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少有人会用灵陶土做傀儡，毕竟所含灵气再充裕，也改变不了它陶土的本质，它太容易变形了，若非追求美观，还不如用玄铁之类的材料代替，便宜又结实。
王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终于不再坚持非要小海亲自生了吗？”
王陆早就想好了借口，也不否认，顺着她的话道：“造人嘛，无非就是两个方式，亚当夏娃法，以及女娲纯手工制作，此路不通，就换条路走。”
王舞虽然没太听明白，但也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可是……就算用灵陶土捏出了人形，它也只是个傀儡，没有生命啊？”
王陆手掌在嘴边一立，悄声道：“生命之源，女娲石啊。”
王舞一下子就明白了，女娲石可是上古灵宝，没准就拥有赋予生命的能力呢？
为了徒孙，值得一试！
等王陆回到自己屋，海云帆早已经睡下了，王陆草草收拾了一下之后也钻进被窝，从身后把他搂进怀里，这一番动作之后他才发现，海云帆根本没睡着。
“小海？”王陆试探着叫了一声。
海云帆没动。
王陆立即自动自觉报备行程，“我刚去找了一下师父，托她办点事。”
海云帆这才转过身来回抱住他，超小声道：“我又没问……”
王陆笑了，心说你是没问，问题是我不主动交代你也不转过来啊。
他捏着怀中人的下巴，把海云帆埋在自己胸膛处的小脸露出来亲了一口，还轻轻咬了一下他软软糯糯的唇瓣，“嗯，睡吧。”
海云帆早已习惯了有他搂着睡，今晚这人不在，他眼睛闭了好久都睡不着，一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现在人回来了才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脑子里混乱的思绪却怎么也丢不掉了。
“我们都在薛府住这么多天了，你说……我哥会来找老板娘吗？”
王陆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海云帆茫然，“我，本来就知道啊……”
尴尬的一段沉默过后，海云帆又开口，“当年是我和你一起去救的五长老，三元摄魂阵的名字是我告诉你的，三十六杖光牢也是我破的，你不会全都忘了吧……”
王陆慢慢舔了一下嘴唇，合着……自己想尽办法瞒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海云帆他全都知道？
海云帆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你这两天瞒着我就是在跟五长老商量这个？你以为我不知道大哥设局复活欧阳商，所以才避开我……是吗？”
王陆难得有种被戳穿的尴尬，默默点了一下头。
海云帆突然笑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王陆万万没想到他会拿自己常调侃他的句子来反将一军，可是跟海云帆不同，听了这句话王陆非但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甚至还不合时宜地被勾起了旖念。
他黑沉沉的眸子牢牢盯住海云帆，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顺着中衣钻了进去，“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聊聊生孩子的事。”
……………………陆哥说这种时候省略号一定要够长……………………
海云帆软绵绵地窝在王陆怀里，因着这人动作足够温柔，倒也不怎么觉得疼，只是累过头了有些困倦。
他眼睛都没睁，说梦话一般拖着慵懒的尾音问道：“你想好怎么解决了？”
王陆大手盖在他腰窝处缓缓按揉，生怕他明早起来不舒服，他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海云帆的眼角，总觉得这人重生回来以后撒娇功力见长……
“这种时候你确定要跟我聊正事吗？”
海云帆疑惑睁眼，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看着他情事过后仍然纯粹清澈的眸子，王陆终于妥协，“我是打算，换个方式复活欧阳商。”
女娲石，灵陶土，都是为他准备的，但是在实验成功之前，他不打算告诉王舞，免得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海云帆对此也没什么异议，更没有质疑他的想法太过不切实际，只轻轻点头，“需要帮忙的话，告诉我。”
