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歌才不会自找不快了!
……
不日后,平津皇帝在朝堂上透露出了想立老九苏慕祈为太子的意思。
然而,这一开口,就遭到了绝大部分大臣以及王公贵族的反对。
这帮大臣反对的理由也很简单,先皇后嫡子尚在,无论是论资排辈,还是论能力,都应该立先皇后正嫡子。
再说白了,王皇后才是皇帝嫡妻原配,嫡妻原配之子尚在,哪里轮得到冯氏之子为储君。
但是,怎奈皇帝执意要如此。
苏慕然见势不妙,担心步长兄后尘,不愿意与皇帝硬碰硬,特意暗地里传信给了几位舅舅,还有易水寒,以及一些亲信、部下,让他们“按兵不动”。
平津二十八年,农历六月初八,平津皇帝下旨立了年仅十二岁的苏慕祈为太子。
平津皇帝是得偿所愿了,但是有一些大臣却是看不下去了,有的称病不出,有的干脆辞官归故、告老还乡了。
皇帝心明他们的不平,也就未曾挽留,一一准奏了。
但不过在平津皇帝的这堆儿子里面,反对的最厉害的苏慕泽却被冯氏给记恨上了。
至于其他反对皇帝立苏慕祈为太子的大臣,不是冯氏不记恨,而是人数太多,冯氏对他们不熟更不曾见过他们的样子。
苏慕然对“苏慕祈被立为太子”一事,心里纵使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不平衡,但是这个结果也是苏慕然早已预料到的。只不过,在苏慕然的心中,对那个所谓的父皇,还仅存一丝期待。但不过,现如今这份微弱如冬季黄叶的期待,总算是随着暴风雨的袭击,自动灭掉了。
但实际上,早在苏慕渊被冤枉、被逼死的那一天,苏慕然就应该清醒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秦安歌并没有和苏慕然多说话。因为,秦安歌知道,苏慕然需要冷静、需要思考。
所以,有关“苏慕祈被立为太子一事”,秦安歌一个字都没有同苏慕然讲。
毕竟,讲出来,就是在打苏慕然的脸。
秦安歌不会蠢到火上浇油、专揭人伤疤。
当然了,就算秦安歌不提,也不许下面的人提起。但是,公道自在人心,老百姓心里可是有一本账了。
所以,就导致了,经常有一些文人聚在一起私下谈论“当今陛下立储以爱,未遵祖制”。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一百六十二章 身世(1)
平津二十八年,农历八月初七。
就是在这一天,已携家眷离开升都前往江南的苏慕泽,在船行至江左地界的梅江上时,饭菜里面遭人下毒,并被残忍杀害,使得这一大家子人包括随行侍卫,都无一活口。不仅如此,歹人为了毁尸灭迹,还制造成了意外,一把火烧了船体,那余下的痕迹也随之沉入了江底。
此消息传入升都之后,满朝震惊。
然而,更为之震惊、惊异的是平津皇帝。
平津皇帝能坐稳江山二十多年,虽然的确有过失,但是智商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这苏慕泽,虽然功夫一般,但是身边有侍卫十余人,怎么可能面对船上失火,一大群人,连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船在失火前,船上的人都已经死了,又或者是说,除了凶手之外的人都已经死了。
凶手是谁?不言而喻。
平津皇帝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是却非常信任这个儿子。
可是,如今,这个儿子却死了。
死在了谁的手里?平津皇帝的心,是一片寂凉。
平津皇帝脑海中,一闪而过苏慕泽幼时认真念书的模样。想起不久之前,苏慕泽都还在为立储一事,在朝堂之上,引经据典,据理力争。
往事种种,犹在眼前。
平津皇帝突然有了一丝后悔,悔不当初。可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如今苏慕渊已死,与苏慕然的父子之情也随着,苏慕渊的死和立太子一事,断的差不多了。
皇帝已然没有其他的退路,就算是错的,也只能将错就错,继续错下去了。
次日,平津皇帝下旨,举国哀悼一个月。
皇帝也仿佛在一夜之间白了头,苍老了许多。
不仅如此,平津皇帝还亲自去了皇家宗庙,斋戒了一个月余。
仿佛像是去“哀悼”,又放佛是去“静思己过”去了。
因为“苏慕泽的死”,苏慕然对冯氏的恨又加重了几成。
苏慕泽这人虽然不像苏慕寒、苏慕然那样特别聪明,但是他为人正直敢言,恪守规矩,尊妻孝长。虽然在朝任职,但是从未有过争储之心。
如今就这么被残杀死了,正常人都无法理解、接受。
秦安歌对此很是沉默,只能静观其变。
然而没有想到,几日后,九畹山庄来了一位稀客。
此日,秦安歌正坐在满庭芳偏厅的茶榻上,深思良想,仔细研棋。
毓秀入内上前,在秦安歌的耳边悄声禀道:“主子,公子易来了,这会儿已经进前院了”。
秦安歌心道:他来了?苏慕然怎么会让他进来?
