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只有满天星子,连流星的影子都没有。
没看见流星,花篱从天边收回目光,眼睛不自觉就看向古君然,恰好古君然也收回目光看向花篱,二人视线不约而同撞到了一处。
花篱愣住。
男人也停住动作。
男人的眼睛美得就像夜幕下的星辰
遥远,干净,清冷。
至于男人在自己眼睛里看见什么,花篱不得而知。
女孩首先收回视线,不自觉扣了扣手指,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古君然顿了一下,视线挪开的时候,也恢复了古井无波。
此时,几人中间的小空地里,金笙弹起了竖琴。
竖琴是一件很优雅的乐器,水晶丝一样的琴弦被金笙修长的十指拨弄,就像暗夜里的精灵拨弄着薄薄的山洞水幕。
花篱反身坐在椅子上,下巴磕在椅子靠背上,大眼睛慵懒的眨巴眨巴,不由自主就看入了迷。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优雅的女人?可能也只有司徒昀这样儒雅温柔的男人,才配得上这样温柔优雅的女人。
看得最痴的自然是司徒昀,那眼神就像被奏琴的女人吸住了,眼睛里难得生起痴迷与欲/火。
免费的音乐会结束,各人回房间睡觉。
收拾完乐器,司徒昀就拽着金笙上了楼。
花篱收拾完晚饭残余,打着哈欠,也准备上楼睡觉。
女孩刚一跨上绕楼的木梯,就听见旁边一个很轻的声音喊她。
“花篱。”
现在所有人都去睡了,四周黑漆漆一片,花篱转头看见喊自己的人,竟然是古君然。
古君然示意花篱看三楼第一间房,那间房在花篱房间的旁边,灯早就灭了。
“你确定现在要上去?”
那间房是司徒夫妇的,现在肯定剧烈运动的厉害。
这样的木房子,隔壁关灯的声音都能听见,何况是……
花篱蓦地红了脸。
没等花篱想好怎么办,古君然就转身在前面带路:
“跟着我。”
随之,男人就朝院子大门的方向走去。
那姿态话语,活像带着女人去小树林。
鬼使神差的,花篱真就跟着古君然走了。
男人穿着蓝灰的条纹格子衬衣,背影掀长挺拔,有些清瘦,单单一个背影,在月光下都美得像谪仙。
和这么美的男人,去小树林,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花篱跟在男人身后,心上就像揣了一窝兔子,先前那一眼对上男人眼睛的画面,不停的在女孩脑袋里闪烁。
可是又一想,古君然就这身皮相能让人生起欲望,性格什么的,简直就是天然避孕药。
古君然自然不会带花篱去小树林,而是带花篱去爬山!
女孩子体力天生不如男人,晚上更甚。
二人一路无话,更加加重了花篱的疲劳和枯燥。
好不同意,大概到了午夜。
花篱终于跟着古君然爬到了后山山顶,方圆十里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男人神清气爽的站在山顶草坪上仰望星空。
花篱腿脚发软,只想找块地皮睡下去。
古君然突然对花篱说:“今晚会有射手座的流星雨。”
听见有流星雨,花篱醒了瞌睡,几步走到古君然身边,抬头仰望星空。
“真的?”
月色下,女孩隐隐笑出了梨涡,古君然微微诧异,点头:“我看了新闻,应该就是今天晚上一点到三点钟。”
说完,古君然看了一下腕表:“还差半个小时。”
花篱遥望着布满星辰的天空,蹲下身抱着膝盖坐在草坪上,静静等待着古君然说的流星雨。
先前司徒井逸就说自己看到了流星,没准今晚真有流星雨。
身下的草有些湿,花篱挪了挪。
现下已接近中秋,为了上镜好看,花篱仍然穿着裙子,山风吹来,花篱闭眼低头憋住了一个喷嚏,有些冷。
这时,古君然转头:“累了吗?”
