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轮到别人来笑他了。
吴恒把他带到医务室,给他开病假条。
校医见是他们两个,嘴角露出一丝讥诮,在假条上落了个龙飞凤舞的名,给他们指了指隔壁的空床。
周霖感觉自己的后背上像趴着一条色彩艳丽的毒蛇,以至于他不敢回头验证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
不能回头。
不能回头。
那些吵吵嚷嚷的欢乐的童声在他耳边响起,“看那个人被砸的!哈哈哈哈…”
他配合着吴恒走向校医引导的方向,乳白的塑胶门把被推上去反锁。窗外是一片干燥洁净的金色。
“我可以跑,不用开假条。”他揪着床上白色的被单,有些神思恍惚,哪天跑不都是一样,请假实属脱了裤子放屁。
当然,吴恒脱了他的裤子肯定不是为了放屁。
带着薄茧的手掌按在他的腰上,又分开了他的腿。把他摆成了趴跪的样子却是为了方便上药。
周霖又恍惚了,微微合眼。
药膏有一股淡淡的苦味,被送进体内后慢慢地融化。那种粘哒哒的感觉让周霖有些牙酸。
“你轻、轻一点…”
吴恒却拍了拍他的屁股蛋让他放松,“我再多挤一些进去。”
“别…挤太多流出来了怎么办…”
他切实的担心却被人无情地嘲笑。
吴恒用一只指头在他的肠壁中来回搅动,给了他一个建议:“夹紧就好了。”
“呜”的一声,周霖却被摸出了泪花,“那里…不用涂了…”
吴恒一直笑他,笑声叠过了他脑子里的那群小屁孩的哄闹。
3.
梁复一直是几个人中性欲最旺盛的那个。周霖临睡前的时间总是留给他的。他今天躲开了三千米的体能消耗,回了寝室还能端端正正地坐着。其余跑过的人艰难沐浴后无不瘫在自己的床上躺尸。
梁复直接躺在了他的床上。
“宝贝,过来,今天晚上我动不了了。”
周霖用余光扫了上铺的方向,吴恒和郑元都在玩手机。他依旧不放心,上了床后小心翼翼地把帘子放下来。早晨郑元的行径让他心有余悸,他再也不敢让人赤裸裸地看着了。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举动带来了什么样的比较,好端端地让郑元发了疯。
见他进来了,梁复一把把他搂在自己腿中间坐着,鼓胀的一团顶着他,散发着令人难以忽略的灼热。
周霖稍微把身体抬高了一点,伸手去取枕头下面的安全套。没怎么样,梁复却忽然大叫起来,“宝贝儿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对、对…吞得更深些…好棒!”
周霖捏着安全套有些愣,床板晃动起来,把他颠得险些坐不稳。梁复做作的呻吟声简直听得恶心人。睡在他对面上铺的正是郑元,此时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太安静了。
除了梁复发出的声音以外,太安静了。
“快点叫,你也叫!”梁复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周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屁股被人大力捏了一把尖叫出声。
“爽吗宝贝儿?”
“流…流出来了…”他回来之后又去浴室上过一次药,不敢用太多,可还是叫梁复给他拧出来了。
梁复舔着他的下巴,带来刺鼻的烟草味,不断地催促他叫得大声一点。
可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抽烟了?”周霖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贴得如此之近,又并没有任何交易的内容,像是真正的亲密一般。
梁复不停地舔他,有时候扇他屁股,但不管身下的帐篷支起了多高,却始终不碰他。手指移到他的嘴角处,不悦地小声抱怨,“嘴被人干肿了,屁股也是,今天叫你歇歇,明天你好好给老子舔!”
一边嘟囔着,一边又把他拉近了亲吻。唇舌交缠,舌根处被舔舐的时候像是过了电,一股一股的暖流淌过,又溢了出来。
周霖的眼眶被亲得发红,费力推开他,问:“那这次给钱吗?”
