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任由别人让你伤心难过。你走多远,我就陪多远;我不希望在你的列车上自己仅仅是某一处站牌。
“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为难,我有的是时间,直到等到你想开的那一天。”
“值不值得,我从来没去想过,以后也不会想,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下次绝对是我等你,下下次也是,以后都是!”
“今世还是来生,你都休想逃脱我的手掌心。”
“你爱着的人,是我;从今天起,我不再只是藏在你的心底深处了,我要在最明亮的地方,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堂堂正正的爱你!”
…………
言犹在耳,斯人无踪。
想着想着便觉察,有两股热流从眼眶涌下,遇上寒风,霎时融入冰冷。人说,在生日这一天哭泣不好,会带来一年的噩运,我却什么都不顾及了,因为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糟糕。
呆到四肢僵硬,我才一步步缓慢的往回走。街上也很少有人或车辆经过,整个天地间一片肃静,只听得见脚踏积雪的沙沙声。
临近岳家大门,恍惚看见一个东张西望的人影,再走近点发现是岳政泽,而他也发现了我,大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你是缺心眼吗?”岳政泽怒冲冲的用力拽住我的手,又因为触觉过分冰寒稍微顿了一顿,然后又更用力的拽住。
“松开我!”岳政泽没听见一样,又觉得我走起来过于缓慢,索性一个过肩扛,直接将我扛了进去。当然伴随着我的尖声大吼。更坏的情况是,岳政泽的父母正坐在大厅里喝茶闲聊,就看到他们儿子如此行为。岳政泽甚至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奔向二楼。
“政泽,你这是干什么?!”岳政泽母亲急得站起来追了两步。
“不像话!”震惊过后,岳起轩冲着岳政泽骂了一句。
岳政泽打开房门,将我摔进了床里,顺手狠狠地关上了门,然后坐在椅子上,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着我。
“你不是有病吧?”我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说道。
“我有病?那你就是病入膏肓了!”
我不再搭理他,把自己裹进了被褥里,刚才在外面还没觉得,现在一进入温室,立即感受到了来自于自己身上的那股严寒,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冻死活该!”岳政泽那该死的话又响起来。
我闭上眼睛自顾自的暖身子,对面一直没有动静,就好像人出去了一样。很久很久以后我听到了拆塑料袋的那种熙熙索索的声音,还没待睁开眼睛,一个柔软的庞然大物猛的向我头顶砸来,虽然不疼,但我也没忍住在吃惊的同时闷哼了一声。拿下来一看,竟然是一个一人高的大笨熊。什么套路??
“我知道你今天回家过生日,我去的话肯定又是自讨没趣,但是你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媳妇,形式还是要走一走的。”
我第一次纯粹是觉得这个人很好笑,世上有人的逻辑是这样的吗?上一刻恨别人恨得牙痒痒,下一秒给敌人心平气和的送礼物?真是个奇葩。果然像岳政泽这样的人是不能按常理论的。
还没等我说话,岳政泽起身就去了侧卧,动作异常迅速。
我把熊放在一边,看起了以前的照片,有很多我和小穆的合照,我会忍不住笑,也会突然沉默。这个那么好的少年啊,是我负了他,弃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伤心难过。
长叹一声,退出了相册。我随意点开微博消遣,却突然看到热搜中醒目的三个字让我瞬间精神百倍,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三个字是“云斓轩”。这是只有我和小穆知道的名字——当初为想象中的面塑人馆起的名字。我当即点开了相关微博。这确实是一家面塑馆,上了热搜的原因是作品太神似,而店主要免费为新老顾客订制三天的面塑人,因为他最重要的人过生日。我无法不把这些和小穆联系起来!接着下翻的过程中,我看到一个博主发的图片里有卖家地址相关信息。我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抓起外衣和钱包就冲了出去。还好一出门就顺利截到了出租车。地址显示的是东部沿海的一个小城镇,距离近1000千米,至少需要八个小时的车程。忽然想起之前在网页上看到的一个名字,也是和面塑相关的,叫……寄忆由心!现在综合起来想想,不就是小穆吗?这么明显的暗示,我居然从来没有联想到!当时小穆还是个大学生,就能简简单单攒够去海南的机票钱,以及各种其他的花销,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偷偷做起了生意。
这一程会见到你吗,小穆?
