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住持那边出!”顾回狡猾的一笑。“总不能白白享受我们的成果吧?”
有人下山就行了,姚望也不管那么多,“我走前山,住持的人走后山。”
“行!”顾回看了看天色,“快天黑了,深夜出发。”
姚望回房间换了袄裙,借了春莺一套外衣,春莺还不明白为什么,眨巴着眼睛。
“你就呆在房间里,有人问,就说我头有些晕在休息,知道吗?”春莺点头。
姚望在靴子里塞了匕首,□□捆在右手,箭袋贴身放在左腿,顺手一摸就能上箭。
她跟那个表少爷约在前院见面,只知道表少爷叫阿浔。
“阿浔,”她叫起来有点别扭,强行忽略心头不适,“我们从乱石林突破。”乱石林也在报国寺
前山,乱石嶙峋,大小不一,高的足足有四五人和抱之大,有的更是把道路堵的严严实实。想要过去只能爬上爬下,在月光下是极为明显的。
这条路其实比后山还危险,但是谁让姚望不会游泳呢?
“好。”叫阿浔的青年很是沉默寡言,姚望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两人绕路到了下山路线的侧面,开始一点点的绕行,幸好山下的人没有派人守着这些地方,他们还能绕路。
足足半个时辰,姚望终于走到了山下,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紧紧盯着前面。前面就没那么好突破了,五六百人组成大大小小的帐篷,一个连一个,火把照的灯火通明,只要一靠近,立刻就被发现。
“怎么过去?”姚望侧头问阿浔。
顾浔阳自然也在打量前面的帐篷,他们两人自然只能巧取。
“像那样的巡逻,你能制住几个?”阿浔指了指拿着火把路过的人。
如果是以前,以一敌百不在话下,现在的话……
“五六人?”精神力丢了,她的打架技巧没丢,用巧劲一样能够按倒人。
“那就好。”阿浔指了指某个空挡,“看那里,帐篷的数量最少,火把也没点,应该是放粮食的帐篷。”姚望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人少火把少,空气里还隐隐的传来烧糊的味道。
“我跑到那头,”阿浔指了个便宜粮食帐篷的位置,“引起骚乱,你趁机突围。”
“那你呢?”姚望不赞同的皱眉。
“我自有脱身的办法,在下山十里外头有个亭子,突围之后在亭子等我两炷香的时间,我一定回合。”他笑得很自信。
“那就听你的。”姚望取出匕首握紧手上,“我数三下,三二一!”
青年肢体舒展的冲了出去,凌空踩在帐篷顶,然后一脚蹬翻火把,火把落在另外的帐篷顶,火势迅速点燃。
“有人冲营!有人冲营!”
呼喊声灌进姚望的耳朵,她猫着腰一路冲出去,火力都被阿浔吸引了,她基本没遇到任何阻碍。
眼看就要突围,脑后的风声呼啸而过,姚望心有所感似的往右边躲了躲,那东西擦着右肩膀过去了,她头也不回猛的向前窜了一段,彻底消失不见。
“好身手。”丁一赞了一声,“另外一个呢?”
“也跑了!”
“算他们跑得快!”丁一笑的富有深意,“不过,没用的。”就让他们过去又如何?
姚望一口气跑出去五六里,这才停下来,淌了半肩膀的血。她胡乱裹了,然后在亭子口等着阿浔的到来,她都挨了一下,诱敌的阿浔不会遭的更惨吧?
两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青年出现在亭子周围,“我回来了。”
“受伤了?”姚望打量他。
“没有。”
“没有?”她在他的左手臂上一碰,“这又是什么?”青年的左手动作极不协调,微微的往后仰,他还觉得姚望看不出来吗?
