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回来就让你换手机,你不换。这么大个少爷,还省那几个小钱儿。可好,回国才几天,手机就罢工了。”子羽起车,“充电器和国内的电压不匹配。幸好我有预感,提前将你手机里的资料备份了。”
薛翼一笑,“要不我要随从干嘛。”
子羽恶狠狠地翻了他一眼。
“应聘的事情怎么样?”薛翼感受着子羽飞过来的白眼来带的强大压力,赶紧转移话题。
“北京市内条件最好的心脏科私立医院,”子羽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面试一结束我就来接你,完全没有问题。”
“如此最好。”
子羽问,“那我们现在?”
“赶紧回家,安装前世之约,它两天没跳了。”
子羽斜了他一眼,“瞧你紧张的。”
“换做你,指望着它找到失散多年的恋人,你也会紧张的。”薛翼思忖了一下,“对了子羽,一落地北京后,我发现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前世之约的红点只显示了大概的位置,这个大概的位置方圆能有2、3公里,范围太大了。能不能再精确些?”
子羽沉吟了下,“能倒是能。取决于两个条件:一、高精度的地图;二、我要重新写一下程序,和新地图匹配的程序。”
“那好,我做地图,你写程序。到家我们就一起动手。”
“瞧你急的。”子羽一边开车一边笑,“你那地图是特制的,我的程序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写好的。”
薛翼的口气显得迫不及待,“尽量快吧。你知道,我和她分开了太长的时间。”
“好。在哈佛开发这款APP时太匆忙,这些天我又想到了很多可以修正的地方,”子羽稍作思忖,“放心吧,我会交给你一款完全好用的APP,保准你找到青梅竹马的恋人。”
“最好不过。”
“清尘,大才子,”品茶轩里,钟婳从操作间探出身,“一千多年前的中国,是什么年代?”
“师妹……你不会这么无知吧?”清尘凑到钟婳近前,“要不你……对我好一点?我就告诉你。”
钟婳拍开他那张欠揍的脸,转身就走:“……大不了我自己上网查。”
钟婳回到操作间,打开电脑,一边播放着音乐,一边在百度中搜索。
换了若干个关键词,所列答案五花八门,生生将钟婳脑海里所记的那些历史事件弄得混乱不堪。
钟婳呆呆地瞪着电脑,眼前又闪回画中的那个女子。
恍惚间就见她的操作间变成了一间书阁,阁中一白衣男子,黑发披肩、身姿秀逸,正背对着她在墙上题字。
钟婳尽力看去,就见那男子挥毫在墙上题道:
“春之生矣,行于陌上。
杏花开矣,素衣白裳。
饮且醉矣,曲水流觞。
歌且笑矣,枕此月光。
彼佳人兮,独立穹苍。
若惊鸿兮,心驰目往。
日日念兮,辗转神伤。
盼夜深兮,入彼梦乡!”
那男子题完了字,转过身,一手提笔、一手持卷,看向钟婳。
有那么一刻,钟婳的思维被那男子的眼神凝住了。
钟婳忽然感到身上多了件衣裳,接着是清尘柔和的声音,“钟婳,怎么睡着了?小心着凉。”
钟婳抬眼看见自己的电脑上还是百度对话框,操作间里光线渐暗,似乎傍晚已经来临。
钟婳再看过去,书阁、白衣男子、墙上的题字,如清风掠过水面,了无痕迹。
钟婳恍惚记得其中的一句,赶紧在对话框里敲进去:“杏花开矣,素衣白裳”,几秒钟后页面显现,却没有任何关于此句诗词的出处、作者等信息。
待再仔细回忆其他诗句,却一句也记不起来。
钟婳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猛然恍悟,刚才她梦中的白衣男子,正是她在修缮薛先生的那幅画时,恍惚看到的那个。
“钟婳,收拾收拾走了,”清尘在外间屋喊道,“杨佳还等着我们去吃饭呢。”
“哦,”钟婳站起身,关电脑,拿上包,站在操作间门口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挂画的架子、那个白衣男子、那面墙上的题字,究竟哪些是真实、哪些是梦境,已然分辨不清。
第6章 北京车展-1
