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到目前为止, 原晓已经无能为力了。
钳住原晓的两只手蓦然一松，姚嘉瑞的手臂无力地垂下，他将头偏向一侧, 不敢再去看原晓。
“不过。”原晓忽然道, “出道虽然我无能为力了, 但是……”
“但是什么？！”姚嘉瑞猛地回头。
“但是，借着最后这个舞台红一把, 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
借着最后这个舞台红一把。
是在目前的条件下，原晓能够想出来的“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出道是这个节目能给出的最大奖品，然而这个节目的价值却也不仅仅只是在出道而已。
按照自己和程锋在机场的人流来看, 这个平台本身的影响力也是很可观的。
如果能够在最后一个舞台上展现自己的实力，红一把，再等待业内后续的资源上门洽谈, 也不是不好的方案。
“那你准备怎么实现你的目标？”姚嘉瑞最后问。
“有一个大概的构想，我再想想，等会儿给你说。”
摄影棚天台，原晓趴在天台边，回忆起刚才自己和姚嘉瑞的对话，正在努力思考构想时，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原晓回头，有些错愕地看着没有什么太大表情的程锋。
后者拆开牛奶，硬塞到他手里。
“……怎么了？”原晓总觉得程锋有些欲言又止。
“……”
看了看远方，程锋收回目光，又去看原晓手中的牛奶盒。
仿佛用了巨大的勇气才下定一个决心，程锋说：“你……想哭就哭吧？”
原晓有些错愕，但片刻后，他喝了一口程锋递给他的“安慰”牛奶，牛奶盒底部与天台围栏相撞，原晓道：“我其实不想哭。”
程锋回眸，看见原晓也看着遥远的天际。
“不过，总的来说，我还是有些遗憾吧。”
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挺进决赛，最后却出不了道，还不是因为实力问题。
没有人会不遗憾。
“你呢？”原晓问。
程锋摇头：“我不觉得很遗憾。”
原晓皱眉：“为什么？”
“因为遇见了你。”
原晓：“……”
这句话太暧昧了，往深了解读，就是爱情的意思，而他和程锋……
十指捏住牛奶盒，程锋胳膊放在天台边缘上面，看着远处天空，似乎在回忆。
程锋：“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跳舞不只是跳舞而已。”
原晓歪着头：“跳舞……不只是跳舞而已？”
“嗯。”程锋说，“我从小就一个人在A国学跳舞，工作室非常严格，比拼制度相当残酷，追求卓越的技巧，达成完美的表演，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但偶尔还是会觉得……”
孤单。
那个时候，程锋一个人在A国日复一日地跳着，他的天赋出众，加上非常人的努力，很快就获得了远超众人的舞蹈水平。
但无论水平多高，他都遏制不住内心那种孤独。
程锋没有直说给原晓听，他只是说：“但是遇见你之后，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什么事情不一样了？”原晓跟着追问。
“知道了和很多人一起唱歌跳舞，即使水平参差不齐也会很好玩儿。”程锋说，“跳舞之后，舞台亮起的星海也很漂亮。”
还有挤满人的机场，亮起火花的天台……
程锋：“和你度过的每一天，都有意义，都很开心。”
程锋：“这些，远比冠军更重要。”
把牛奶盒放在天台上，程锋转过头，他看向原晓，眼眸深沉如世界上最深邃的海沟。
他问：“告诉我，在你心中现在什么最重要？输赢么？”
“不。”原晓摇头，“是舞台。最后的，最完美的舞台。”
程锋：“为了粉丝？”
原晓：“为了……粉丝。”
不是的，不只是的。
原晓也还是有私心的。
他希望他和程锋一起上过的每一次舞台，都接近他能够做到的完美。
“好的。”程锋说。
“什么好的？”原晓问。
“最完美的舞台，好的。”
三月末开始暖起来的风吹向天台，吹开原晓额前的碎发，吹起程锋的衣角。
原晓抬手挡风，怔怔看着程锋。
他的心跳加快，脸上迅速升温，他看着程锋，一个从来没有说过的心事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被大力推开，本摄影基地最看不懂人眼色的陆方知闪亮登场。