“裹上!”她扔了白布条。青年只有单手能用,笨拙的企图捆好伤口,姚望共享出她没受伤的手,一人伤一只手,真是对称。想到这里她还真的有点好笑。
“趁着夜色,我们快进城吧。”青年有些不自在,微微低头,姚望看着他的耳朵微红,还轻轻动了动,就像她曾经养过的那只可爱的金毛。
“啊?好,快走吧!”她也跟着低头,也不明白自己在心虚什么。
此去城里还有四十多里,靠脚能走大半天,闷着头走了十几里,姚望不得不停下休息。
虽然真实的五感调整到20%,疲劳度却是不调的,玩家如果不休息,会呈现黄脸的疲惫状态。她只能先休息休息在上路。
“还要多久才能到啊?”她找了个话题。
“还有两个时辰。”阿浔回答,抬眼望了望前方,只有一大片荒芜的土地。进来干旱,路边的农田都没人栽种。
“有没有觉得我们突围太容易了?”姚望也望着省城的方向。
“有。”阿浔低声说,“所以我才要来,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去找我爹……我姑父示警是最好的,下人我不放心。”
也是,姚望转念一想,要说对方五六百人拦不住两人,实在玩笑,更像是对方故意的。
在省城里等待的是什么呢?
……
天色刚刚发亮,省城的门前已经车水马龙,小摊贩都在等着进城做生意,齐齐等在城门口。
姚望打乱了头发编成辫子,身上本来就是春莺的衣裳不用换,扯掉了沾血的部分,居然也没人盘问,轻轻松松就进了城。
姚家虽然是大商户,却不算起眼,倒是刚刚搬进来的顾家,新买了一座大宅子。两人商量之后说好先去顾家。
阿浔回自己家还不走正门,翻墙从后门进去的,刚刚一落地就被人围住了。
“不许动!是谁!”五六个下人拿着明晃晃的砍刀,已经搁在阿浔的脖子上,他淡定的挥开砍刀,“是我。”
“是少爷。”
“居然是少爷?”
“少爷不是被绑票了?”
“人不是好好的?”
“快,去告诉老爷!”
一阵阵闹哄哄的,有个声如洪钟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蒲扇大的巴掌扇在阿浔的肩膀上,“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儿子不会那么容易出现的!缺德带冒烟的,还想骗我十万块的现大洋!”
姚望重复了周回的动作,“你,你才是正牌的少爷?”居然骗她?!
“抱歉,表弟恶作剧,故意承认是顾家的少爷,我先给你赔不是了。”
“算了,都是小事。”虽然NPC还会骗人让她意外,她更像问的是绑票的事情,“他们说的绑票是怎么回事?”
“这是姚家侄女吧?”顾老爷又是一个猛扇,“九皇山那些倒霉催的土匪,前两天就给城里所有的人送了信,说是手头紧,让大家支援支援,不支援的自个想想在报国寺的家人。咱这才晓得城里不少人去上香被扣住了没回来。”
姚望眉头皱成两截,“这么嚣张?”省城也有军队,再不济各家的护卫凑起来也够把九皇山的土匪打个稀巴烂啊。
顾老爷气的跺脚,“省城现在的长官跟九皇山穿一条裤子!”他凑近了些,“我听说了,九皇山的老大,就是长官的弟弟!”交给九皇山的钱,左手倒右手,还不是全塞进了长官的腰包?
“姚侄女既然来了,就先说说山上的情况。”顾老爷大手一挥,“我已经通知你爹,让你好好安心。”
姚望心里的疑问更深,但是面对着顾老爷,她把之前在大殿偷听到关于住持的对话说了出来。
顾老爷这个NPC绝对很尽职尽责,又是把秘闻统统倒出来,“着啊!这家伙是想一石二鸟,贪心不足,贪心不足!”他摇头,“报国寺的经书虽然贵重,也就是对那些光头重要,对普通人来说不顶吃不顶喝,当柴烧还不顶用,有什么用?”
“至于舍利子?那就是骨灰!”顾老爷气咻咻的,又有几分得意,“真正贵重的是,那个传说。报国寺的第八代住持原来是前朝的小皇子,据说是代兄出家,实际上两孩子争家产,老皇帝摆不平,只能送一个孩子出家保平安。老皇帝一死,小皇子带着大半个皇宫宝库出来了。这些宝贝怎么不让人眼馋呢?”古董啊!价值千金的古董!只要卖了一件,别说九皇山的土匪,就是拉起一支队伍也不再话下!
手里握着钱,谁又甘心屈居人下?
“那九皇山怎么不直接上手抢?”阿浔很谦虚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