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掌门差点绷不住笑出声。
其实一开始王舞说水月真人有问题的时候，他们是不怎么相信的，但现在眼见为实，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好在现在水月真人的计划破产了，其他四家也认清了他的真面目，虽说直接干掉他的可行性不大，但总归是有了防备，他再想搞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五绝大会顺利落幕，其他几位掌门也没有多留的理由，纷纷带着弟子告辞了，王舞自然是要回无相峰的，王陆非要拉着海云帆跟她一道走。
王舞嫌弃地回身看了看他，“你们小两口怎么着，怕师父没吃饱，追着喂狗粮啊？”
王陆笑嘻嘻地道：“没有，这不是五绝大会人太多，怕有人来找师父寻仇嘛。”
王舞不甚在意地道：“怕什么，你师父我仇人满天下，不还是活得好好的。你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拿了榜首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王陆想起了在第一层终点时向海云帆要的奖励，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你上次说用女娲石造人的事，成功了没有？这都一年了，怀胎十月也早该生了吧？”王舞说着还瞄了一眼海云帆的小腹，平平坦坦什么都没有。
海云帆：？？？
你到底跟师父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王陆顶着自家小媳妇懵逼探寻的眼神尴尬地摸摸鼻子，随口敷衍道：“快了快了。”
王舞闻言也没再追问，手腕一翻，掌心就现出一样东西来，正是水月真人的那个众生之门。
“不是想要这个吗？送你们了，黑潮已经被我清理过了，可以放心用。”
海云帆惊讶道：“这个不是刚才就被打碎了吗？”
他明明亲眼看见的。
王陆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这么贵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打碎就打碎，障眼法罢了，骗他们的。”
王舞赞许地竖起大拇指，“知师莫若徒！这样一来你们的新婚贺礼我也用不着花一分钱了。”
王陆还没来得及感叹这女人一毛不拔，早就告辞离开了的海天阔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就好像一直在这里等他们似的。
王陆以为他是来带走海云帆的，下意识就把人藏在了自己身后，然而海天阔一开口说的却是，“王舞，把女娲石还给我。”
王陆悄悄回过头，低声道：“在你哥心里，兄弟比弟弟重要哦……”
言下之意就是，你在我这里才是永远的第一。
这都要比一比，真是幼稚的要命。
海云帆轻轻拍了他一下，叫他别走神。
王舞也懒得跟他周旋，“还不了，你要怎样？”
海天阔手上虚虚一握，召出了死神之镰，“你知不知道，我找女娲石是做什么用的？”
他沉着脸色一步步逼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到它，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不是一直想见欧阳商吗？为什么阻止我！”
一提到欧阳商，王舞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往日里的潇洒不羁全都找不到了，只剩满腔的落寞，“大师兄……”
海天阔身上戾气很重，死神之镰黑气滚滚，竟是动了杀心。
王陆见势不妙，立即道：“我知道女娲石在哪里，我带你去找。”
海天阔微微歪了一下头，目光还是紧紧盯着王舞，“那留你岂不是没用？”
他一想起欧阳商是为了这个女人才背弃了他们的约定，就怒火中烧地恨不能杀了她才好。
平日里还有理智约束，今天的海天阔不知怎么就好像入了魔似的，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他手中死神之镰高高举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王陆的脱线影响了，海云帆在那一瞬间的想法不是转身就跑，而是干脆把体内的妖王放出来打一架算了。
然而在情势把他逼到这种程度之前，事情就出现了转机。
“住手。”
那声音清清冷冷的，对王陆和海云帆两个小辈来说很陌生，但对于王舞和海天阔，却是熟悉到灵魂都在颤栗。
死神之镰停顿在半空，再也落不下去了。