薛翼和子羽回到薛家别墅,就见大哥薛乾坐在一楼客厅里,手上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脸上一副焦灼的神态。
薛乾是薛翼同父异母的大哥,他们的父亲——名动京城的薛氏集团掌门人薛老爷子,年届七十膝下只有两子:长子薛乾,是原配夫人所生。原配夫人去世后,又娶了二房夫人,生二子薛翼。
而从小父母双亡的子羽,因十四年前救了薛翼的命而被薛家收养,从此和薛翼形影不离,一起上寄宿学校淘气捣蛋、又一起出国留学,慢慢成为挚友情同兄弟。
“大哥。”
“大哥。”
薛翼和子羽跟薛乾打招呼。
“老二,你回来的正好。”薛乾拍拍旁边的沙发,“坐。我有事要对你说。”
“好。”薛翼将两个装新手机的盒子递给子羽,坐在薛乾的旁边。
“老二,既然你回来了,就多分担下家里的生意吧,”薛乾又按了下遥控器,语气也似乎更加焦躁,“不知为什么,最近公司的营销状态非常不好,薛氏股票持续下跌,我一直找不到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和五年前那次一样。”
“五年前那次?”薛翼一边问,一边撇了眼电视,电视上貌似是一出古装宫廷戏。
“对。”薛乾扔下遥控器,仍显得心有余悸,“五年前那次危机你亲身经历,你知道有多严重。那是薛氏自从成立以来经历的最大一次危机。”
“嗯,大哥,我还记得。”薛翼稍微思索下,“这样,我明天就去公司报到。”
“好,营销这一块,我就交给你了。你这个哈佛工商管理硕士,到了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大哥您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八阿哥!八阿哥!”
一声清脆的喊声,将薛乾、薛翼、子羽的注意力引向电视。
电视上,是那部正火的一塌糊涂的清穿戏。
就见那剧中的女主角、由现代社会穿越回清朝的荷叶,上前一把拉住那个穿蓝衫的富贵公子,“八阿哥,幸好遇到你。”
电视画面切换到了现代,一档娱乐节目的主持人正在做采访:“荷韵小姐,刚才是您主演的这部穿越戏《穿越见到八阿哥》中最感人的一个片段:女主人公荷叶从现代社会穿越回清朝,见到了梦中情人八阿哥。据说,荷韵小姐相信前生今世,所以演这部戏时感同身受,入戏颇深。是这样的吗?”
画面上荷韵嫣然一笑,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嗯,是的。我相信前生今世。我妈妈说,她生我的前一夜,梦到一位老神仙,将一朵雪莲花扔到她怀里。那位老神仙告诉我妈妈,我的前世是一朵雪莲花。”
电视里主持人继续问道,“荷韵小姐,听说您额头天生带有一块胎记,这在您角逐《穿越见到八阿哥》中荷叶一角时,还曾经被评委们所病垢。”主持人笑道:“幸好,当时您急中生智,回答得幽默风趣,不仅让自己摆脱了窘境,还因此得到了这个角色。现在,随着这部戏的热播,这段往事已经传为佳话。”
荷韵回答得落落大方:“是的,我从没遮掩过我额头的这块胎记。这块胎记其实是一朵雪莲花的形状,我觉得,这是我前世留下的记号。我相信前生今世,我相信我能演好这部戏。就这样,我打动了那些评委。”
画面上镜头逐渐推进,停在了荷韵的额头。光洁如玉的额头上,果然有一小块淡淡的红色,胎记的周围,有极浅极浅的绿色纹痕,如同几片叶子,将那块胎记勾勒出一朵花的形状。如此这般一衬托,倒显得那块胎记如美人眉间的一点朱砂,衬得荷韵的一张脸远山如黛,眉目如画。
“真能胡扯,”薛乾拿起遥控器打算换台:“现在这艺人,为了能红,什么瞎话都敢编。偏偏还有那么多脑残粉相信。”
薛翼伸手按住遥控器,“别换!”然后身子前倾,一只手支在下巴上,仔细看着电视里的荷韵。
镜头逐渐拉回,定格在主持人身上:“那好,关于这部戏的采访,我们就先到这里。下一步,您有什么打算?”
荷韵沉吟了一下:“嗯……接下来,我有几个产品的代言,还有一个,就是受MaeLri汽车之邀,为4月20日北京国际车展上首发的新车M608做助阵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