花篱点头,有一点。
古君然把衬衣外套脱了披在花篱身上:“你睡一会儿,一点钟我叫你。”
衬衣上还留着男人的温度,和一股好闻的薄荷香。
古君然的洗衣液肯定是薄荷味的,花篱想。
“嗯。”
花篱应了一声,就垂头打起了瞌睡。
古君然也在花篱旁边坐下。想了想,男人不动声色的挪到了花篱斜前面的位置,为花篱挡住寒冷的山风。
突然,一阵席卷山林的夜风刮来,花篱再也抵挡不住,一个喷嚏打出来。
接着,女孩额头上就落了一滴雨。
夜里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乌云熊滚滚的席卷了刚才还挂着星的天幕。
古君然愣住。
花篱蓦地反应过来,旋即站起身往回跑。
古君然同时站起身往回赶,男人看见女孩因为冷,紧裹身上的衬衣,竟然不由自主撑掌遮在女孩头上,想为女孩挡住天上的雨。
但二人才跑出去三米远,大颗大颗的雨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山风呼啸,大雨席卷而来。
雨越下越大,花篱和古君然不得不往树下躲。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吓得二人赶紧从树下逃出来。
花篱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这条路现在已经满是泥泞,这样的大雨,陡峭的山上极容易发生泥石流,这时候根本不能下山。
站在空旷的山顶上,古君然和花篱相互看着傻眼。
雨似盆泼,花篱快哭了。
古君然想了想,抓起女孩的手握着,想告诉女孩不要害怕。
股股凉雨从男人女人白皙的脸上流下窜到衣服里,耳边尽是爆炸般的雷声。
在男人瞪大眼睛逐渐惊慌失措的注视里,花篱哇的一声哭了。
花篱这次哭得特别狠,视线无助的看着前方,红着眼睛咬着下唇不停的哭。
女孩蓝色的百褶连衣裙被雨水淋得透湿,胸口的布料承受不了雨水的重力齐齐下坠。
古君然实在忍不了女孩这种哭法,心像蚂蚁在爬,终于,男人一把将女孩抱进怀里,想用这种方式给女孩安全感。
花篱身材高挑但很瘦,以至于古君然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都好像箍不住她。
“古君然,你说带我来看流星雨,什么破流星雨,雷阵雨还差不多。”
雨水冲刷之下,古君然闭了闭眼,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花篱,只能右手不断的拍花篱的背。
淋着瓢泼大雨,花篱哭得声音沙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疏忽,黑暗里乍然亮如白昼,巨大的闪电,让花篱吓抽了一秒。
花篱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古君然,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古君然眼睛疼。
就在下一道霹雳震天的雷声到来的前一秒,古君然迅速脱下女孩身上透湿的衬衣外套盖在二人的头上,瞬间隔绝了外界所有的闪电凌芒,紧接着,男人一双大手死死捂住女孩的耳朵,闭着眼睛俯身对女孩的唇吃了下去。
“轰隆!”
花篱瞪大眼睛,是脑袋炸了,还是天上炸了?
男人的吻竟然和男人的口味偏好一样,有点甜,又有点像水果,除此外充斥的,尽是山间清冽的泉,花篱心陡然开始狂跳,卒然自卑,她的唇,不会是像小龙虾吧?
作者有话要说:古君然:不知道什么味,不知道什么感觉,表问我,因为我的心咚咚咚……在拍篮球。
小主们晚安。
第27章 婚礼
第二天早上,堂屋里,大家正围着长桌吃早点。
“阿嚏!”
金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司徒昀立马抽了几张纸巾递给金笙,眼睛里的担忧掩都掩饰不住。
过了一会儿。
“咳咳咳……”
花篱一阵咳嗽之后,赶紧用手捂住鼻子。
花篱看见纸巾在古君然面前,喉咙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泛泪光的朝古君然招手。
古君然抬眼看着花篱的眼睛,没怎么和女人接触过的他,根本不懂花篱的意思。
花篱捂着鼻子急死了:“我鼻涕出来了!”
古君然愣忡,旋即直接脱了外套递给花篱。
花篱被男人此举吓了一跳,在场的其他人也看呆了。
突然,花篱鼻子一痒。
“阿嚏!”
感觉自己脸上一团糟,花篱再也顾不得,拿了古君然递过来的外套就捂在脸上。
古君然面色平淡的看着花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在别人看来有多么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