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你没有杀过人,你不知道用刀割在人脖子的哪里,才能把人杀死,你不可能做到见血封喉。”
花篱知道云黎说这些,是在安抚宁婉婉,让宁婉婉别自暴自弃,让宁婉婉能相信他。
花篱眸光闪烁。
云黎按耐住内心的慌乱,尽量平静的对宁婉婉道:“婉婉,你相信我,我肯定会比她快!”
“我肯定能救你!”
花篱捏着军刀柄的手紧张的抖动。
现在她杀了宁婉婉是死,不杀宁婉婉也是死,但不到最后一秒,花篱不想放弃手里唯一的人质。
花篱的紧张瞬间被云黎捕捉。
“听话,婉婉,把你手里的遥控器松开,花篱慌了!她的手在抖!我一定能在花篱对你动手之前杀死她!只要花篱动一下,我就会对着她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听话,婉婉。”
云黎不停的劝。
“婉婉,别怕,我和你一起赌,赌花篱必死,赌你一定能成功实施手术!”
……
“如果你死了,有我陪着你,如果你活了,我也陪着你,不管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邹铭双目如鹰一般紧紧盯着花篱,手里抬起的枪对着花篱一动不动。
如果能活,宁婉婉也不想死。
在云黎的劝慰声里,宁婉婉渐渐放松了警惕,把手里的珠子彻底松开。
就在这一刻,花篱手里捏的刀刃朝宁婉婉脖颈压下去。
邹铭和云黎对着花篱的太阳穴同时开枪。
宁婉婉闭眼,等待着左右二人射击的子弹穿透花篱头颅。
“咻!”
“咻!”
几乎同时,两颗子弹穿透了女人的太阳穴。
宁婉婉手里的珠子彻底松开。
瞳孔涣散,倒在了地上。
花篱瞬间脱力,手里的军刀掉在天台上的地面上,发出腾的一声脆响。
劫后余生,花篱抬起头,眸光闪烁的看着邹铭。
邹铭扯下头上的面罩。
不同于之前的阴翳,男人极美的丹凤眼看着花篱温和含笑,殷红的薄唇,勾起一个妖冶的幅度。
这个人不是邹铭,是刘沐辰。
刚刚宁婉婉走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刘沐辰就找到邹铭,想办法让邹铭独处,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和邹铭换了身份。
时间回到那一夜,花篱在碧玉湖小楼酗酒,刘沐辰在花篱的耳边说。
“相信我,相信我……”
从那时开始,花篱就坚定的相信着这个男人。
花篱和刘沐辰十几年的默契,加上花篱以假乱真的演技,足以对宁婉婉装在花篱身体里的窃听器,撒下了这个弥天大谎。
花篱那天,之所以没有答应古君然把她身上的窃听器取出来,就是因为,花篱不仅要活,而且要宁婉婉死!
刘沐辰羽睫微阖,视线从花篱身上挪开,朝对面的云黎看去。
花篱亦是侧身看向云黎。
云黎的出现,是花篱没料到的。
云黎开枪的那刻,花篱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要不是云黎一直安抚宁婉婉,一步一步打开宁婉婉的心理防线,花篱与刘沐辰的计划也不可能进行得这么顺利。
花篱看着云黎。
云黎穿着一身卡其色长风衣,夜风吹拂起卡其色的风衣衣角,让夜风中独立的男人,显得清俊又孤傲。
刘沐辰事先和这个男人见过面,否则刘沐辰不会放任这个男人朝花篱扣动扳机。
刘沐辰最后看了花篱一眼,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天台,把天台留给这两个人。
花篱看着云黎,许久,对云黎笑道:
“谢谢你,也恭喜你,终于认清了黑白好坏,不再助纣为虐。”
云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深邃的眸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花篱消瘦苍白的容颜。
花篱愣住:“你……”
云黎拔步朝花篱走过来。
就在云黎走到花篱身前的那一刻,花篱愣忡,来不及反应,就被高大英俊的男人一把拉进怀里。
