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主要的是,吃了虫族,再去打虫族,打完的虫族还可以继续吃……想到这里,大家都变得非常有干劲。
在短暂的进食休整之后,朔寒和军官们很快就要再次投入战斗中。
下一站在灰土星。
接完一通通讯,朔寒的嘴角展平,本来还有一些心不在焉的神色消失了。
“有人被感染了,在灰土星。”
“玩够了吗?”
“一会儿先送你回首都星。”
朔寒埋头在顾与眠颈侧嗅了嗅,低声道。
顾与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朔寒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能力绝对自负。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
变成了胆小鬼。
第96章 喵喵
就在灰土星出现第一例感染者的同时, 载着锅家、小狐狸和小哈士奇的救援星舰也抵达了首都星。
锅家从半路就在张罗着回去接祖宗的事情。
然而纵使锅家财大气粗,但现在是官方封锁了所有通往虫族苏醒集中区的道路——要接祖宗, 还是得靠顾与眠那位身份不一般的男朋友……
这让熊猫们多少有点挫败。
小狐狸也很想回去找顾与眠, 但是它必须第一时间赶去科学院工作了,现在那边可是一秒钟都缺不了人手。
至于小哈士奇,离开顾与眠后就一直躁动不安地磨爪子嗷汪嗷汪, 还好跟熊猫们相处的不错,先熊猫们帮忙照顾着。
“别担心,祖宗很快就会回来的。”十二锅揉了揉小哈士奇的脑袋。
威风凛凛的小家伙整个蔫了吧唧的,甩着尾巴丧丧地嗷了一声。
就这么暂时分配好了去处。
但毕竟家长顾与眠不在身边,还在感染区那么危险的地方, 这一群大孩子小孩子们心里还是有着浓浓的不安与焦虑,但是谁也不敢说出口。
救援星舰抵达首都星星港, 周围降落的同样是由别处转移而来的救援星舰, 一种兵荒马乱、惶惶不安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星港。
……再怎么努力想要忽视,灾难的阴影也已然笼罩下来了。
“听说了吗?灰土星有人感染了。”
“这么快?上午才刚探测到虫族复生,下午就有感染者?”
“真是一场噩梦。”
“……”
昔日繁华的首都星街道,此时已经没几个人影了, 接近傍晚,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 唯有星网依旧活跃——只不过话题换了个方向。
有些事情, 有些恐惧,在实名区实在没办法说,这天星网的匿名论坛格外热闹。
【匿名A:哈, 有感染者了,这下那位暴君可以借题发挥、爱杀谁杀谁了,鼓掌鼓掌。大家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小脑袋吧。】
【匿名B:要不要说的这么过分?陛下之前杀的都是被寄生的吧。】
【匿名E:呵呵,要是没有当年陛下果断的决策,某些人根本活不到现在悠哉悠哉发贴。】
“……”
【匿名G:笑死我了,现在还有人吃官方媒体那些洗脑包?】
【匿名F:既然是匿名区,我就直说了。某位暴君,借题发挥杀了并肩作战了十年的战友就算了,没被寄生的无辜百姓也杀,没成年的小孩子也杀……连曾经唯一在世的直系亲人,他的父亲都是被他亲手杀掉的。不然你们以为靠他一个来路不明血统低贱的白化种,怎么坐上的皇位?】
【匿名N:他根本没有正常的感情,比机器还要冷血。】
毫无疑问,朔寒是整个星际史上最为杰出的君主之一。
……与之相对的,是贴在他身上一个又一个的负面标签。
残忍,暴戾,贪婪,冷血。
近年来还有所好转,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陛下’这个词都是‘恐怖’的代名词。
他在二十岁那年弑父上位。
当时还是皇子的朔寒一直被传与当时的陛下不和睦——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朔寒是个白化种。
在万众瞩目之下降生的,最不应该出现在皇室里的,孱弱无能的,白化种。
