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嫣然捂着脸,想哭又不敢,红了眼圈默默站在一旁。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出来说话的竟然是白氏。
她带着长辈般的派头:“今日是大长公主的寿宴,来是为了替她老人家祝寿。家里那些琐事,等你们回府再自己掰扯。”
苏清欢冷笑,就知道她没什么好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把崔夫人和陆弃绑到了一起。
崔氏丢了重要东西,内心焦灼,自然不依不饶,叫嚣着要搜苏清欢和白苏的身。
“搜我的身?你算什么东西!我乃诰命夫人,你用什么身份来搜我的身?”苏清欢冷傲地道。
“驯兽开始了,请各位贵客前去观赏。”清脆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府里的女官,显然是为了打圆场来的。
苏清欢脸色瞬时缓和,笑道:“那敢情好,我听说有驯兽,从一开始就眼巴巴地等着呢。”
“将军夫人这边请。”女官立刻回应道。
其余人也纷纷咽下八卦心,或真或假的替苏清欢和崔夫人说和。
只可惜,很显然两人都不领情。
驯兽表演其实就像现代的马戏差不多,驯兽人技艺精湛,不仅有猴子、狗这些温顺的动物,更有猛虎、猎豹这些猛禽表演。
可是还没走多远,白芷赶了过来,靠在苏清欢耳边道:“夫人,跟着将军的侍卫刚才来说,将军在前院遇到了麻烦,被人讹上了。”
“什么叫被人讹上?”
“奴婢也不知道。”白芷忧心忡忡地道,“侍卫来说的吞吞吐吐,说最好您出面。”
苏清欢想都没想都答应下来,对身边一起走的贵妇人致歉后往外走去,心里暗暗想着,不会是中了白氏的美人计了吧。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新仇旧恨就一起跟陆弃算明白!
“哎呦,”白氏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苏夫人这是去哪里?内外有别,在自己府里怎么样都行;在公主府,还是给大长公主点面子,分清楚内院外院吧。不过说起来,咱们也算亲戚,你要是真想出去看看,咱们倒是可以帮你说说。”
话音刚落,外面跑进来一个丫鬟,正是白氏的人。
“夫人,夫人,不好了。表姑娘被秦将军非礼了!”
苏清欢不生气,甚至有些想笑——这就是白氏的大礼吗?
啧啧,被陆弃非礼了,她得去看看!
陆弃对女人向来不假辞色,白氏又用什么招数来安排“非礼”大戏呢?
苏清欢心里磨刀霍霍,陆弃,这次你要是着了人家的道,我就不理你了!
她往外走,白氏往外走,看热闹的众人簇拥着一起往外走。
公主府内的碧波湖边,围了不少人,苏清欢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卓尔不群的陆弃。
此刻他正背对着自己,站立如松,浑身都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怒气。
也许是旁边侍卫提醒了他,他扭头看了苏清欢一眼,斥责道:“回去!”
苏清欢顿住脚步。
“听话,转身回去,不准插手这件事。”
第653章 陆弃被赖上
苏清欢看到他脚下跪伏着一个身穿浅红色衣裳的女子,浑身是水,上身颤抖着,狼狈中带着几分可怜。
“秦将军,我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现在被您看去了,您总要给我个交代,否则就给我一根白绫让我去了吧。”
女子哭得声嘶力竭,陆弃则一脸嘲讽。
苏清欢心中有了隐隐猜测,笑道:“将军息怒,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奴婢冲撞了您,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那女子穿着打扮都是富贵人家姑娘的名字,结果心术却不正。
苏清欢故意说她是奴婢,言外之意是她的言行举止实在令人不齿。
看吧,男人优秀了,管他有什么缺点,管他名声如何,总有狂蜂浪蝶不要命地往前扑。
陆弃冷声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幼洁,你这是怎么了?”白氏声音夸张,捂着嘴道,“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你和秦放?”
