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齐家来信说齐家少爷已行弱冠之礼,择日便要来向我们珞儿提亲。”洛道一处富丽堂皇的宅子里,一对夫妻正拿着封从洛阳而来的信讨论着。
那贵妇人说:“那齐家少爷据说是个好的,只是我们洛儿这心性……”贵妇人欲言又止,这女儿虽生的伶俐,可这脾气却是与孩子无异,有些过于刁蛮了,且又容易轻信他人。唉,说到底是自己宠的过了。
“珞儿确是孩子心性,但这女儿家一旦嫁人了,脾气自会收敛些。且以我们家与秦家的关系来看,这齐家如何也不会亏待了我们珞儿。”秦老爷安抚自家的夫人。他女儿是任性了些,但他就这么个女儿,不宠着她还要宠着谁。
门内,这做父母的正忧虑女儿的婚事,可没想到这女儿却在门外偷听已久。
“齐家的少爷……”秦珞喃喃出声。天啊,不会是那个鼻涕虫吧,还记得小时候稍稍捉弄了一下那家伙,他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而且比她还爱吃糖葫芦……
真不知道,这种人有什么好的,虽然十几年未见了,但想必于小时候也相差不大。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也不是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嘛,那家伙,啧,唉!
要是有一日他真的来提前,那就不要怪本小姐不客气。呵呵。
又过了几日。
“小姐,今日是上元佳节,小姐可要去那街上看看。”丫鬟小夏一边替秦珞梳头,一边笑问道。
秦珞扭头看了小夏一眼:“你这妮子自己想去,偏还撺掇我一起去,可是看上了谁。”
“哎呀,小姐,小夏还不是怕你闷嘛,若是小姐不想去,便当小夏从未提过便是,何苦说小夏看上了谁,小夏这心里眼里可就只有小姐一人,若不是死了便不能服侍小姐,小夏当真是要将这心挖出来给小姐看看的。”小夏哭丧着脸,表真心道,而后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了一句:“自然,若是死了,小夏的鬼魂也会一直服侍小姐的。”
“呸呸呸,死丫头,说什么呢,一大早的说这些个,也不怕瘆得慌。你若真去了,便好好在阴曹地府待着,何苦在我身边缠我。呸呸呸,我竟也是糊涂的,同你这笨丫头说这些,我们啊,可是会长命百岁的,年年赏这如梦似幻的街灯夜景。”
“小姐,这么说您是要带小夏去街上玩了。”
“嗯。嗯?带你去玩,刚刚某人不是说怕我闷嘛?”
“呃,小姐,凡事不要太认真嘛,佛家说,万般皆是空啊!”
“哦,万般皆是空啊,那行,我去玩,不带你。”
“小姐……””
“哇,小姐,你看河上全部都飘着莲花灯呢,太美了。”小夏兴奋的指着惠桥下方漂流的莲花灯。
“年年都是如此的景色,你有什么好觉得大惊小怪的啊。”秦珞也看到了这些顺水漂流的花灯,美虽美矣,但年年看,却也觉得,不过如此。而且说起花灯,那齐家祖上也是做花灯的罢。
“小姐,你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浪漫呀。小夏去给小姐买莲花灯,等会一起去放,祈祷小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嘿嘿。”小夏俏皮一笑,转眼没入人群。
“这丫头……”秦珞无奈,只能去渡口等小夏,往年,她们也都是在这放花灯的。
快到渡口之时,秦珞在路边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很奇怪,明明这位老奶奶做的花灯精致漂亮,但摊子上却无人问津。秦珞觉得老人家岁数那么大了,还出来卖花灯,定是生活不易,便去她的摊子上随意的买了一个花灯。
那老奶奶高兴极了,还替秦珞选了一个花灯,换了秦珞之前随意选的那个,说什么这个花灯更能显得她漂亮。秦珞笑笑,陪着老人家说了几句,付过银钱便走了。
秦珞去渡口的时候,小夏还没有来。她便一个人在渡口提着花灯等着那笨丫头来找她。
不得不说,秦珞这样一站绝对是条美丽的风景线。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浅粉的衣裙随风漾起点点褶皱,如画般精致的妆容,手提一盏绯红花灯。
青丝掠过眼角,有丝丝痒意,秦珞将发丝撩至耳后。这时,你只能想到,皓腕拂过云鬓,当真美人如画。
第15章 秦姑娘
秦姑娘
秦珞正百无聊赖的在渡口等着小夏,可这小夏没等到,倒是等来一位面如冠玉的公子。
“敢问姑娘可是秦首富家的女儿?”