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拿着牛奶不喝互相对望的两个人，陆方知翻了个白眼，白眼直接驱散了所有的暧昧。
“还有心情喝牛奶。”陆方知道，“拍节目了，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
节目的流程和套路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依旧是颜杭主持，宣布这一次包括一首原创和两首歌曲学习，自由组合，歌曲的曲库也远比之前都广，不需要再为一首歌打得头破血流了。
毕竟，最后一次不涉及加票，不涉及PK，要的仅仅是一台“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高大上节目而已。
分散自由组合，姚嘉瑞一个箭步窜到了原晓身边，十分不符合他之前云淡风轻的“人设。”
“计划怎么样了？”姚嘉瑞有些急切。
“分两步。”原晓说，“第一步是三个节目，我们都原创。”
“本来就该这样。”姚嘉瑞十分赞同这个提案，“那第二步呢？”
“第二步，我想把韩呈拉到我们队伍里面来。”
韩呈，这位和他们比拼得难分难解的练习生，如果真的能够加入队伍，那确实是如虎添翼。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原晓说出韩呈的名字之时，离他们稍远的韩呈，也大步流星地朝原晓他们走了过来。
正在商量拉人入伙的四人愣住。
只见韩呈脚步匆匆，走到了四个人面前。
然后。
他又以同样的速度，离开了他们四个，往winners所站方向走去。
片刻后，他们听见winners方向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颜杭。
他说：“什么？你要退赛？”
作者有话要说：柚子平台：不是，我们节目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闹着退赛。
所有人：你们节目怎么了心里没点数吗？
更新（1/3）
第44章
他要退赛？！
正在商量拉人入伙的四个人愣住, 互相交换了自己惊愕的表情之后，又眼不错珠地继续盯着winners和韩呈的方向。
就在这时, 一个偏瘦的漂亮身影也从原晓他们面前窜过, 匆匆跑到韩呈身边, 一拉他的手臂。
韩呈本来想甩开他，看到来人, 抬起的手臂却又缓缓地放下。
韩呈：“你来干什么？”
包括程锋在内，四个人竖起耳朵, 准确地捕捉那边的动静。
“你说我来干什么！”
偏瘦的人瞪了韩呈一眼，侧面看, 他也是眉目如画, 赏心悦目的那种“漂亮”的男生。
不是谢雨洲还能是谁。
谢雨洲拽住韩呈的手臂，不住给颜杭鞠躬：“颜杭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是他今天没有睡清醒, 他不是要退赛的。”
“我是要退赛。”韩呈认真地重复。
谢雨洲看了韩呈一眼, 眼睛里面带着浓浓的悲伤。
然后,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恨铁不成钢地举手一拍他后脑勺, 打得韩呈一个趔趄。
四人：“……”
“你退个毛线啊！”谢雨洲的声音颤抖，，“快跟老师说对不起！赶紧说！不然我生气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一个标点符号打动了韩呈, 只见他看向谢雨洲的表情一拧又一松，最后败下阵来。
“……对不起。”极其不情愿地，韩呈对颜杭说。
说完这句话, 谢雨洲也不给韩呈说别的话的机会，两只手拉住韩呈的一根胳膊，连拉带拽地把他拖了出去。
颜杭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半秒，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原晓那边。
看八卦四人组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被突然抬头的颜杭抓了个正着。
四人：“……”
“啊哈哈哈……”原晓尬笑两声，一指程锋的卫衣，“哇，以前没发现，程锋你这个卫衣颜色很蓝呢。”
程锋：“……嗯，挺蓝的。”
“我的卫衣也很蓝，姚嘉瑞你看看呢？”陆方知慌不择路地拉起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