第83章 反击
在火车上整整坐了九个多小时。因为车厢里环境嘈杂,所以几乎没有合过眼。一路都在想,他会不会在那里,一想到有可能见到他就又激动又害怕。一年多了,近四百个日日夜夜,我和小穆没说过一句话,这一年漫长的无法形容。如果永不再联系,那这一辈子,该有多么长。
下火车时日头已经很高了。猛然接触到阳光感觉很眼晕,急忙去了照片上的那个地址。那里真的有一座云斓轩,古香古色的店面在现代色彩的雕琢下将古典和流行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店前客人如流水不绝。心脏开始跳得厉害,仿佛是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本来这次过来也只是想偷偷看看他罢了,在我们都无力扭转乾坤的情况下,相见无疑是凭添烦恼。可我真的太想他了,哪怕偷偷看看他也好。于是我十分谨慎的走近店铺,小心向内张望,可是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得生出失落之感。我用围巾把脸部裹严实了,大着胆子有了进去。店里面积不是很大,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面塑,以人物形象为主,兼有飞禽走兽之类。店员们都在忙活,有的在制作新面塑,有的在打包发货,有的在与客人攀谈,哪里有小穆半点影子。难道是我猜错了吗?只不过是名字一样而已,或许根本和小穆无关。一位女店员看到我走过来问是否需要帮助。
“这家店是什么时候开的?老板是谁,他在吗?”
“这家店开了也就一两年,但是据说云斓轩这个名字是一直沿用的,最初只是网店。我们老板不经常在这里,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一年也见不上几回,每次顾客有了特殊要求而这里的师傅做不好的时候才会去找老板做。”
原来如此。
“你们老板是姓穆吗?”
“你怎么知道?不过穆老板只是总管这里的事,这个店真正的老板叫云寄,至于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只有穆老板知道了。”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融化了一般的温暖。他从未忘记过我,还以另外一种方式在深爱着,这个傻子。可我现在除了努力替你报仇什么都做不了,还要装作对你不闻不问,不思不忆,甚至怕你知道我仍然爱你,怕留下一点爱你、挂念你的痕迹,只能冷淡、更冷淡、再冷淡。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谢谢。”我怕自己失态,转身欲离开。
“小姐,今天我们店里免费为顾客订做面塑,您看有想订做的吗?”
“不用了,有需要我再过来。”
“那好,您慢走。”
走出门后又忍不住回望。小穆曾步履至此,他选择了一个海边城镇,这里繁华不失幽静,琉璃不失古朴,人们生活闲逸,满面春风,让这数九寒冬都略显褪色。正是我也喜欢的地方。
不远处就是大海,那片广袤无垠的蔚蓝并没有被冰封,在风浪的促狭下更加汹涌雄浑,寒气也很逼人,不堪久望。我拿出手机看着许久没用过的手机号,他应该早就换了吧。我还是不敢打。
这一趟虽然没有见到他,心里却是暖暖的,世上有一个人能待我如此,何其幸运。
刚坐上返程的火车,岳政泽的电话又打来了,从昨晚开始就有他的电话打来,我一直没有接。
:“终于知道接电话了!你是夜不归宿成瘾了吗?现在在哪儿?!”
“岳政泽,你还是接着派人跟踪我吧,要我一天天跟个犯人似的跟你汇报我觉得很麻烦。”
“你!”岳政泽气的语结。
“我是你丈夫,大半夜的跑出去,知道你在哪儿不应该吗?”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一个居家好男人似的,让我有些无语。
“岳政泽你这个人真是很奇怪,我都有点看不透你了,我出点事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以前拿我当工具报复小穆,现在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