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于我如鹿向林(3)

“知道了。”季灵霄说话时不自觉的笑了笑,那个笑容很浅,但他眉目低垂微微扬起唇角的样子既温煦又好看,甚至有些令人心驰神往。

窦嘉望着师傅略显苍白的脸,忽然间明白袁姐为什么说他妖孽了。

季灵霄挂了电话,道:“我自己包扎就行了,你去忙吧。”

窦嘉跟季灵霄实习也有半年多了,对他的习惯秉性有一定了解,因此没有试图帮忙,放下药箱乖乖出去了。

季灵霄刚给伤口消完毒,刘重就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在办公桌前打了个晃就奔卫生间了,瓮声瓮气的问季灵霄:“伤什么样儿了?转过来给我瞧瞧。”

季灵霄背身站在洗手台前贴纱布,轻描淡写的回了声:“小伤。”

“小伤你躺地上半天没起来?”刘重瞥了眼垃圾桶里的血棉花,再瞧镜子里那张缺乏血色的脸,越发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我说你,你第一天上班啊?家属闹事有我们顶着呢,你往前冲什么?”

季灵霄没有辩解,追着刘重进来的窦嘉绷不住了,出言维护道:“刘队,今天的事不怪我师父。这起女干杀案的死者家属特别愚昧,进门就撒泼打滚的闹,说我们没本事抓凶手,还要摘他们女儿的眼角.膜。我们好说好道的解释了半天才把老两口劝走,没想到吃个午饭的工夫他们又杀回来了,还带了一大帮亲戚,要把死者的遗体抢回去。”

女干杀案的死者是老来子,双亲已经七十多岁数了,一直住在乡下,活到这把年纪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了解、不理解法医的工作很正常,但愚昧成这样就不正常了。

刘重做了这么多年刑警,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无知的家属。摘死者眼角.膜?他们怎么琢磨的?亏得他们还知道眼角.膜是可以摘除移植的。

季灵霄贴好纱布,回身对两人说:“孩子死的那么惨,让父母怎么理智冷静?现在谁随口说句什么,他们都可能信以为真。理解一下吧。”

“就你心善,我们都是王八蛋!”刘重无奈的瞪他一眼,转身往外走,“放人之前我得问清楚,摘眼角.膜这事是他们自己琢磨的,还是有人背地里煽动他们阻挠尸检。”

刘重走到办公室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住脚,顶着张臭脸交待窦嘉:“带你师傅去检查检查,本来就不怎么正常,别再落下什么后遗症。”

窦嘉瞪着大步离开的刘副队长小声骂:“呸!你才不正常呢!好话不会好好说,非要连损带数落,真讨厌!”

刘重蓦然回头,粗着嗓子骂:“小兔崽子,你呸谁呢?”

窦嘉赶忙撤身关门,唯恐刘重杀回来揍他似的,用身子抵住门板,直到走廊里没了动静儿才走到办公桌前,对扶着额头不做声的季灵霄说:“师父,我送您去医院吧,刚好下午有个伤情鉴定要在那边做,您跟我过去打针破伤风,顺便做个CT检查检查,您刚才都休克了。”

季灵霄道:“午饭没吃,有点低血糖,和伤没关系。你去忙吧,我自己能处理。”

窦嘉又劝了一阵,还是没能劝得季灵霄去检查,冲了杯糖水给他就出去工作了。

季灵霄喝完糖水,又歇了一会儿,头还是晕沉沉的。这种状态没法工作,留在单位也是干耗着,他就早退了。

说是早退,打完破伤风,再回到家里,也快五点钟了。

给冷哥弄好了食水,在嫌少用到的大狗笼里铺上尿垫,他对静静看着自己的冷哥说:“今天就不陪你出去散步了,你便在尿垫上吧,明早我再来收拾。”

从不亲近他的冷哥慢吞吞的跟到门口,想蹭一蹭带伤照顾自己的人以示友好,不料还没完全贴上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就退了回去。

季灵霄怔了下,苦笑着问:“你能闻到吧?”

