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拜下风。”君家兄弟板着脸,忍着气。
看客中一个人突然冲出来,连连作揖,“张小将军,我叫徐勇,我很佩服你!你收我做个小弟吧!”
“滚,哪里轮得到你?我还想给张小将军牵马坠镫呢。”看客们嘘声一片。
徐勇倾诉衷肠,“张小将军,我是真的很敬佩你!你一出来,我都看傻了,一直傻到现在……”
张旸嘴角噙着丝讥笑。
蠢货竟然也有两幅脸孔,逼人试吃河豚是一幅,求人是另一幅。
谢宣脸色痛苦,挣扎着想起来,“再,再打……”
何盈哭着劝他,“表哥,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难受极了……”
陈乐欣也是泪水涟涟,“小侯爷,这次输了,咱们下次再扳回来。”
谢宣惨笑,“这次输了,输掉的可是我静海侯府镇府之宝……我,我有什么脸回府见母亲?”
何盈心里沉甸甸的。
是啊,这次输掉的雪影,镇府之宝没有了,回京之后,如何交待?
何盈很想耍赖,但这次的中人是雍城长公主,两家的赌注,都由雍城长公主保管着。她便是打滚撒泼,也取不回来。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
何盈暼了香璎一眼,强忍心中恨意,缓缓绽开一个笑颜,“香姑娘,借一步说话。”
“雪影我要定了。”香璎何等聪明,何盈一开口,便知道她的意图。
何盈异常恼怒,“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山不转水转,难道你就没有求我的那一天么?”
香璎目光悲凉,“难道我对你好,你便会投桃报李?乐康郡主,我人微言轻,你别骗我。”
何盈这样的人,你敢得罪她,会成为她的敌人;你不敢得罪她,会成为她的棋子。她不想陪谢宣到边城受苦的时候,你是她的好妹妹;她想拿回静海侯夫人的位子时,你是死是活,与她无关。
两道目光如电般射在何盈脸上。
何盈心中一紧,怯生生低下头。
“不许再跟香姑娘废话。”张旸冷硬的命令。
何盈柔声辩解,“我只是和香姑娘说些姑娘家的私房话罢了。”
“你让她难过了。”张旸语气生硬冷漠。
何盈低头忍泪。
曾几何时,在少年郎面前,她乐康郡主还比不上一个平民丫头?世上竟有男子向着香璎,跟她何盈为难?
如果说,香璎心中方才是寒冬萧瑟,如今便是春暖花开。
“请长公主殿下作主。”香璎盈盈行礼。
雍城长公主微微一笑,叫过女官吩咐了,女官恭敬答应,至栏栏前庄严宣布香璎获胜,静海侯府镇府之宝雪影,归香璎所有。
“雪影,雪影!”看客们又一次沸腾了。
说书先生和书铺写家听一会儿,写一会儿,忙了个不亦乐乎。
徐勇还在向张旸央求,被好事之人联合着架开了。
书铺写家一乐,赶忙把这件事记下来,打算当作奇闻轶事写到话本中。
香璎谢过长公主,谢过楚王,又向看客们道谢,“多谢捧场。雪影到香家之后,我会骑着它出门,绕城一周。到时候诸位若有兴趣,可沿途观看。”
“必须看!”看客们高兴坏了。
能见到雪影这样的宝马名驹,都是托香姑娘的福啊。
今天能见到这样的大场面,也是托香姑娘的福。
香家姑娘年纪小,福气大!
香璎和谢宣的比赛,以香璎三局全胜收场。
雍城长公主命人将雪影当场交给香璎。
“雪影,我的雪影……”谢宣嗓子一甜,心知不对,忙取手帕按在唇边。
转瞬之间,手帕已一片殷红,触目惊心。
何盈扶着谢宣,心中哀伤又焦急。
雪影输掉了,谢宣又吐血,倒霉到家了……
“娘。”何盈泪水盈盈,向南阳公主求救。
南阳公主面沉似水,狠狠掐了陈墨池一把。
陈墨池鼓起勇气,“璎儿……”
香璎笑容灿烂,三两步到了张宪面前,欢声道:“爹爹,您的生辰快到了,今日我赢了雪影,给您当做生辰礼好不好?”