于是,言道:“王爷呢?王爷怎么说?”
“王爷已经同意他来见您了,他应该很快就到满庭芳了。”毓秀回道。
秦安歌想了想后,言道:“你让她们都退下吧!让他到这里来见我”。
“是。”毓秀领命,福身退下。
公子易刚踏进满庭芳的院子,就看见:十二名模样秀丽,穿着粉色绸缎的年轻丫鬟,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分成两队,来到院子里,站在了石道两边,垂手静侍。很快,又有六名身穿青草色轻衣罗缎,腰间配着剑,模样健美的侍女,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呈一字摆开静守在房门外。
再进去,满庭芳那宽敞的正厅,通过小门,走过两道门槛之后,便看见:有两名年纪莫约二十五、六岁左右,身着橙色锦缎,腰间配着宝剑,模样十分持重的侍女,守在偏厅门口两侧。
毓秀请公子易进了偏厅。
此时,钟灵和朗月正在屋内,见公子易进来后,便撩起了七彩宝石帘子,示意公子易进到里面,然后,两人才都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果然是堂堂七王妃,这排场有够大……”公子易半讽刺半讥笑的言道。
“你少来。”秦安歌鄙夷的看了公子易一眼,继续说道:“说吧,你找我,所为何事?”
“王妃娘娘,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公子易揶揄秦安歌道。
“你来找我,不会是来找我斗嘴的吧!”秦安歌冷讽的言道。
这个公子易,好几年不见,嘴巴说话是越来越损了。
“当然不是,我可是费了好大的脑力、心力,才说服你家那位,让他同意,我来见你的……”公子易轻飘飘的说道,说话间,便已自觉的盘坐到了茶榻上,连鞋子都没有脱。
“你的鞋……”秦安歌一脸嫌弃,忍不住提醒道。
“哦…我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弄脏了您的贵宝地。”公子易语带酸讽的言道,很不情愿的脱了鞋,把鞋就直接一丢,丢在了地上。
秦安歌心道:我看你特么就是故意的!
但是,想了想后,又似乎明白了几分,言道:“怎么,苏慕然给你气受了,你心里不爽,就发泄在了我的头上”。
“我有那么小气吗?”公子易心有不爽的直接回怼道。
秦安歌心道:看来,苏慕然还真的给了你不少气受!
于是,闷闷的笑道:“你不小气,很大方。说吧!这么大老远,专程来找我,所为何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公子易这会儿是哪哪都不爽。
“当然不是,只是,这不是你的风格啊!”秦安歌可不认为,公子易会屁事都没有的跑到这里来,还要先看苏慕然的脸色,受苏慕然的气。
“本来是有事的,但是这会儿,我偏偏不想说了。”给公子易气受的何止是苏慕然一人。最令公子易生气的其实是秦安歌。
“好了,你就体谅体谅苏慕然吧!他的亲大哥去年才刚被人害死,现在三哥又被人杀害了,连个尸体都没有找着。他现在心里能好受吗?”秦安歌道。
“我没生他的气,我气的是你。我不过是来见见你,你搞那么大排场干嘛呢?”公子易道。
“我……”秦安歌心里有个大写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