“操啊!”梁复拼着老腰翻过身,把他压在身子底下,扒了他的睡裤,赏了他重重一巴掌。声音太清脆,以至于在空旷的室内响起了回音。
周霖被打出了哭腔,刚才叫不出来,现在可知道要怎么叫了。
“你…你轻点…呜…疼死了…”
在他们上铺假装闭目养神的吴恒忍不住扬了扬眉,拿起手机给梁复发了条威胁短信。
梁复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叹了口气,搓热了手掌,给周霖慢慢地揉。
“乖乖宝贝儿,别哭了…再哭真干你…”
周霖给他做了个口型。
“好好好,给给给!”梁复妥协。
和他并排躺下狭小的单人床上,又越想越不是滋味,把人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用气声说,“你不是还有手吗?给老子撸出来!”
周霖眯着眼睛装睡,蹭了蹭他的手心。
梁复气得咬了他一口。自给自足了之后捏开他的嘴,逼着他吞了下去。
“宝贝儿,你给我等着。”
察觉了吴恒和梁复态度的变化,周霖没有浪费这种现成的好处。
他被“郑元”伤得越来越厉害了。
梁复等了又等,等得直磨牙。吴恒他惹不起,干脆琢磨着怎么和郑元扯开了商量。
“阿元,我们聊聊。”
周霖捏着笔的手抖了一下,硬绷着若无其事。主顾满大街都是,只是睡前与起后这样好的时间段大概只有室友能够配合。郑元上次给他布置的陷害任务让他觉得危险,他想换寝室了。或者把郑元逼走也行。挑起矛盾的事不能让他来做,选个二愣子,最合适不过。
只是希望梁复不要辜负他的期待。
半天也没听见打起来,周霖知道他失败了。抬头准备偷偷瞄一眼吴恒,却发现吴恒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二人视线相撞,周霖飞快低头。
吴恒从铺上跳了下来,审视一般地逼近他,食指缓缓抬起他的下巴,“周霖,你利用我?”
他们一直在做交易。
交易是各取所需,而利用则是一方获利一方受损。
周霖不敢直视他,眼珠颤动,心里盘算着,他损害了什么?被自己白嫖了几次?还是…伤心了?
他吞了口唾沫,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拉开对方裤子上的拉链。
4.
这一切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容易,周霖出卖自己时尽量把自己想象成一团无机物,坚硬、冰冷。太过于畏惧死亡而失去了生的快乐。
他嘴里含得满满当当,含泪朝上望。
吴恒没有阻止他,但也没有动。瘦削的脖颈线条透露着尚未爆发的愤怒。
他扶着周霖的肩,若有若无地摩挲。
“你要的其实很简单…你只要钱…”
舌尖拼命在他铃口的缝隙间滑动,不得不用嘴唇包住牙齿,那样有悖伦常的姿势实在让人难受。
吴恒的眼角发红,大概是平生第一次遭受主动献出的温情被践踏的苦楚。他舔着嘴唇在对方口中又膨大了一圈,像是故意让周霖难堪。
周霖嘴很小,再也包不住,五官几乎撑得变形,只能把他吐出来。
“没有下面的那张嘴能吃,嗯?”
咳了一会,周霖把他扶住,又抬头看,吴恒站在逆光里,表情阴森得可怕。他跟着吴恪的时候,就和他这位看似温和好商量的弟弟接触过一回。出手大方,亦无怪癖,很好伺候。但再好的性子也不值得他拿性命冒险。郑元那一枪吓掉了他半条命,以至于产生了吴恒比他好惹的错觉。
梁复和郑元终于回来了,推开门见到二人一跪一立,嘴里发出怪叫。
“恒,你也知道了?那你快点,做完了换我!”
他的小动作全被发现了。
“不用等了,一起来吧。”
吴恒说完,其他人全都愣住,“以前的规矩不是…”
“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规矩了…一起做,比较有效率,不是吗?同样的时间,可以赚三份钱,开不开心?”
周霖没给自己太多考虑的时间,身体快过脑子,“噌”地从地上弹起蹿向门边。这几天他都休息得很好,跑出去他有信心把他们三个全部甩开。
但他的脚腕被拖住了。
被反身摔在地下的时候,他还是难以置信。吴恒的胳膊是机器做的吗?怎么拎他就像拎一袋米?
以前从来没做到过这种程度,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撕裂。三头野兽叼住他,分而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