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展羽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波澜不惊的说道:“这几个人这般自不量力,留着也是到了各位的兴致。”
沈碧的视线瞥过那几个已经断了气的刺客,再次落回到洪展羽身上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如此洪堂主倒是费心了。”
万刀堂素来专横跋扈,只是没想到如今他们失了两名堂主又丢了疾风堂,还能这般气焰嚣张。他此意分明就是一副“就算是我万刀堂做的你又能奈我何”的架势,且洪展羽偏偏是个有脑子的,此举分明就是想干脆借此机会立威。
在场之人神色各异,洪展羽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起身向长乐宫众人的方向问道:“这次武林大会的规矩还是与往日一样?怎么不见咱们上届的盟主?我们可还想向他讨教一二呢……”
“洪堂主恐怕要失望了。”刚刚示意齐楚楚坐好的那位长老起身说道:“本次的武林大会规则有所调整,因上届武林盟主不会出席,所以比赛规则将原本的挑战制改为分组擂台。”
“不会出席?”洪展羽闻言眯起双眼冷声道:“你们长乐宫便是将武林大会当做儿戏的?”
洪展羽这番话说下来,就连与他最看不过眼的沉鱼谷众人中也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既然争来了这盟主之位,就要在享受这份殊荣的时候付出该有的责任。”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洪展羽略有诧异的方将目光转向沉鱼谷的坐席方向——
“一晃五年了,想不到这次武林大会还能见到沉谷主,自上次武林大会谷主受伤闭关已有多年不见,不知谷主如今身体是否康健?”
“不劳洪堂主费心。”那坐于沉鱼谷正中央的中年男子冷声开口:“五年前贵派的嫩何等威风肆意,一人便将各大门派的精锐尽数打退,怎么如今倒是连应战都不愿了?”
洪展羽竟也笑着假意打圆场一般笑道:“既然你们之前参赛的那位不能来参加,那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你们就换一人来守这擂。”
“盟主擂台死生不论……”长乐宫长老闻言怒道:“我长乐宫行医药之理,如今哪还有人能守住这擂台!洪堂主是何居心!”
“长老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洪展羽叹道:“是那位武林盟主丢下你们离开,我这可是在帮你们说话……想当年的长乐宫哪个宫主不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如今这么大的长乐宫,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谁说的。”
突来的声音让神色各异的众人纷纷看向忽然站起身的齐楚楚,而她身侧的长老忙按住她的肩膀怒道:“坐下!”
“谁说长乐宫没人了?”这次齐楚楚却没再沉默,拂下了身侧长老的手:“我来。”
“胡闹!”那长老气得怒道:“你一点武功都不会,你拿什么来守擂?!”
“那这擂谁来守?我长乐宫谁来守?”齐楚楚倔强的推开欲拦住她的长老一跃跳上擂台:“长乐宫齐楚楚。”
“这黄毛小丫头,一会可别哭着求哥哥们饶了你啊……”见这显瘦的小姑娘跃上擂台,一旁各个门派的人都起哄唏笑。
众人蠢蠢欲动间一名身材精壮的武夫在同门小辈的簇拥下轻蔑的笑着双臂撑住擂台边便要一跃而上。可他刚刚撑起手臂,便被人自台上踩住了肩膀,怔忪之间那人竟一脚将他踢下了擂台!
“就你这身手还想打武林盟主的擂台?”那一袭红衣竟不知何时已站在擂台一边,含笑间极为郑重的向齐楚楚拜会道:“黄泉客栈青姬,请赐教。”
第77章 成双沉碧斩渊剑
在各派齐聚的地宫之内,那名红衣少女始终站在擂台之上,将前后挑战的人踢下擂台,目光环过台下由轻蔑转为凝重的众人,笑道:“还有谁要赐教?”
