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听了此话,心里甜蜜,眼里也透漏出满满的爱意来,两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张楚瞧了,只得低头闷笑,倒是作为阿飘的葛宇轩颇受了些许刺激,也跑到张楚耳边轻声诉说爱意。
另一边,张家动员了全族的力量仍旧没有找到张念,心里左想右想都不得劲,他们私心里觉得若不是林家教女无方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再加上昨夜老祖宗发怒,若他们不去找林家麻烦,只怕今夜还得睡不安稳。
因为许老太太的沉默,张家人只以为昨夜异象乃祖宗发怒,而发怒的缘由则是他们这些子孙不孝,未能替张家报仇。
张族长召集了人,拿着锄头钉耙就往上游林家村冲去,而此时,刁老太太也在屋子里发火,茶盏碎的满地都是,连个落脚地儿都找不到。
“咱们这么多人,连个丫头片子都找不着?你们到底是怎么找的人?”林月可是姑娘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外人只会将恶言骚话往林家推,至于张家,男儿风流本就平常,纵然外人知晓了,顶多暧昧的笑笑,根本不会多说什么。
林月私奔,毁的不仅仅是她的幸福,还有林家其他姑娘的。
想此,刁老太太如何不急,如何不气。
她还想再细问什么,就又听见有人说林家打上门来了,她狠狠的拍着桌子,怒道,“我还没找他们张家算账,他们竟敢找上门来,钰儿,让你爹给我把场面震住了,告诉你爹,大不了鱼死网破,张林两家这么多年的恩怨,也是时候了结了。”
林钰沉默的点了点头,并将刁老太太的意思告知其父,林族长听了,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不放心的再三劝道,“钰儿,两家都是些粗人,做起事来莽莽撞撞的,待会儿你别往前面凑,省的锄头钉耙无眼,伤到了你。”
当年一场架,要了张举人的性命,他可不想悲剧重演,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亲儿子身上。
林钰点了点头,提议道,“爹,若是张家人吵闹不休,你就说配合他们家去县衙报官。论找人,自然还是衙役厉害些。”
“不成不成,若是去县衙报官,岂不是整个县的人都知道你妹妹跟人私奔了,这事若传扬出去,咱们林家的脸面得往哪里搁?还有你的面子,你好歹是个举人老爷,有个跟人私奔的妹妹,岂不跟着丢丑。”林族长连连拒绝,哪肯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招数。
林钰劝道,“爹,纸是包不住火的,如张林两家这般大张旗鼓的找人,能瞒得住谁?如今时日尚短,没人在外面讨论,可日子一久,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可你奶奶不会答应的。”林族长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人就是这样,没亲耳听到,就会自欺欺人。
“爹爹,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奶奶或者许老太太能做主的了。再者,我说报官,不过是将张家人吓退而已,省的闹哄哄的再打一场,届时恨上加恨,难以善了。爹,你想想看许老太太的性子,那人最是在乎名誉,她怎么可能愿意去县衙报官。只要张家还要脸面,你就能震的住他们。”
“还是我儿聪明,成,爹爹就按照你说的做。”说完就匆匆的跑出了门。
此时,林钰站在屋子里头就能听见外头吵嚷的声音,他沉了沉脸,转身入了书房,不一会儿本家小书童跑了进来,悄声道,“钰哥,你安排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
“好,你随时注意动向,记得,不要让这件事情的热度退去。”林钰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乱字,而乱字后面,又写了个定字。
小书童虽不知林钰此举深意,可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在他眼里,林家所有人都没钰哥聪明,钰哥要做的事情肯定都有他的道理,就算现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以后肯定也能看出点名堂。
外面,张家人气势汹汹的叫嚣着,嘴上不干不净的话语将林族长气的面目赤红,他气吼道,“此次事情的始作俑者还不一定是谁?你们休想往我们林家身上泼脏水。我跟你们说,别以为声音大了,就有理了,是非曲直,不若去找县令老爷做主。到时候,自有衙役将他们捉拿回来,捉了人,谁是主谋,谁是从犯,肯定是一清二楚。”
林族长说要去报官,不说张家人,就是林家自己人也惊着了,不过自家人总归要挺自家族长的,皆举着拳头大声道,“对,找县令老爷做主。”
张族长听了,顿时傻眼了,暗道,林家人是疯了么?这样丢脸的事情不说悄悄按下去,还吵着嚷着要去报官,这是生怕林家丢的丑不够多吗?
