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便到了雍正元年十一月十五。
每个月十五的晚上,皇帝都需要到皇后的景仁宫去留宿。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今年十一月最重要的事情是年羹尧的功劳。
年羹尧在雍正登基的时候便被进了一等功,五月的时候,雍正更发出上谕:“若有调遣军兵,动用粮饷支出,著边防办饷大臣及川陕、云南督抚提镇等,俱照年羹尧办理。”
这样一来,年羹尧总览西北一切事务,实际上成了雍正在西陲前线的亲信代理人。
然而,就在上个月的时候,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青海局势顿时大乱,西陲再起战火。而后年羹尧行至青海,调兵有方,敌军认为年羹尧兵少,不加防备,驱桌子山土番当前队,炮发,土番死者无数。岳钟琪兵至,直攻敌营,而后罗卜藏丹津败逃。
因此,今日十一月十五,无非是庆祝年羹尧又立下军功罢了。
年羹尧是滑妃的哥哥,自然是一人有功全家享福。
这不,年羹尧在青海给滑妃代购了许多东西。
后宫这一天炸开了锅。
“哇,滑妃娘娘,年大将军代购了好多好多东西呀!这口红嫔妾从未用过呢!”
“呵呵,这都没用过?拿去用,本宫赏你了。”滑妃得意道。
“哎呀,滑妃娘娘,这代购的雅诗黑黛洗手液嫔妾还没见过呢。”
“哎呀,没事儿,你也拿去用吧!”
“多谢滑妃娘娘,多谢滑妃娘娘。”
总之,十一月十五这一日,后宫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找滑妃要过东西。年羹尧代购的东西很快便被后宫里的嫔妃们挑选完了。
最后,还剩下一个香囊,上面的刺绣是菊花。
滑妃叫了乔颂麻过来,问道:“颂麻,你看,这上面的刺绣,为何是菊花呢?”
乔颂麻想了想,开口道:“哎呀,这菊花菊花,意思是大便通畅的意思呀,滑妃娘娘,这是祝愿您大便通畅的意思。”
滑妃一听,脸色便暗沉了下来,开口道:“大便通畅,大便通畅,本宫成天调理者身子,大便还不够通畅么?”
一屋子的人听见滑妃发火了,连忙齐刷刷跪了下来。
小滑子打了个千儿,道:“那……娘娘,您是想怎么做呢?”
滑妃抿了抿嘴,仿佛早就打算好了一样,自信满满道:“不是有个常在生了一场大病么,本宫就把这个香囊送给她吧。来人啊!”
“奴才在。”
“奴婢在。”
“去告诉东西六宫的人,本宫把这最贵重的菊花香囊赏给碗常在,祝愿她早日康复。”滑妃邪魅笑道。
乔颂麻双手举过头顶,接过那香囊,行礼道:“是,奴婢遵命。”
这样一来,后宫诸人皆知道了滑妃赏了假嬛一个菊花香囊。
端妃也是在中午听到这个消息的,她笑笑,叫来了贴身宫女冰儿:“冰儿,你说,滑妃这次这么大方,究竟是为何?”
冰儿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端妃不高兴:“本宫量你也不知道,算了,走吧,和本宫出去逛逛,没准儿能碰上滑妃的人呢。”
窗外,大雪仍然肆无忌惮地下着,后宫白茫茫一片,看得人亮花了眼。苍穹阴沉沉的,像是要塌下来一般。
咸福宫。
假嬛刚刚睡了午觉起来。
流猪打了洗脸水,端到假嬛面前来:“小主,您起来得好巧,滑妃娘娘的人刚刚才送过东西来呢。”
假嬛惊讶:“啊?什么?那我岂不是还没有起床谢恩?”
流猪淡淡一笑:“没事儿,我已经谢了恩了,且小滑子说您还在睡觉,就不打扰您了,因此他们送完这个香囊也就走了。”
假嬛这才放心:“哦……哦,那就好,不然得罪了滑妃娘娘,那我可就不好办了呢!哦,对了,送的什么东西?”