那声音……是欧阳商。
第29章 贰拾玖
欧阳商出现，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王舞眼眶一红，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又生生顿住，“大师兄？”
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碎了这一场梦。
“师妹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王陆在旁边悄悄跟海云帆吐槽，“咱们家大师伯啊，承诺的事总是做不到，却偏偏特别喜欢做承诺。”
海云帆悄声提醒，“他们都能听见……”
王陆倒是无所谓，“我又没说错。”
欧阳商自然是听见了，他垂眸轻叹，“海兄……对不起。”
王陆确实没说错，当年答应跟海天阔一起解决黑潮的人是他，答应王舞会回来结果死在外面的也是他，他这一生做出的承诺不算多，最重要的两个却一个都没能实现。
王陆看他们一个两个都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主动帮忙解释道：“大哥，女娲石是我求师父去偷的，前前后后筹备了一年，大师伯今天才恢复。”
“师父，我之前说的造人，说的其实就是这个……”
“大师伯，灵陶土挺脆的……你们千万别打架。”
“那……你们慢慢聊，我和小海就先走了。”
他几句话把三个人目前最关键的问题都解释明白，然后拉着海云帆就要跑路。
海天阔仍然惦记着要把自家弟弟带走，刚想出声叫住他们，就被欧阳商拦住。
“别为难他们了，这两个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海天阔果然就沉默下来。
海云帆都惊了，回去的路上扯了扯偷笑的王陆，“你怎么做到的？”
大师伯才刚刚恢复，怎么就知道他们俩的事了？
“捏好大师伯的那天我们在美人坡给他讲了一晚上我们俩的爱情故事呀，还记得吗？”王陆感叹，“我这是用灵陶土给自己捏了个免死金牌吧？简直太有先见之明了。”
从今往后王舞和海天阔估计想揍他都得掂量掂量。
海云帆当然记得，那天他们明明都已经把大师伯安置好了，王陆非要去偷五长老珍藏的仙酿，然后跟他一起坐在美人坡的小亭子里看星星看月亮，喝了点酒又开始追忆往昔，从诗词歌赋……对不起，从灵溪镇初遇聊到下山历练，从灵剑历史聊到九州发展。
当时的海云帆借着酒劲靠在王陆肩上，闭着眼睛听他温柔低语，还觉得有点浪漫，现在看来……
真是好大一局棋！
怪不得那天他绝口不提前世的事情，是怕欧阳商醒来之后发现他说的话跟现实对不上吧！
海云帆有点不高兴，合着那天那么多话都不是跟自己说的，都是他真诚的表演！
海云帆一噘嘴，王陆就明白他在动什么小心思，当即也顾不上自夸，立刻服软道歉，“我错了……”
海云帆刚捋明白这里边的关系就被他的道歉打了个措手不及，“……啊？”
王陆捏着他的手，“给大师伯讲故事的事我不该瞒着你……”
海云帆深深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觉得这人居然也有这么笨的时候，“那是重点吗？”
王陆瞬间福至心灵，换了个说法，“我那天是真的在回忆我们的事，只是地点选在了美人坡而已，大师伯只是顺便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跟你好好聊天。”
这快要溢出来的求生欲……海云帆有点想笑，但还是压着嘴角傲娇地一偏头，“你最好是。”
王陆看出了他眸子里的笑意，十分配合地把他拦腰抱住，像个大狗狗一样把头埋在他颈窝，委委屈屈地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
海云帆憋着笑回抱住他，故意道：“让我考虑考虑……”
跟王陆在一起真的完全没法生气，往往是气不到一分钟，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王陆紧紧搂着他，贴在他耳边轻轻道：“亲一下就不气了，行不行？”
然而还没等海云帆给出答复，王陆腰间就亮起了细微的光芒，紧接着一个鹅黄色的人影就出现在了两人旁边。
梁秋。
王陆下意识把海云帆往另一侧藏，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之后才松了口气。
“大姐……您以后要出来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这样影响不太好吧……”
梁秋一抬眼，眸子里竟然蓄了泪，“王陆，欧阳商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