冷哥蹲坐在玄关的另一头看着他。

“我知道那种味道是洗不掉的,即使鼻子闻不到,身体也会本能的排斥,我只能……”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对一条狗倾诉的季灵霄又笑了,这次是一个带有自嘲意味的笑容,“不惹你嫌了,明天见。”

季灵霄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没有摇滚乐队的激昂嘶吼反而发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转天醒来头更沉了,还有些咽干鼻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感冒了。

高天宇那边异常顺利,只用了一天就把同事磨了一周的单子签下来了。余下的事有人负责,他就不管了,转天中午潇洒启程。下机后先回公司点了个卯,将业绩让给了那位出力不讨巧的同事。

“晚上有安排吗?出去喝酒啊。”被父亲派下来历练的小杨总在外海归精英,关上门也是一不着调。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能和高不着调一起成长玩耍的人,着调就有鬼了。

“改天吧,我得回家给媳妇儿做饭。”高天宇完全不介意被贴上妻奴的标签,他只想告诉这些人,哥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羡慕嫉妒恨去吧。

“你不是单身吗?哪来的媳妇儿?”

“马上就不是了。”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媳妇儿?”

“预定了,追上了就有了。”

“……”所以你在嘚瑟什么???杨澈很是不能理解,他也不勉强自己理解,摆摆手道,“你走吧,我爸不让我跟傻子玩儿。”

“滚!”

高天宇从公司出来又去了趟超市,到家的时候天也快黑了。进门都没顾得问候冷哥一声,先给他预定的“媳妇儿”打电话,人家没接,他又改发信息:我回来了,下班以后过来吃饭。

短信发完还是没看冷哥一眼,拿着手机进了厨房,边做饭边等回复。

从未受过如此冷遇的冷哥仙也不修了,淡定帝的人设也撇了,冲到厨房门口朝他吼: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你可真有良心!

高天宇一边洗菜一边慢条斯理的纠正:“别这么说,您老是公的。”

冷哥怒声咆哮:滚犊子!

晚饭都做好了也没等到季灵霄的回复,高天宇再打过去,冷哥抖了抖耳朵,起身走到大门前,前爪一扒把门打开了。

高天宇:“……他没去上班?”

冷哥没理他,穿过走廊去扒季灵霄家的门。

高天宇拿着手机跟过去,这房子果然不怎么隔音,站在门外就能听到里面作响的手机铃声。

作者有话要说:忘记说了,这是一个短篇,不用囤文,追吧宝宝们。

第4章 病毒与表白

自从被精力过剩的高天宇“预定”之后,生活很是老干部风的季灵霄就少有时间安安静静看报看新闻了,去打破伤风时也没特别留意异常忙碌的发热门诊,因此被来势汹汹的新型流感病毒打了个猝不及防。

普通感冒药、退烧药只起到了延误就医时间的反作用,当高天宇发现他没去上班,而是在家里昏睡时,他整个人都烧迷糊了,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昏昏沉沉、睡睡醒醒的过了两天,还哑着几乎失声的嗓子问高天宇:“你怎么回来了?”

他在反复发烧的过程中出了很多汗,纱布早就掉了,还未消肿的伤口横在潮红的脸上,让高天宇直接放弃了帮他量体温的打算,甚至衣服都没给他换,直接把穿着睡衣的男人用毯子草草一裹,就要抱他下楼。

烧的七荤八素坐起来都打晃儿的季灵霄不让抱,拖着毯子笨拙躲闪之于,神情竟然有些惊慌:“你做什么?别靠我这么近,我……我……”

“你躲什么?我送你去医院!”高天宇把缩进床里的男人抓过来,重新裹上毛毯,强行抱了起来。

这一举动让抗拒变成了挣扎,平素那样稳重自持的一个人竟然方寸大乱,差点挣扎着滚下地。

高天宇彻底火了,口不择言的吼道:“死人你都不怕,怕跟活人肢体接触?”

季灵霄被吼楞了,他一直没有告诉高天宇,自己具体做什么工作,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吗?

高天宇一边抱着忘记挣扎的男人往外走一边兀自骂骂咧咧:“你当我是什么人?那种一听说你是法医就手都不愿意跟你握的傻逼吗?”

直到被塞进车里季灵霄都没回过神儿来,高天宇俯身帮他扣安全带,他又下意识的躲闪。

高天宇气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啪啦一声松开了安全带,把人按在车椅里狠亲了一气,之后咬牙切齿的问:“现在知道我不嫌弃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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