没等花篱反应,女人的下巴就被男人强迫抬起,随之男人疯狂的唇压下,吻如暴风骤雨,强势得快要把女人压入骨血。
女人的小手在云黎脸上摸着。
唰啦一声。
云黎脸上的□□被花篱扯了下来。
古君然俊朗如水墨画的眉眼,撞入花篱眼底。
花篱滞了一下,随之瞳孔骤缩,无力的双手推着男人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
古君然紧紧搂着女人,急迫紧密的吻,让女人差点窒息。
天台的风仍在呼啸,花篱的身体被男人越搂越紧,感受着男人的体温,越来越烫。
……
第92章 大结局(三)
这晚,来医院的有三拨人,宁婉婉的人,刘沐辰的人,和武警。
宁婉婉的人被全部抓获,与此同时,杀了人的古君然和刘沐辰,也被抓进了监狱。
马上,花篱就迎来了一个问题。
被抓进监狱的,宁婉婉的手下,全部对宁婉婉犯过的罪行守口如瓶,宁婉婉在美国的总部也已经转移,法院无法对宁婉婉定罪,如此,无法逃脱杀人之罪的古君然和刘沐辰,就迟迟在监狱里出不来。
花篱把古君然收集到的所有证据交给法官,但是这些证据只能证明宁婉婉当初是假死,假死之后做过一些犯法的生意,无法证明宁婉婉身上背负人命。
换言之,在法官看来,宁婉婉做的这些事都罪不至死,而古君然和刘沐辰杀了宁婉婉,古君然和刘沐辰就要因为杀人被判刑。
如果要证明宁婉婉是/恐怖/组织/老大,还需要更多证据,以及人证。
被抓进监狱里的雇佣兵全都咬紧牙关,说宁婉婉只是一个病人,他们都是宁婉婉花钱雇来的,宁婉婉劫医院,只是看上了京城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疗技术和萧庭的医术。
虽然这样的说法很牵强,但是警官也拿这些雇佣兵毫无办法。
花篱要救出古君然和刘沐辰,就必须给宁婉婉定死罪,给宁婉婉定死罪,就必须掌握人证。
这个人,花篱想到了云黎。
*
“古君然告诉你的那些都是真的。”
云黎在宁婉婉旧居院子里的银杏树下,告诉了花篱整件事的经过。
云黎说的事情真相,和古君然曾经对花篱说的大同小异。
“古君然一直找不到你,直到小演员花篱的出现。这期间,古君然通过调查你的下落,渐渐发现了婉婉在国外做的事,就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婉婉假死,目的就是想在国外建起势力,结果也被古君然料到了,婉婉白血病复发,肾脏衰竭,其间,我的肾给了婉婉,但婉婉不知足,想要你的身体,更多的是,婉婉想得到古君然的爱。”
云黎仰头看着那颗凋零的银杏树冠道。
“婉婉可是从中学开始,就对古君然求而不得……这可能,就是执念吧。”
……
“古君然去美国,是因为知道了你要给我移植肾脏的事,知道婉婉已经盯上了你,古君然不得不去。”
“在新列州的研究所里,古君然和婉婉什么也没发生,就是谈判而已。”
“婉婉说,她可以放弃谋夺你的身体,条件是古君然必须娶她。婉婉给了古君然三天思考时间,古君然在这三天,都被囚禁在研究所。
“不出意外的,古君然拒绝了宁婉婉的要求,但古君然没想到,你会被婉婉提前抓进研究所……大概是婉婉用你做要挟,逼古君然在你面前和她亲热吧,我想,古君然当时,肯定是很痛苦的……”
花篱眸光微闪:
“古君然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就算他身体里有窃听器,他可以用别的办法给我暗示。”
就像她和刘沐辰一样。
云黎摇头:“他不敢赌。”
花篱愣怔。
云黎转身,走到花篱身边,伸手拿起花篱的左胳膊,拉开花篱的衣袖。
衣袖拉开,就看见花篱胳膊上有一个一寸长的小伤口,这是前几天,阿威给花篱取窃听器时留下的。
云黎看着花篱手臂上的伤口,眸光暗淡:
“这枚窃听器不是你在美国时装的,是你五岁时,被顾泽宇抱去医院时装的。”
云黎叹了口气,或许是感慨于宁婉婉的狠毒:“你们二人身体里都有一个窃听器,古君然自然不敢赌。”
花篱愣怔。
难怪,难怪十几年前,宁婉婉用完了她,就把她毫无顾忌的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