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俩……就是朋友介绍认识的，见过之后觉得挺满意的，就想试着相处看看。”
“我不想让他过多地去公司，容易被人说闲话，他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更好。”
“默云也很理解我，我平常工作到很晚，他都会等我回去后才睡。”
我只是习惯性晚睡而已啊，对于意琦行张口就来毫不脸红的扯谎技能，默云徽只能表示佩服。
“默云，给你的那个镯子呢，怎么不见你戴着？”朝天骄突然问道，默云徽心底一颤，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那镯子实在太贵重，我这人大手大脚惯了，怕磕着碰着，就给收起来了。”他笑了笑。
“你这孩子真是！那又不是个什么稀罕的宝贝，给你了就是你的，咱妈要知道了也会开心的。”
意琦行编得再天花乱坠也都是假的，默云徽一想到这东西并不真的属于他，既然迟早得还，那还是别徒增意外了吧。
14.
“意琦行……”坐在回程的车上，默云徽沉思了好久，终于决定开口，“你今天说那些话……真的不要紧吗？”
“嗯？”意琦行轻疑了一声。
“就，关于我的那些。”默云徽低头扣了扣手，“你现在把话说这么满，等三年后我们离了婚，你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如果你是担心我，也可以不离。”这句话轻飘飘的，默云徽听见时便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但仔细一回想，他是完完整整地听见了那句话的。默云徽心顿时猛跳了几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意琦行以为他没听见，便遮掩着道：“没什么，我说笑的。”
哪有人这么一本正经地开玩笑的，你这样让人很迷惑啊！经过几次的相处默云徽也大概把握了意琦行说话的方式，那就是不能只听表面意思，得转个弯理解，费劲。
“今天的话也不仅仅是为你说的，我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把手伸得太长。”意琦行扭头看向了另一侧的后视镜，状似随意地道，“你别多想。”
“喔。”默云徽应了一声，却心想，别别扭扭的，一点也不坦率。
意琦行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又突然说：“对不起……”
“啊？”默云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搞懵了。
“那天的事……”意琦行眼神飘乎了几下，不敢看他，“抱歉。”
默云徽便知道他在说什么了，都过了半个月了才想起来道歉，他一时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哦，不必了。”默云徽说不必了，是因为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当时那点愤怒也早就消了，何况当时意琦行不受自己控制，他也没法和同是受害者的人讨要什么说法。
但意琦行听到这句，只觉得他还在和自己置气。“你……还在生气吗？”他尽量小心而平稳地问道。
默云徽觉得莫名其妙：“没有啊，我没生气。”
意琦行想起一留衣叮嘱他的话，如果他主动道歉后对方一直强调自己没生气，那十有八九就是生气了，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见意琦行好像不信，他只能转过头非常诚恳地和他说：“真的！我真的没生气了！”
意琦行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果然还在生气。“我听说，你想开个公司？”
“你怎么知道的？”默云徽讶异道。
“之前为什么不和我说？”默云徽头顶黑线都要落下来了，你刚不还觉得我在为那件事生气吗，那你让我怎么和你说？
意琦行留意着他的神色，感觉有变化就立刻转变风头，“……你……你不想说就算了。”
这样就放过我了？默云徽感觉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也没什么，不过是已婚omega难找工作，正好以前的同事也有想法，大家一合计就决定拼一把，总好过天天在公司看老板脸色。”默云徽说完自觉失言，旁边这也是个天天给别人脸色看的主。
“嗯。”谁知道意琦行居然认可了，还说如果有什么他可以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默云徽开始怀疑他要么是刚刚吃错了东西，要么是上车时撞到了脑袋。
“你的签证办下来了吗？”意琦行今天好像特别想关心他。
默云徽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种让人不安的关心：“快了吧，可能过两天移民局就会来人家访取证了。”然而他们刚认识两个月，中间还有一个半月都见不上面，也不知道能拿出什么证据来骗过移民局的法眼。
意琦行又想起一留衣对他的谆谆教诲：在适当的时候一定要服软，要表现出自己的体贴，千万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把所有责任都丢给对方。于是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也会尽力配合的。我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吗，还是我那天请个假回家？”
直到这时，意琦行终于开始怀疑一留衣那些指导的正确性了，他感觉默云徽的表情并不像被感动，更像……
默云徽扒着车窗一副随时想跑的样子。他现在不是怀疑意琦行撞到了脑袋，他怀疑意琦行是被人魂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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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留衣：我太难了！
第九章 09
15.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属实，默先生在这签个名，我们会尽快为你办理长期签证。婚姻延续三年以上就可以办理永久居留证了。”工作人员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对默云徽点了点头。
“辛苦了。”默云徽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
意琦行倒当真推掉了一天的行程硬挪出一个假期待在家里，他目光深沉，盯着那听移民局来人交待后续的背影，脑海里回响起方才听到的那段话。
“冒昧问一句，默先生婚后依然在使用抑制剂吗？”两人讶异地互看了一眼。“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感觉不到您身上属于伴侣的气息，有些奇怪。”
默云徽心想也是，这看起来确实很奇怪，不怪人家怀疑。“不是，是我……”默云徽紧了紧交叉的手指，“……我小时候伤到了腺体，失去了信息素，所以……”
“啊，抱歉。”来人听闻有些尴尬地道歉。
“没事，你们也是尽职而已。”默云徽笑了笑，没发现身旁的意琦行正全神关注着他。
心中所有疑惑都在一瞬间得到了答案。难怪他对自己的信息素不敏感，难怪他敢放心地和陌生人结婚，难怪……那时候他如此痛苦。意琦行内心大震，他从未想过竟是这种原因。
送走工作人员，默云徽回身看他：“今天麻烦你了，还特意推掉了工作。嗯……你要忙的话就先回公司吧，这边也没什么事了。”
“默云徽。”意琦行突然喊他的名字，语气郑重其事。
默云徽一惊：“啊？”
“你……”意琦行望着那张略带无辜的脸，又问不出口。话音未落，意琦行的手机便开始作响，打断了他的后半句。
默云徽听见意琦行应了两声便起身拿了外套，猜测大概是公司又有事叫他回去。意琦行摸过车钥匙，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默云徽，道：“走吧，今天出去吃饭。”
默云徽不由分说被拉出门，一路扯下楼：“等……等等，你公司不是还有事吗？”
意琦行把着方向盘思索了一会儿，下了决定：“也好，那就去公司吃吧。”
“？？？”所以你是一定要吃饭就对了。
车子低鸣着呼啸而过，在公司车库停下，意琦行看了一眼车边，单手转着方向盘一次性就把车正正当当停进了车位。默云徽不得不承认，意琦行这一下还挺帅的。
见他还在发呆，意琦行便出声提醒道：“到了。”
他以为意琦行只是说笑，没想到他还真带自己到公司来吃饭。默云徽走进餐厅时顿感心情复杂，不止因为这个，还因为周遭无数虎视眈眈好奇的目光。
“你平常也是来这解决三餐？”默云徽想起意琦行基本都不回家，莫非这食堂不可小觑风味独特。
“嗯，但我不常下来，都是让助理带上去。”意琦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默云徽撇嘴，万恶的资本主义。
意琦行轻车熟路地带他往窗口走去，此时正是饭点偌大的食堂挤得满满当当的，好在意琦行自带生人勿近气场，方圆几步都不敢有人靠近。即便如此还不是要老老实实排队，默云徽都替他心疼，这老板当得，太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