘲讽道:这不就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苏慕然对最近升都那边发生的事,表现的十分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以秦安歌对苏慕然的了解,秦安歌知道,苏慕然在背后是不可能没有动作的,只是苏慕然不会表现出来而已。
就在这个节骨眼,秦安歌收到南安王后传来的飞鸽传信,信条上面写着:慎警!慎警!
看完后,秦安歌便淡定的将信条放在了烛火上,看着它,渐渐的烧着了,变得越来越短,这才放手,让它烧成灰烬。
“王后娘娘,此是何意?”毓秀有些担心,言道。
“没什么,母亲不过是在提醒我罢了。”秦安歌心里大约猜到了七八分,淡淡的言道。
“太后娘娘会对您下手吗?”毓秀心有忧虑的言道。
“不会,就算她要下手,也是对王爷下手,她朝我下手有什么用,不过是多生事端而已。不过,最近……她自己身上的火都灭不完,还没有空管到王爷身上。”秦安歌心中有数,很有把握言道。
毓秀似乎明白了些许,只是,那传信的内容,似乎是在提醒主子,需要注意。但是,主子的解释,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样。
秦安歌当然明白毓秀的疑惑。只不过,这是与母亲之间的小秘密,秦安歌不方便告诉毓秀而已。
所谓“慎警”二字,是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分开来解的。
秦安歌和苏慕然都躲到锦州,小心翼翼那么多年了。南安王后,实在完全没有,特意再传这条信息过来,而且还重复了两遍。
这说明,南安王后要行动了,在提醒秦安歌准备。
只是,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能明说,万一被中途被人截胡了怎么办?所以南安王后,便利用了与女儿之间独特的默契,传递消息。
这样,即使信落到了别人手里,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对了,这些日子,王爷都在干什么?”秦安歌转念,小声的问道。
“回主子的话,王爷还是和之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练字、弹琴。”毓秀淡然、端敬的回道。
“练字!弹琴?”秦安歌在心里琢磨着。
话说回来,苏慕然虽是有几分雅兴,但是却并非是喜欢抚琴弄音之人。
至少,就凭秦安歌对苏慕然的了解,苏慕然是会去练字,但是这弹琴?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于是,秦安歌便又问了一句:“王爷还有没有干点别的?”
毓秀想了想,也不确定主子到底想知道什么,只好全数回道:“钓鱼,锄地,养花,游山玩水。”只差把吃饭、睡觉、喝茶、出恭都说出来了。
“好啊!他倒是过得潇洒,也不带上我。”秦安歌表面抱怨的说道。但是心里却在想着:弹琴可传音,游山玩水可会面,看来苏慕然最近应该见了不少人。难怪他最近都不到我面前来!也罢,我就成全了他,让他更能掩人耳目。
想到这里,秦安歌又加了一句:“他是不是又迷上什么姑娘了,之前在睡梦里都在喊什么‘云香’……”不过这一句话,却说的十分大声,语气里全是愤怒。
“这个……”毓秀不敢接话了。
这些年七王爷对主子如何,毓秀是看在眼里的。
主子对王爷如何,毓秀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夫妻两人是越来越恩爱,越来越默契,越来越心意相通,毓秀可不敢在中间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