王陆眼神微动，“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我要干什么你都愿意帮我吗？”
海云帆莫名其妙，“不然，我现在回军皇山告诉我哥你要偷他东西？”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就算王陆说他是九幽之下的黑潮成精，他海云帆也会义无反顾地甘愿成为第一个被他控制的傀儡。
没有为什么。
王陆这么个惯常吊儿郎当情话骚话张口就来的货竟然也被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感动到了。
他把海云帆压进自己怀里，没有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喟叹道：“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海云帆默默伸手环住他的腰，哄孩子似的拍了拍。
不会的，不会再分开了。
第19章 拾玖
掌门风吟原本就对王陆“有人觊觎小玲儿尾巴”的事情将信将疑，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用星辰大衍术推算了一番，果然就看见了自家女儿被黑衣人掳走的画面，当即又哭又嚎寻死觅活地非要把小玲儿带回灵剑山。
风铃被缠的没办法，薛伯仁也是考虑到自家老婆的生命安全，于是答应了跟她回灵溪镇开客栈。老板娘离开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家五口……
解决了千灵教和青木印，提供了驭兽宗诱拐少女的信息，还帮风铃规避了风险，帮掌门拐回了女儿，仅凭这些成就，王陆这一组就足够预定下山历练的第一名了，众人也没有多耽误时间，直接一同赶回灵剑山，筹备一年后的五绝大会。
当然，回去之前王陆也没忘了埋伏在当初海云帆失踪的那个路口，把杜松子又揍了一顿。
王舞对王陆所说的女娲石和灵陶土上了心，以做交易为理由跑到了军皇山去，一边跟海天阔东拉西扯讨价还价，一边派了个纸人到处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还真就……被海天阔抓住了。
天道好轮回，该有的总会有的……
被海天阔盘问的时候王舞很机智地没有提到女娲石，而是故意摆出矫揉造作的样子来恶心他，海天阔果然就没有多做追问。王舞想了半天，猜测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可能是随身携带的，于是在“投怀送抱捏个徒孙”和“冰清玉洁从此绝后”之间犹豫了两秒，果断选择了前者。
女娲石到手，五长老拢着衣襟心痛地表示自己为这个徒孙真是付出了一切……
她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王陆皮笑肉不笑地捏了捏万法仙门天轮真君送来的灵陶土，心说广结善缘果然是有好处的。
主要材料到手，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也都好找，这天趁着王舞不在，王陆带着一大堆材料，牵着海云帆的手来到了美人坡。
“为什么非要在这里？”
海云帆看着这一片花海，想起了前世王陆淋雨套路他，结果被他追着打了三个时辰的事，颇为怀念地浅浅笑了一下。
王陆一见他笑，心里就好像被奶猫粉嫩嫩的肉垫踩了一下，软的要命。
他勾着海云帆的小指，凑到他耳边悄声道：“花前月下，适合谈恋爱。”
海云帆微微低着头，笑的更甜了。其实如果真要往前追溯的话，那时候他就已经动心了，只是这个傻子非要关键时刻破坏气氛，自己才憋不住气追着他打了很久。
但是王陆也没说错，花前月下，不仅仅适合他们俩谈恋爱，也适合师父和大师伯，当年在师父的梦里，欧阳商的灵魂光点就是从花丛中飘散聚集过来，钻进王陆身体的，所以他怀疑，欧阳商或许从未离开过。
或许这一百年来，王舞每个月圆之夜被无相剑骨折磨到骨骼寸寸碎裂般痛苦时，身边都会有一个高大的虚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出环抱的动作，试图带给她一点点温暖和安慰……
海云帆以灵石做阵，以女娲石做阵眼，布了一个古籍上翻到的阵法，这一步是重中之重，关乎到欧阳商的灵魂碎片是否能被重新聚集，然后拼接融合。
王陆用灵陶土，扶桑枝等材料给欧阳商重塑身体，跟捏泥人是差不多的工序，作为一个灵魂容器，也用不着太细致，反正最后的外形都会跟欧阳商本人的长相一致。
他们等了半天，阵法都没有任何动静，王陆突发奇想，问道：“你还记得师父的替身纸人在王家村唱的那首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