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从床上跳下来，然后抱着枕头跑到了客房。
轻轻敲了一声门，屋里没有任何反应。
攻以为是受默认了，于是抱着枕头走进了客房。
房间里没开灯，攻凭借着走廊的灯看清床上鼓鼓的一坨。
相必是受了。
攻轻手轻脚地靠近，他爬上床，正打算拉开被子。
就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吸鼻子的声音。
攻的动作顿了一下，动作迅速地打开台灯，随后把受身上的被子拉开。
于是他就看到自己的小妻子躺在床上蜷成一团，脸颊被泪水打湿，眼睛泛着红，额边的头发打湿贴在脸上。
他的小妻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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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憨批攻（11）
攻看到受泛红的眼睛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种有些陌生而又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跪在床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你怎么了？”
受抓紧手里的被子，没有理睬身旁的人。
他太难过了。
攻遮掩手机的动作就像是那一根稻草，轻易地压垮了受创建的信心和勇气，不断地提醒着他自己和所谓的伴侣只是合作关系，那些被掩盖的秘密和心事都只是属于攻一人。
他不能去问，也没有资格去问。
面对攻，受还能维持住自己说话的语气，可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把委屈和茫然全都倾诉给了黑暗。
受从不觉得自己是贪心的人，可面对攻，他总是觉得不够。
想要离他更近，想和他说上几句话，想和他共处一室，想和他有肢体接触...
面对攻，他就像一个瘾君子，永远学不会满足。
“为什么哭？”攻问，他撩开受额角边的头发，“别哭了。”
受缩缩脖子，很明显是在逃避攻的手。
憨批攻的动作一顿，而后他又伸手打算抚摸受的眼角。
紧接着，受又缩了缩脖子，眼角的泪水顺着流进了枕头。
攻的手停顿在空中，他维持着这样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受。
两个人都没再开口说话，房间里只有受偶尔的哽咽声。
过了一会儿。
“你想做什么？”
攻开口问道。
“你想干什么？”没有得到受的答案，攻又重复一遍。
受抓着被子的手紧了又松，随后又抓紧被子，他吸吸鼻子，偏着脑袋不看对方。
“我...”受终于开口说话。
他哭的太凶，声音比攻的还要沙哑一些，“我们...”
“我们离婚吧。”
沉默。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受打算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攻作出了回应。
他说：
“好。”
受猛地抓紧被子，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与此同时，攻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我答应你。”
“......”
攻看着他的背影，嘴里泛着苦，情绪的波动让他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
房间里的气氛太过压抑，攻想逃走。
“如果这就是你哭的原因，那我们就到此为止，明天就签合同，以后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联系。”攻说。“如果还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提出来，我会满足你。”
他看着受的身影，没有得到回应。
“那我就先离开了。”攻说完没多久，房间的门锁响起声音。
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受从被子里钻出，哭声也暴露在空气中。但房间里再也没有其他人，受也不必压抑着自己，他侧躺在床上放声大哭。
离婚是他提出来的，他比谁都还要难过，可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同床异梦的生活，不得不逼迫自己放手，还给攻自由。
受清楚地知道，和攻离婚之后，他就会离开这个城市，永远地和攻断绝联系。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受哭得撕心裂肺，枕头沾湿了一大片。
“老婆，为什么这么难过？”一个声音在受身后响起。
而后，攻把人从被子里带出来，带到自己怀里，他伸手擦掉受挂在睫毛上的泪水，叹了口气，“要怎么样你才能不哭？”
攻低头看着他，“你要离婚我答应了，可我的话你却一句不肯听。”
听见离婚这个词，受抓紧了攻腰间的衣服，而后猛地松手。
他松手的动作很快，但依旧被攻察觉到了，他试探性地说：“离婚以后房子归你，我搬出去。”话音未落，怀里的人就有了一些轻微的反应。
攻又说：“签了离婚合同，我们再找个时间去民政局。”
受开始挣扎，想要脱离攻的怀抱。
攻哪里肯松手，继而说着：“等办完离婚手续，到时候我们就恢复单身了。”
他一连好几句话里都带着离婚这个词，受的心被刺得一阵一阵泛疼，他伸手抵抗着攻的怀抱，一边哭一边说着：“离，离婚，我现在就要跟你离婚！”
他破罐子破摔地说：“离，我们现在就，就离，你现在就让你那个律师朋友把合同发过来，我现在就签！”
提起发小，受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你去追，追你的心上人，我不拦着你，我也不想帮你打什么掩，掩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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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憨批攻（12）
“啊？”攻愣住，连手上的动作都忘了继续，任由着受从自己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受推开攻，而后猛地跳下床，他抬手把脸上的泪水抹开，不甘却又难过地看了攻一眼。
他的动作太快，攻反应过来的时候，受已经快走到了门口。
于是攻迅速地追上前，而此时的受已经拉开门往外走了。
一个在前面快步走着，另外一个稀里糊涂地跟着。
“不是，什么？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攻加快步伐，走到受的面前，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受垂着眼，哽咽着，不肯看攻。
“让开。”
攻站在楼梯口，纹丝不动。
受又急又难过，于是他抬眼看着攻，“我让你让开！”
攻听见受话语里的哭腔，心疼了，“你别哭了，我们把话说清楚。”说完就想伸手拉住受的手腕。
受往后退了一步，“好狗不挡道，你不知道吗？”他想，攻那么心高气傲一个人，被说是小狗，这下一定会生气了。
攻看着受的泪眼，“汪。”
受没预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一时间连泪水都忘了擦。
而后，他撇撇嘴，“我不想跟你谈话，我现在有自知之明了，我要离婚，我要跟你撇清关系。”
“我没有忘记我们为什么会结婚！也没有忘记你亲口说出的那些话！”
攻听见受说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连忙拉住又想跑走的受，用手臂禁箍着受的腰。
“我错了，老婆，你别哭了。”攻听到受的抽噎声就胸口发闷心口泛疼，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真的是，要给我心疼死了。”
受挣脱不开，索性放弃，老老实实地被他带着回了房间。
看到属于两个人的卧室的时候，受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又有些崩塌，他看着房间里的装饰，看着床边放着的台灯，衣柜里的衣服。
“你明明有喜欢的人...你干嘛还要来招惹我呀，还让我住在这里...你朋友都跟我说了，这间房子是你精心设计的，你干嘛让我住在这里！”受抬手捂住眼，把心里的委屈全都倾泻出来，“我，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来，我...你怎么能让我住在这里呢...”
受哭得厉害，他沉醉在自己的悲伤里，稀里糊涂地说着胡话，“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来，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要喜欢你了。”
“我喜欢的人是你。”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受先是松开了手，而后又猛地盖住脸颊。
攻猛地抬头，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而后飞扑在受的身旁，“你刚才说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眼神却比之前还要坚定许多。
“你刚才说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受僵持着，不肯松手露出脸颊。
攻翻身跪趴在受的身上，“老婆，看着我。”
扑通。
攻紧张地看着对方，眼睛却出奇的亮。
扑通、扑通。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攻不再给受时间犹豫，于是他开口说：“那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当初只是想把你骗回家所以撒谎说自己喜欢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