自刚刚擂台开赛沈碧登台后恭敬行礼拜会后,便几招之下被丢下太的齐楚楚望着台上那纤细却英挺的身影,在一旁长老厌弃的目光中鼓掌叫好。
可她的目光在触及与黄泉客栈的人坐在一处的李牧时,原本唇边的笑意却忽然一紧,转头撇开了目光。
李牧见此也是一愣,忙转头奇怪的问身侧的连渊:“诶,她这又是怎么了?我可没惹她啊……”
连渊笑而不语,再次将目光转回到擂台的那抹红衣上。
此时沈碧刚刚赢下一场暂作休息,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跃下擂台,她不着痕迹的按住左肩,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便收回了手漫不经心的走回客栈众人的身边。
“可以啊!”李牧急忙上前迎她,激动的拍着她的肩膀:“守擂五轮!”
她咬紧牙关不着痕迹的笑着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场暂休,她一路顺着指引来到地宫供人方便之处,这才急忙解开衣物。
可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谁?”她动作利落的将衣服拉上,手中的剑也已半出窍。
而与此同时,那脚步声的主人也已推开门侧身闯入,将她出窍的剑重新按回剑鞘:“是我。”
她将剑收回,下意识松了口气,看着突然闯入的连渊蹙眉颇有些不悦的道:“你来干嘛?”
他却没有回答她的话,一双手自然无比的便开始解她勉强拉起的衣衫。
“你……放手!”她恼得急忙拉紧衣物拍开他胡作非为的手。
“我看看。”他却栖身压近,不由分说的扯开她半解的外衫,目光落在她的左肩还未完全愈合此刻已裂开发炎的伤口时面色一沉:“你就这么喜欢逞强?”
“不是我逞强。”她急忙拉起衣服,尴尬的别开视线:“如果让人知道我旧伤未好,那岂不是一定会攻我软肋?这样的事自然不能让他人知晓。”
他的目光依旧低暗,沉声道:“下一场我换你下来。”
“不行!”她想都没想的拒绝道:“这样的规则对守擂者消耗极大,几大门派如今都还未动手,就算你要上场也要等我多担过几个门派再说,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有分寸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左肩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分寸?”
见她尴尬吱唔着想再辩解,他却已不想再听她说话,自怀中掏出一方小瓷瓶伸手便再次将她的衣服拉下肩膀。
“喂!”
她挣扎的动作还未见成效,他却已将她的穴道封住。
她微微抬手的动作定在半空,见他不慌不忙的打开瓶盖用手指点出一点药膏,低着头一点一点细致的涂在她的伤处。
“连渊!你……我自己来,你快给我解开。”她急得恼道,肩头的指尖动作轻缓,却将她面颊的颜色烧红。
闻言,他上药的动作缓了半拍,目光落在她伤口旁白若凝脂的肩上、纤细的脖颈上、微红的脸颊与唇畔……
“你……你该不会想对我做什么,在这种地方?!”
他闻言动作一顿,目光却温和了几许,他的视线扫过茅房一圈又轻飘飘的落回她身上。
他低笑着靠近,沉吟道:“原来你喜欢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你?!”
这些时日两人稍显关系紧绷,此刻她面上绯红一双怒目紧紧的定在他身上,倒是当真让他心中一动。恰好他指尖的药已经涂抹完毕,他将瓷瓶随手收好,指尖还在她的肩上打转,低身便在她的唇畔轻啄了一下。
“连渊!”沈碧气得牙痒,偏偏身上被点了穴道半分也动弹不得:“呸,在这种地方你也……”
“那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你?!”她将怒意吞下,咬着牙笑道:“好啊,那公子快把人家的穴道解开。”
他挑眉看着近在咫尺那的那张咬牙切齿的笑脸,挑眉笑道:“可我改变主意了。”
“你?!”
她的恼意还未染眼底,却忽听门外传来齐楚楚的声音——
“谁在那?”
沈碧一惊,慌忙在逐渐靠近的脚步与询问中禁了声,若是让齐楚楚看到她和连渊躲在同一间茅房中那还得了。
可她越是这般想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最后竟就停在一门之隔的地方。
“谁在里面?需要……”
可她这般避讳,却忘了身旁唯恐天下不乱的这个人怎么会遂了她的意……耳畔的呼吸声似有意加重了几分,她正觉不对,果然下一秒他竟俯身凑到她的耳畔张口便是一咬。
她吃痛下意识的低呼出声,正欲低斥之间便听门外不远处再次传来齐楚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