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不了他孤狼一般霸道占有的目光,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已经软成了一汪水。
在床笫之间,他就是她的王,让她生,让她死,沉醉其中。
不知道过了许久,苏清欢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瘫软在床上,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明明已经困倦到了极致,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在极致绽放后进入空白一片的状态;可是她还是依然强撑着眼皮,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陆弃。
陆弃正在穿衣服,见她如此,心都疼得酸酸涨涨的,出言哄道:“呦呦快睡,我出去让白苏打水来给你梳洗。”
“不要白苏——”苏清欢说话声音都是沙哑的。
当她听到自己声音,也倍感羞耻——刚才情动处明明已经咬住了枕头,却依然控制不住有声音,估计白苏都听得分明。
“我只是让她去打水,伺候你的事情,当然要亲力亲为。”陆弃穿上鞋。
苏清欢叹了一口气:“我舍不得睡,我怕醒了变成一场梦。”
“春、梦不会留痕的。”陆弃笑着逗她,“乖,快休息,我不走,哪里也不去。”
苏清欢刚才看到他精壮的倒三角身材依旧,身上一丝赘肉都没有,也没有……新伤,终于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陆弃低声吩咐白苏去打水,然后给他找些吃的。
他太累了,七天六夜,加起来休息了七八个时辰。
还好,也算宝刀未老,依然能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沉沦。
陆弃唾弃自己一番,回屋坐在床边,贪恋的看着苏清欢美丽安静的睡颜。
几乎不敢给她写什么信,真的提笔就卸掉了所有的斗志——去他的家国天下,他就想拥着她,与她缠绵痴恋。
苏清欢忽而睁开眼睛,吓了陆弃一跳。
他还没开口,苏清欢展颜一笑,黑亮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鹤鸣,你没走。”
“傻瓜。”陆弃摸摸她的头。
苏清欢又笑笑,闭上眼睛,又沉沉睡了过去。
陆弃:“……”
刚才只是说梦话,可是不舍却比真金还真,轻轻浅浅的一句梦话,却重如千钧,压在了陆弃心上。
替她简单擦洗过后,自己胡乱擦了两下,陆弃飞快地吃完两碗面条,然后上床挨着苏清欢躺下。
可是刚躺下,他很内疚地想起,自己还没去看阿妩。
算了,世子那么谨慎,如果发现他就不好了。
这次回来,他还没想好要如何走下一步,所以一切都是隐秘行事,到现在只有苏清欢和白苏知道。
可怜的阿妩,就被亲爹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就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他,到底抵不过娘亲的吸引力。
陆弃躺下,侧头看了苏清欢许久,眼皮也开始发涩,才把她圈到怀里,闻着她头发上的花香,闭上眼睛。
苏清欢是睡到半夜饿醒的,本来真以为自己是做梦,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陆弃的脸,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他是真的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看着他睡觉时候眉头都紧皱着,苏清欢不由心疼。
让他好好睡,等回头再问。
她小心翼翼地从他手臂里出来,扶着床坐起来。
“再来一次?”陆大爷侧身压倒她。
第692章 家规
苏清欢没好气地道:“我倒是可以,就怕秦将军现在不知节制,早早倒了雄风……”
“苏清欢!”陆弃咬牙切齿地道,低头咬上她白皙的肩头。
“你是狗啊!”苏清欢笑骂着挣扎,却被他压着动弹不得。
她索性不再挣扎,平躺着任由他欺负,抱着他:“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怕我会带着阿妩,到辽东千里寻夫了。”
声音到底带上哽咽。
他不在的时候,一再告诉自己要坚强,所有的事情都要指望她,也真的做到了坚强。
陆夫人的事情大仇得报,薛太医和穆嬷嬷的仇人水落石出……一桩一件,有条不紊,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心是空落落的。
只有见到他,才觉得经过的这一切都那么疲惫,才觉得无人分担的委屈蔓延开来,才敢像个孩子一样哭出声来。
因为她有他了啊。
“不哭,呦呦乖。”陆弃耐心地哄着她,像看着孩子一般宠溺,眼里有笑容,还有骄傲。
他的呦呦,永远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
面对敌人,无所畏惧,有勇有谋,坚韧不拔;可是对着自己,永远都是这般全身心的依赖,会撒娇会委屈,那么柔软,那么可爱,令他欲罢不能。
所以陆弃暗中想,他为什么要别的女人?