对了,林家名声本就恶臭,比不得他们张家家风清正,如今吵嚷着要报官,定是打了拉他们张家进臭水池的主意,不成,他可不是傻子,才不会如了林家人的意。
“胡说八道,我们可没说要报官。我只是来跟你们说一声,我们张家还没捉到人,若是你们林家逮着人了,不准私下处置,须得两家都有人出面才行。”张族长随意扯了个借口后就急急的跑回了家。
他深以为自己摸清楚了林家人的恶意,忙不迭的将自己的猜测告知许老太太,许老太太听了,赞同道,“大儿,你做的对,林家人做事一贯恶心。罢了,林家的事情以后再说,还是先将那两个逆种给找回来要紧。”
第235章 和解
林族长一句话就让张家人偃旗息鼓,不敢再找上门去,只敢悄摸摸的四下打探,可小心小心再小心,张家二郎与林家姑娘私奔的消息还是传的人尽皆知,好在还没人发现逃跑的人里面还有位张家姑娘,不然许老太太估计得气到发疯。
正如刁老太太想的那样,外头的恶言恶语都一股脑的往林家身上砸,好些外嫁的姑娘都跟着受了气,更别说那些未嫁女了。
而另一边,张家也不遑多让,本来张家根基就浅,若不是靠着贞节牌坊也发不了家。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外面的人因着贞节牌坊把张家捧成举世无双的贞节清正人家,如今也能因为张家儿郎拐人私奔一事,质疑那立在村口的贞节牌坊是否跟张家相配。
一时间,张林两家之事成了众人饭后茶余的谈资,就连当年的恩恩怨怨也再次被人扒拉出来,许老太太被人捧了几十年,如今被人质疑家教贞节,哪能不气?这一气,乱七八糟的病症就全部找来了,别的倒还好些。唯有一点让她难以忍受。
那一次,她被先夫吓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这方面有些失禁,就是她自己,也能闻到身上那股尿臭味,更何况家里那些年轻人。
许老太太又气又怕,心里无端生出几分颓然与荒凉,若不是有张念张楚的事情顶着她,估计她早没了生活气。
许老太太全凭一口气吊着自己,可饶是如此,心力也大不如前。如今追人的事情,全凭张族长做主,而张族长这人,远没许老太太执拗。
"娘,依我看,把那两个逆种除族得了,然后放出风去,只说他们姐弟二人得了急症去了,若再这般找下去,只怕县城外面的人都会跟着笑话咱们。"最近几日,张族长东奔西走,四处寻人,将他满肚子的火气都给累消了,如今,他只想让这场风波快点过去。
许老太太想了又想,不赞同道:"已然闹成这般,不是说将人除族就能平息流言蜚语的。儿啊,若是一开始咱们就用这个法子,倒也可行。如今再用,终究晚了几步,外人只会说咱们张家粉饰太平,搞不好,还会引起别的风波来。"
"早知如此,就不去找他们了!哎!"张族长很恨的叹气道。
许老太太未说话,说什么呢?毕竟当初是她下令去捉拿张念他们的。此时说的多了,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如张家一样,林家众人的心情也不大好,此时,林钰提议对外宣称林月与张念已经成婚,如今离家是为了先他一步去京城收拾准备。
不管如何,总得找个遮羞布。
他这话音一落,众人想也没想就出声拒绝,两家是世仇,怎么可能成婚?
"钰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许老太太的性子,她那人执拗了一辈子,就算是死,估计也不肯让张林两家结亲。当初的事情,可不是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能解开的。"林族长看了儿子一眼,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只是有些话,就算说了几百遍,他这会儿还是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