一道温润的男声在秦璐的身后响起。秦珞转身看起,是个长相周正,面如冠玉的公子。
“公子是?”这洛道不识她之人甚少,她也自诩记忆超群,但这公子委实面生。
男子朝秦珞作了一揖。
“在下陈同元,从洛阳而来,正与令尊洽谈一笔生意。上次登门拜访令尊之时,曾远远见过小姐一面。”
“哦,远远见过一面,便晓得是我了。”秦珞有些狐疑。
“小姐天人之姿,便只远远一见,同元亦刻骨铭心。”陈同元温润道,眼神也仿佛温柔的能溢出水来。
呵。马屁拍的倒是好。
秦珞故作娇羞道:“陈公子言重了,秦珞不过弱柳之姿,公子才是貌比潘安。”
男子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秦珞在不远处看到小夏正一蹦一跳的向渡口走来。
秦璐正想着该如何摆脱这个男人,小夏来的正好。
秦璐故作焦急的说:“陈公子,我本是贪玩,想趁着这上元佳节来瞧个热闹,奈何家教甚严,我只能偷偷溜出家中,现下家中丫头来寻,我便先行离去了。”
秦珞说着便要走,没想到陈同元伸出手来,竟有想阻拦她离去之意。
“秦姑娘……”
陈同元开口要说什么,但秦珞更进一步抢白道:“哦,我这还有一个花灯,陈公子不嫌弃,便拿去赠与心上人吧。”
秦珞说着便把花灯递到了陈同元面前,陈同元一愣,下意识接了过去。
秦珞也趁着这空隙向小夏那走去。
“小姐,那公子?”小夏笑的一脸灿烂。小夏也远远的看到了小姐和一位公子在说什么,小姐竟还把手上的花灯给了那公子,莫不是,她们家要有姑爷了。
“回府再说。”秦珞冷淡道。这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啊,那我这花灯……”小夏看了看手里的莲花灯,小姐呀,你这花灯是送出去了,可小夏连个河灯都没放!
回到家中,秦珞本想向父亲询问陈同元此人之事,弄清他到底意欲何为。
只不想,才行至庭院,便看到爹娘依偎在一起赏月。
这么多年了,爹娘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哪怕娘亲只孕育了她一个女儿,爹也没有纳妾。
算了,不打扰爹娘恩爱了。
也不知道,她以后嫁的郎君会如何,会如爹待娘一般待她好吗?
脑海里闪过一个男童笑眯眯吃糖葫芦的模样。唉,那个鼻涕虫……
莫玄奇在家等了三天,可也不见那店铺老板送消息来。等的急了,便随意从架子里拿了些以前的画作,想着再去打探打探消息。
那天,那姑娘明明就在那店铺前,怎的就不见了。
莫玄奇在街上走着,里那店铺越来越近时,却突然被一道人叫住。
“莫公子,留步。”
莫玄奇定眼看去,见是一道人,心里不免嗤笑,他的名气想来是愈来愈大了,连街头算命的都晓得他了。
“这位道长,我今日出门急,身上可无几两钱银。”
这意思可明白了吧,他可不是什么冤大头,而且他莫玄奇也从不信什么玄学命理。
“莫公子玩笑了,老道只是看公子红光满面,想来近日喜事将近。”道人摸了摸虚白的胡须。
“喜事?”这道人莫非真有些道行。
“道长此话何解?”
“公子可否于三日前在前方画室见一红衣姑娘。”
“正是,正是。道长可是知晓这姑娘何许人士,玄奇近日为得见佳人一面,夜不能寐,还望道长指点一二。”
莫玄奇解下腰间荷包,双手奉上:“此乃一点心意,还望道长笑纳。”
“莫公子方才不是还囊中羞涩,这会儿荷包如何鼓了起来。”白胡子老道眯着眼调侃,却也将那荷包放之手间掂了惦。
“玄奇惭愧,差点将道长当做那市井小人之类,还望道长海涵。”莫玄奇对着道人作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