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篱已经无聊到,连续十五天,看了十五场莎士比亚作品集。
剧院大厅外面,是宽阔的室内商业广场。
花篱百无聊赖的走在剧院大厅外面的室内街道上,因为现在是工作日的上午,所以街道上没几个人。
“花小姐。”
身后一声清朗的喊声,花篱止步,侧身回头。
几步开外,身穿白色羊绒大衣的俊美男人,浅笑着朝花篱走过来。
花篱看见云黎,笑了:“云先生,好巧。”
云黎走到花篱面前,笑起来丰神俊朗:“是啊,好巧,刚刚我看歌剧院里一共没几个人,没想到花小姐竟然也在里面。”
花篱笑着点头:“这几天不忙,闲来无事。”
云黎看着花篱,忽然止了笑,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是工伤吗?所以要休假?”
花篱微愣,不知道云黎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云黎指了指花篱眼尾的伤。
花篱恍然,摸了摸眼尾,笑着点头:“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了。”
云黎点头,误会花篱的伤是拍戏时弄的:“花小姐工作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才是。”
花篱也不否认,笑着点头。
这条街道两边,都是奶茶店、咖啡厅,或是一些卖小吃的店铺。
云黎也不纠结花篱脸上的伤,一边转身一边示意花篱跟着自己。
花篱好奇的跟着云黎。
没想到云黎带着花篱走到一家奶茶店,转头对花篱道:“我请花小姐喝奶茶。”
花篱笑着答应,跟着云黎走到奶茶店跟前。
这家叫“遇见”的奶茶店很普通,就是操作台前面放着四个卡座。
云黎先坐上一个卡座,花篱跟着云黎,坐到云黎旁边的卡座上。
云黎点了一杯热牛奶,问花篱要什么。
花篱想了想,不敢喝糖分过重的奶茶,点了一杯冰的柠檬茶。
云黎疑惑:“花小姐喜欢喝冰的?”
花篱摇头:“冰的可以消耗更多的卡路里。”
云黎微愣,旋即笑了:“那就喝冰的。”
很快,二人点的饮料做好了。
花篱慢慢喝着手里的冰柠檬水。
云黎揭开纸杯盖子,一边用塑料管缓缓搅拌热牛奶,让它更快冷却,一边仰头看招牌下面的菜单。
男人因为仰头,从雪白的毛衣高领里,露出极美的颈部线条。线条上面凸起的喉结,圆润而又洁白如玉。
男人的漂亮,吸引了站在操作台后面,调制奶茶的小妹,频频往这边看。
云黎看了一会儿菜单,问花篱:“来份儿炸鸡?”
花篱摇头:“不要。”
云黎继续问:“来份薯条?”
花篱再次摇头:“不要。”
云黎视线在菜单上下移,又问:“炸酸奶?”
花篱还是摇头:“油炸食品通通不要。”
云黎听罢,低下头笑了,嘴角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
花篱疑惑:“怎么了?”
云黎摇头:“你们当艺人的,还挺可怜的。”
花篱看向云黎:“要控制体重吗?”
云黎点头:“好多好吃的,不能吃,好多好喝的,不能喝。”
花篱瞧了瞧云黎手里的牛奶:“你不是也有很多好东西不能吃吗?”