“姑母……”白幼洁声泪俱下,“我迷了路,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来,然后失足落了水,被秦将军所救。”
“好孩子,快别哭了。披风呢?把我的披风拿来。”白氏道,“这可如何是好!你这样被人搂抱了,以后也不好嫁人,可怜的孩子……”
苏清欢嘲讽地道:“可怜的孩子?救人了又要被你们赖上的人才真可怜好不好?这年头,做好事还被讹诈,白府果然家学渊源。白姑娘比起令姑母当年,也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白府祖坟上这是冒青烟了吧,女子个个不输男儿,文能算计谋划,武会跳水抱腿,真厉害了。”
做人不要脸到这份上,真令人叹为观止。
还有,她十分想问,白氏到底有几个好侄女!
白氏到底向着亲儿子,给秦承找了个最懦弱的,对陆弃就没那么客气,一定找了个战斗力最强的。
苏清欢现在倒有些摩拳擦掌,想着得有个办法治治这白幼洁,让她知道,不是谁的男人她都可以伸手的!
白氏段位也高,被苏清欢抢白至此也没有丝毫脸红,反而转移话题道:“我知道你和秦放少年夫妻,蜜里调油一般,但是做人不能那么自私善妒,幼洁现在这般,你总要给她一条活路。她是个好孩子,乖巧柔顺,不会,也不敢跟你争宠,所求不过是一个容身之处罢了。你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失了气度呢?”
啧啧,说得多好。她今天不接受白幼洁,她就是自私善妒不给别人活路。
苏清欢怒极反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年白夫人把我婆母生生逼死,鸠占鹊巢,多少年,原本我以为你会内疚悔恨,现在看来,倒是我高看你了。狗非但改不了吃屎,还得给后代喂……白府还叫什么白府,以后干脆叫私窠窝子算了,做得就是男盗女娼的皮肉生意。”
她这番话直白赤果又犀利,把白氏说得终于变了脸色,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指着她怒道:“你,你个贱人!”
“你说我出身卑贱,我承认,”苏清欢冷笑,“但是我那泥腿子的养父养母也知道礼义廉耻,不会让我做出对男人投怀送抱的事情。倒是你们白家,顶着百年书香门第的名头,做得却尽是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无耻下流!若是旁人,想进将军府也就罢了,可是姓白的不行,我怕脏了将军府的地!”
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白幼洁脸红到脖子,咬牙道:“既然夫人要逼死我,我遂了您的愿便是。只是希望我死以后,您别再白口红牙污蔑我们白府的女子!”
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往旁边廊柱上撞。
陆弃不知道如何出手的,把她一拉一掼,扔回到自己脚下。
“将军?”白幼洁忍着疼痛,抬头梨花带雨地看着陆弃,脸上浮现出希冀之色。
“苏夫人,今日这日子,事情不能闹大啊!”
“是啊,要是真出了人命,非但要吃官司,也会被大长公主迁怒。”
“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吧。”
苏清欢身边的很多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解道。
她们不敢跟陆弃说话,便一味来劝苏清欢,想让她松口。
苏清欢心里冷笑,这是逼她吞下这只苍蝇,果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横竖恶心的不是她们。
甚至,这说话的人,怕是都和白氏有交情吧。
窦璇是个直性子,气呼呼地开口道:“你们这些人,是非都不分了,大长公主过寿就要委屈我嫂子?谁都能进将军府,这些坏心眼的东西也不行!要死去死,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等人救。这种不知廉耻的东西,死了更好。”
这就是苏清欢为什么喜欢包容窦璇的原因,任性的她,维护起自己,也是眼睛里一点儿揉不得沙子。
大欢也道:“救人还救出狗皮膏药来了,真是可笑。以后京城各家爷们见了有人落水,得先睁大眼睛看看是男是女,是女的,得掂量掂量是不是宜室宜家,否则救个搅家精,以后悔得肠子都能青了。”
“你回去!”陆弃看着苏清欢,再次开口,声音带上了几分凛冽。
这是跟苏清欢生气了?
一定是她刚才太过锋芒必露,言语太过刻薄,所以惹怒了陆弃。
这是大部分在场之人的认知。
苏清欢看向陆弃,目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