“好,好。”张宪搓着手,不敢相信一样,“璎儿要送我生辰礼了,哈哈哈。”
“璎儿长大了,懂事了。”香馥眼中隐隐有泪光。
她和张宪一样,做梦也想不到香璎会对继父这么好。
张宪、香馥、香璎手拉着手,一家三口笑得开怀。
陈墨池胸口似被人重击,一阵阵钝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三全楼,怎么回的行宫。
回到行宫,头脑沉重的往床上一躺,他便再也不愿起来了。
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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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23章
南阳公主冷冷的、厌恶的看着床榻之上这个毫无生气的男人。
原以为能中状元,应是才华横溢,谁知这个陈墨池窝囊无用至此。
不仅窝囊无用,还很会招惹是非。
香璎、张宪,因为陈墨池,俨然已是南阳公主府的敌人。
香璎一个小丫头,不过小事情上厉害些,不足为虑。张宪却是安王爱将,还得到了雍城长公主的青眼,凭空竖下这样的强敌,冤不冤?
“公主殿下。”侍女恭谨的叩门。
“何事?”南阳公主不耐烦。
侍女战战兢兢,“回公主殿下,陈老太太想来看望驸马。”
南阳公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她招驸马,是看着陈墨池有才有貌,虽出身平民,想来家教也是不差的。谁知陈老太太性情偏执,拘泥顽固,自打陈老太太住进行宫,平地起风波。
南阳公主要得贤惠的名声,对陈老太太还不能太差了。
毕竟汝南公主都被她整成孝顺儿媳了,她若对陈老太太失礼,容易落人口实。
“请老太太进来。”南阳公主冷淡的吩咐。
南阳公主命侍女放陈老太太进来,她自己却是心情恶劣,懒得敷衍应酬陈老太太,抽身自屏风后走了。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为娘怎么活啊!”南阳公主还没走远,便听到陈老太太的呼天抢地声。
陈大太太赵氏和陈佩的哭叫声也响彻房顶。
南阳公主厌恶之极。
遇到事便哭哭闹闹,村妇泼妇行径,永远改不了。
何盈在小径上焦急徘徊,见到南阳公主,提着裙子飞奔过来,娇嗔的道:“娘,您快想想办法呀,表哥又吐血了……”
南阳公主心情再怎么糟糕,对着独生爱女的时候还是有耐心的,“莫急,宣儿只是气极攻心,将养两日便会好起来的。”
何盈挽了南阳公主的胳膊,目光闪躲,“娘,您陪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南阳公主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何盈为什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盈儿,你是不是想着今日之事因你而起,故此愧对宣儿?傻孩子,你可不能这么想。”
何盈很难受,“可表哥确实是因为替我抱不平,才向香璎挑战的啊。”
“他连一个小丫头也赢不了,难道有脸责怪你不成。”南阳公主淡淡的道。
对谢宣,南阳公主其实也是有些失望的。
大晋朝最年轻的侯爷,文武双全佳公子,输给了吉安城的商户之女,而且是连输三场。
“娘,这可不怪表哥,那个张旸多厉害啊,功夫高得不得了!”何盈替谢宣叫屈。
何盈一着急,南阳公主心软了,“娘不过随口一说,盈儿莫放在心上。”
其实谢宣连输三场,最后一场确实是张旸的功夫精妙绝伦举世无双,但前面两场,是香璎以自己的智慧、能力取得胜利。何盈一心为谢宣开脱,乱找理由,南阳公主溺爱女儿,也不戳破。
“娘。”何盈摇着南阳公主的手撒娇,“您能不能想办法替表哥把雪影要回来啊?姑母对表哥很严厉的,表哥没了雪影,没脸回静海侯府了。”
南阳公主烦恼不已,“你让娘再想想。”
母女俩正要去看望谢宣,却见前面的一阵混乱,有侍从惊慌高呼,“小侯爷跑了!小侯爷跳窗跑了!”
南阳公主心中一沉。
何盈急得哭了,“表哥伤得那么重,我明明让太医守着他的,他怎么会跳窗跑了?”
陈乐欣一脸惶急的往这边跑过来,“婶婶,郡主,小侯爷一定要把他的雪影要回来,不管我怎么劝说他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