她身上有着这世上女人所有令人赞赏的优点,夫复何求?
苏清欢现在才敢说出自己的埋怨:“我让你走,可是我也难受;有时候想不开的时候,会变得很坏,觉得天下人跟我有什么相干,为什么我要这么牺牲自己牺牲你?可是那一阵情绪过去也就好了,擦擦眼泪继续假装你还在,不想给你丢脸,想让你为我骄傲……”
“又犯傻了是不是?”陆弃捏捏她耳朵,“家规有一条,不许逞强。”
“什么时候有的家规?”苏清欢不服气。
“现在。”
苏清欢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哼!”
陆弃把她的头扭过来,板起了脸,“先定条规矩,教训你的时候不准撒娇不准笑,听见没有?”
苏清欢忍笑道:“好,您教训。”
“第一,是不是告诉你,不许去坟地?”
苏清欢:“……忘了。”
“好。”陆弃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我先忍着,一起算账”的威胁,“第二,作为大夫,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体寒,为什么要跪那么久?”
苏清欢撇撇嘴:“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糟践自己?那我不用。”陆弃这次真的有些生气,“尤其第一件,上次把我们吓得还不够吗?”
“那是意外……”苏清欢小声嘟囔着。
“你有没有想过,”陆弃没有接话,继续自己道,“你为了我做这些事情,若是损害了自己,我怎么想?希望我愧疚?神佛之事早说了,要有敬畏心;母亲已经不在,说什么告慰亡灵,不过是自欺欺人。只是活着的人见不得她被人欺负谋害,所以一定要出这口气。但是呦呦你记住,你比任何亡故的存在的人,对我都重要。”
苏清欢不说话了。
虽然他说得在理,可是做了那么多事情,被他这般盘点着挨条批评,她还是委屈。
你个蠢直男,不知道怎么哄媳妇吗!
“我感谢你做的这一切,可是如果因此损害到你分毫,我都会恨你,连带着恨……”
苏清欢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了,别说出来。”
她当然知道他与她更亲厚,在早亡的母亲和她之间,他一定会选择自己;可是同样作为母亲,她还是觉得这个答案太过残忍。
陆夫人也想爱他,只是没有机会,所以终究带着遗憾离开了。
陆弃能理解母爱,却永远无法体察其中带着温度的细节。
谁都没有错,没有朝夕相对,没有琐碎却温暖的生活,感情如何建立起来?
这个沉重的话题,让她心里有些难过。
陆弃也缄默了。
幸好苏清欢的肚子,不争气却也算适时地“咕噜咕噜”叫起来。
“我等会儿再问你辽东的事情,”苏清欢笑笑驱散刚才心里的沉重,推开他,“我去厨房找点吃的。”
“让白苏去。”
“好。你躺着,我去喊她。”
“嗯。”陆弃答应一声,眼睛盯着她身上青紫的痕迹,喃喃道,“我刚才明明很惜力了。”
“哼,肤如凝脂知道吗?要爱惜,要仔细着!”苏清欢道。
要可持续发展,知道吗?愚蠢的大猪蹄子!
陆弃被她神气的模样逗笑,想伸手捏捏她的脸,却被她往后躲开。
“小心!”他一把捞起掉到床下的苏清欢。
苏清欢都感受到头发触地了,被他拉起来后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还好你反应快。”
陆弃面色黑得像锅底一样:“毛毛躁躁的,都做了娘亲的人,能不能沉稳点。”
苏清欢笑嘻嘻地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沉稳了。”
说话间,她下床,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衣服,不,已经只能称之为布条了,心疼地道:“哪件衣裳都是十几两银子,就这么毁了。下次再敢撕我衣服,我就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