他‘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让皇室上下、内阁议会、全国人民都失望透顶,甚至有人怀疑他根本就不是皇室的血脉。
当时的皇后因此患上了抑郁症,没过几年就自杀去世了,生前私下里曾经多次表露出对这个儿子的厌恶。
至于先皇,在朔寒入学首都第一军校时的那天,曾在媒体前明确说出‘他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期盼他来’。
星际时代,精神力的平均觉醒年龄是十五岁,而对于精神力都在S级上下的皇室,平均觉醒年龄更是提早到十二岁。
但朔寒一直到十九岁都没有觉醒。
他独来独往,因为没有觉醒精神力、无法变换出人类的外貌,所以一直保持着白化种的兽形外貌。这也是后来朔寒很抗拒变回兽形的原因。
他的脾气乖张又古怪,像一个被世界所遗忘的白色影子。
这一切持续到朔寒十九岁那年。
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虫族大突袭,最远的感染甚至扩散到了首都星,人心惶惶。而就是在朔寒成年的那个暴雨夜,来自皇宫,长长的丧钟响起……
先皇的血流淌了一地。
身着军服的、面无表情的俊美青年从寝宫里迈步而出,银发蓝瞳,从副官手里接过了皇室披风。
尽管他手中的剑上还沾着父亲的血,他的表情却那么懒散、倦怠,就像刚刚结束了一场冗长乏味的应酬。
没有人敢抬头看他。
大半个星球的居民,在那一晚,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SSS级精神力恐怖至极的威压——来自一个曾被许多人嘲笑讽刺过的‘无能皇子’。
现在是君主了。
……朔寒真的杀了自己的父亲、当时的君主?为什么?只是为了夺权吗?至今也没有人知道真相,但大多数人都默认了‘弑父以谋求上位’这种说法。
而且朔寒也从来没有给出过解释,不知是不屑还是不能。
那是有史以来最快的登基仪式,这位离经叛道的君主,甚至懒得见上内阁首席一面,第二天天明就带兵赶赴前线。
嗜血与残忍的骂名就是在那时候埋下的,在接下来整整七年的战争里愈演愈烈。
他手上沾了很多鲜血。
生父的血。
被虫族完全寄生了的、并肩作战十年的同窗的血。
小孩子的血。
无辜百姓的血。
多么罪孽深重,多么让人胆寒。
……事情的真相没有人在乎。
被虫族寄生的人,自己也会成为感染源。
没有人在乎,那四个被寄生了的小孩子,还在有心人怂恿下往学校救助站跑,那里有许多毫无抵抗力的小学生。
没有人在乎,是不是有人谎称自己没被感染,企图偷偷登上搭载了上万人的救援星舰。
没有人在乎朔寒究竟怎么想的。
他积攒了很多很多的恶名,背着很重的诋毁与诽谤,一直就这么傲慢地往前走。
没有退路,不能回头,前面也没有一点光。
.
古地球已经彻底入夜。
“朔寒?怎么了。”
顾与眠迟疑着抬起手,放在朔寒的后颈处。
这位许多人口中的暴君,此时像是一个完全无害大型玩偶,懒懒地把整个顾与眠抱在怀里。
朔寒的脸颊靠在自己人类的颈窝里,打了个哈欠:
“没什么,”他的声音变得低了一点,“让我抱一会儿。”
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遇见顾与眠之后,他已经很少再想起那时候的事情。
晚上也睡得着,不会再做噩梦了。
“是吗?”
顾与眠摸了摸他的头顶。
“但是耳朵变出来了。”
手感比看上去要柔软的多的银发里,支出两只软茸茸的雪豹耳朵,乖顺地抵着顾与眠的手。
据说是情绪起伏比较大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露出来的耳朵。
朔寒:“……”
朔寒半眯着眼睛看了顾与眠一会儿,把他的手拉下来,舔了舔掌心。
“甜的。”朔寒低喃道。
温热又绵软,还有唯独朔寒能尝到的甜,像棉花糖一样的触感。
朔寒沉思一阵,又用牙齿轻轻吻咬一下顾与眠手掌的纹路,舌尖掠过顾与眠无名指的指根。
“嘶。”
顾与眠从颈侧一路红到耳根。
不是吻,却感觉比吻还要更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