因为生病,所以云黎要忌口,说着请花篱喝奶茶,自己却只点了一杯热牛奶。
云黎低头看着手里的牛奶笑了:“所以和花小姐一起吃东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不能吃的好东西,你也不能吃。”
花篱恍然,继而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喝完奶茶,二人一起出了歌剧院。
京城歌剧院是一座十分漂亮的贝壳型建筑,歌剧院修筑在碧蓝的人工湖上,因为落了雪,如贝壳含珠,十分漂亮。
花篱回头看了一眼歌剧院,吸了一口沁了雪的新鲜空气。
此时,云黎也在回头看歌剧院,最后视线定格在花篱脸上,突然提议:“我帮你拍照吧。”
花篱想了想,点头:“好。”
花篱走到歌剧院前面的栏杆上,选了几个角度,目视前方或者微微侧头。
云黎用手机拍下几张照片。
云黎拍完照片递给花篱看。
照片里鹅绒似的雪花纷飞,穿着粉色大衣的女孩侧站在歌剧院前,半阖的眸间带着淡淡忧郁,卷着冰雪的北风,吹散了女人的长发。
十分唯美。
花篱欣赏着云黎手机里的照片:“你把照片发给我。”
云黎点头:“可是我还没有你的微信。”
花篱微愣,随之抬头。
此时,云黎恰好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眼睛,视线上抬。
二人的目光就这么巧合的撞上。
花篱和云黎同时一愣,花篱首先反应过来,笑了:“我给你就是了。”
女孩笑得纯粹,也让云黎心上无尘:“行。”
之后,二人就这么互加了微信。
花篱从曼谷回来这段时间,仿佛在圈子里消失了,一个通告也没有,微博也多日不更。
花篱觉得歌剧院这几张照片很漂亮,索性用这组照片,更了一条微博。
配文:
「歌剧院的味道,还是雪的味道?」
这是花篱距上次“泾渭分明”以后,第一次更博。
很多粉丝在微博下面留言。
留言最多的竟然是:「是谁这么会拍照?把姐姐拍这么漂亮?」
花篱随手回:“一个朋友。”
没想到花篱编辑回复时,刚好被云黎看见,云黎笑问:“所以,我现在已经是花小姐的朋友了?”
花篱反问:“原来你现在才知道?”
云黎愣了一下,旋即唇角不自觉上扬。
“我能邀请花小姐去一个地方吗?”
花篱歪头:“还叫花小姐?”
云黎笑:“我能邀请小篱去一个地方吗?”
花篱摸了摸下巴,点头:“走吧。”
云黎邀请花篱去了一个宅子。
宅子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祖屋,偌大的围墙里,有一幢四层楼的哥特式小洋楼,洋楼前面有一个干枯的天使喷泉,喷泉右边有一颗四人合抱的银杏树,银杏树下,有一个破旧的简易秋千。
花篱跟着云黎进屋。
本以为这处宅子已经荒废了,但没想到,小洋楼里,还有人居住。
而住在洋楼里的人,正是云黎。
云黎这几天,正准备搬家,大包小包的行李扔在老式的木地板上。
洋楼里的女仆已经把壁炉烧了起来,所以里面一点也不冷。
壁炉前面,放着一组老式皮沙发,沙发已经被防尘的大白布罩住,镶嵌彩色玻璃的圆顶窗户下面,放着一个掉了漆的大木桌。
木桌上面单单放着一个相框,还没收进行李。
花篱看见相框里镶嵌的照片,愣住。
云黎走到木桌前,拿起相框,看着照片上的女孩,目光温柔。
“她叫宁婉婉,是我的爱人,在十五年前,查出了白血病……”
花篱大脑一片空白,因为这个宁婉婉,长得和自己很像。
花篱莫名的感到一股悲伤,静静地走到复式楼的旋转楼梯前,在第一层台阶上,坐下。
云黎放下相框,转身,同样走到旋转楼梯的第一级台阶前,坐到花篱身边。
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啪火声,沉默的女仆时不时弯腰低眉的走进来,给壁炉里添柴。
云黎温润的声线,缓缓给花篱讲了一个故事。
关于他和宁婉婉的故事。
花篱静静的听着。
云黎和宁婉婉,一个是云家独子,一个是宁家长女,二人皆是天子娇子,出生名门,但是宁婉婉却在20岁时,检查出白血病,之后举家搬迁到美国治疗,不到一年,就过世了。
而云黎,在这幢宁婉婉曾经居住的小洋楼里,等着宁婉婉直到现在。
……
云黎说完了自己的故事,眼中虽有悲伤,但嘴角的微笑从未断过,用云黎的话说,这是因为,宁婉婉最喜欢看他笑,所以云黎,从来就是笑着的。
云黎把故事说完,气氛静默了片刻。
花篱许久才问:“那你现在怎么又要搬走呢?”
云黎嘴角上扬的幅度压下:“因为你。”
花篱不解:“因为我?”
云黎的视线向上抬起,看着彩色的玻璃窗,陷入了回忆:
“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你,是你演的洛绫容,我深深被你与婉婉相似的相貌吸引,之后,我看了你的专访,你不服输的性格更是和婉婉极像,再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你,我甚至以为,婉婉没死,婉婉在你的身上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