“是个香囊,”流猪拿了起来,递给假嬛,又道:“这是从青海代购过来的呢,很是值钱。”
闻言,假嬛爱不释手,拿过来闻了又闻,看了看上面的刺绣,道:“这是菊花,从古至今,菊花都有润肠通便的祥瑞之意呢。滑妃娘娘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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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碗常在的病
流猪含笑点头。
假嬛又闻了闻,开口道:“嗯,这香囊上虽说绣的是菊花,但闻着却还有股香草的味道呢,滑妃娘娘真真是费心了,青海代购过来的东西就是好。”
流猪闻言,有些许疑惑,问道:“咦,奴婢以为这会是菊花味儿的呢,怎么是香草味儿的。”
假嬛看了看流猪的眼神,展颜而笑,道:“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只要闻着好闻就行了,更何况还有润肠通便的祥瑞之意,我已经是很喜欢的了。”
如此,假嬛便将这个香囊佩戴在了腰上。
流猪看了都说好:“哎呀,啪啪啪,为你鼓掌,小主,您佩戴上这个香囊,实在是太好看了!皇上看了肯定都说好。”
假嬛脸上笑嘻嘻,心里也笑嘻嘻,道:“哎呀好啦,你真真是说哈太油滑了,你怎么不去当个‘滑妃’呢?”
流猪扭扭捏捏道:“哎呀讨厌啦小主,不要酱紫开奴婢的玩笑嘛!”
假嬛笑道:“没有啊,我觉得你比滑妃长得好看呀。”
“讨厌,小主,您要是再说奴婢像滑妃,奴婢就要生气了。”
“哈哈,好啦,好啦,不说还不行么,好……啊,咱不说了,不说了,你不像滑妃,不像滑妃。”
“哼,这还差不多。”
两人絮絮半日,直到太阳缓缓下山。
假嬛的病,今日已经好了许多了,然而咸福宫刚刚点燃宫灯,假嬛就觉得头昏脑涨,胸闷恶心。
浣币连忙关切道:“小主,小主,您又怎么了?怎么毛病这么多呀?急死奴婢了呢。要不要晴热太医来看一看?”
假嬛实在是没力气,感觉像薄薄一片纸:“哎哟,哎哟,快请太医呀……”
浣币心疼得很,连忙点头:“好的好的,小主,您稍等,奴婢这就去叫。”说完,浣币大叫一声“啊”,随后便冲出了咸福宫。
“冲啊——向太医院出发!呀呀呀呀……”
夜幕之下,浣币的喊声渐渐朝太医院飘散而去……
半个时辰过后,太医热实初来到了咸福宫,一进门就给假嬛请安:“微臣给碗常在请安,碗常在百福铜安。”
假嬛实在是一点儿气力也无,只得轻轻抬了抬手:“起来吧,向左转……浣币,赐座。”
说完,浣币就拿了个凳子递给热实初。
热实初刚一坐下,假嬛便晕倒了。
“小主!小主!”
“碗常在!碗常在!”
就这样,十一月十五的晚上,假嬛病情突然加重,病倒了。消息瞬间传遍了六宫,就连皇帝都震惊了。
“什么?朕的碗常在又病了?不是纯常在搬走之后,就听说这两天好些了吗?”
苏培盛点头:“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碗常在忽然就晕倒了,明明今天白天都还好好儿地,这,这……唉,太医已经赶过去了。”
皇帝胸口微微起伏了几下:“唉,天色这么晚了,朕也懒得过去,算了,反正也死不了,朕明天再去看她吧。”
苏培盛打了个千儿,道:“嗯,是,皇上圣明。”
夜里,霜露正盛,静静的圆月却被乌云挡住,像是残缺了一般。今晚,皇帝本该睡在皇后寝宫里的,可是皇帝却推说自己政务繁忙,不得空,因此皇后今晚又是一个人睡。
景仁宫。
皇后躺在床上,问夹秋:“夹秋,听说咸福宫的碗常在又病倒了?”
夹秋心疼地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您自己都不担心一下您自己么?您看,今晚是十五月圆之夜,皇上本该来咱们景仁宫的。”
皇后哈哈笑道:“没事儿啊,你看皇上不来,本宫一个人睡一张大床,多舒服。”
说完,皇后又把四肢张开。
夹秋笑道:“哎呀,皇后娘娘,您是皇后,不要这样,太没有女子的形象了。皇后娘娘,您看皇上,就知道欺负您……”
皇后摇摇头:“哪里哪里,皇上其实还是很喜欢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