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甃会处理……”
王西夏被逗笑了,“西平哥,宝甃跟你说她拒绝何辞了?”王西平没作声。
“何辞中秋节就要去拜访丈母娘,何家都在着手订婚了,你处境都这么被动了,你还认不清自己……”正说着,王宝甃从屋里出来。
俩人回春生安置了会,出来散步。甘瓦尔坐在前台,边玩游戏边照看民宿。王西平沿着路边,一路没话,王宝甃像只麻雀,叽叽喳喳。大半个钟,王宝甃止了步,看他道:“西夏说我坏话了?我知道她不待见我。”
“没有。”王西平捏捏她脸。
“我才不信。”王宝甃歪鼻子。
王西平指指月亮,扯着她在草坡上坐下。王宝甃倚着他肩,没再说话。俩人赏了月,王西平低头吻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缠缠绵绵的吻,手指一点点描绘她五官。
“你想要我吗?”
“想。”王西平鼻息不稳。
“多想?”
王西平趴在她脖子里,不作声。
王宝甃摸摸他头发,吻了下他发顶,轻声道:“我在你家做过一场梦,我掉河里了,你把我救出来。”
“嗯,然后呢。”
“然后……”王宝甃贴着他耳朵,嘀咕了一段话。
王西平嘟囔了一句,“我才不会呢。”红着脸起身往回走。
王宝甃看他不协调的步伐,假大胆道:“我没撒谎,你就是那样对我的。”
王西平闷头走,不作声。
王宝甃撞撞他,把他撞到沟里,“真的,我没骗人,反正就是可香艳了。”
王西平从沟里出来,继续往前走。王宝甃更来劲了,又撞撞他,“反正比我描述的香艳一万倍。”
王西平手抖了一下,心里默念佛经。
王宝甃就着月光看着他,涨红着脸,压制着心跳道:“我句句属实,你跟平常很不一样,你又这样又那样,我都被你烦透了……”
王西平趔趄了一下,“宝儿,你别折磨我了。”
“我没有。”王宝甃难为情道:“你如果要,我也愿意给。”不敢看他道:“我哪样都愿意给……”王西平捂住她嘴,看着她眼睛,摇头道:“不行,我们没有安全……”
“我能吃事后……”止住话,自己是个姑娘家,留点脸。
“你的话我字字刻在心里,你只愿意跟我好,咱俩一辈子都这么好,你愿意为我生孩子。我每天想到这些话,心尖都发麻发颤。”
“我也想生孩子,只愿跟宝儿生孩子。但我不会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我。”王西平看她,“如果……如果我跟你求婚,你心里会排斥吗?”
王宝甃感受了一会,摇摇头道:“不会,我很兴奋。但我不想结婚,我怕以后对你……”
“如果以后你厌烦了,跟我说声就好。我不会怪你。我心甘情愿。”
王宝甃鼻头一酸,点点头。
“我明天去你家跟你爸妈……”
“过了中秋,过了中秋我们一起。我们去找我爷爷,我爷爷同意,我妈就不会说什么。”
“好。”王西平看她,“你明天去找何辞,你跟他把话说清。”
“好。”王宝甃笑看他。
俩人拨开云雾,豁然开朗。王西平牵着她在月光里跑,王宝甃大笑,“王西平,月亮老跟着我们耶。”
“我们把它甩开。”扯着她跑到桃林,俩人相视气喘,王宝甃跃到他身上笑,王西平托着她吻。
……
直到中秋节当天,王宝甃也没跟何辞挑明,一来太忙,俩人没见过面,二来刻意说显得唐突。中秋节前一天,王西平大伯家发生了两件事,再一次成为镇上的笑料。
王西周在电器厂上班,跟保安里应外合,偷偷倒卖厂里的配件,金额高达十五万。厂里人报警,王西周被抓了起来,倒卖的电器没追回来,王西周要判两年刑,赔厂里十万块。
王西周大伯推着乳腺癌的媳妇,老俩口在电器厂大楼闹,闹着要跳楼。他们诉求很明确,要求厂里撤案,派出所放了王西周,否则他们老两口跳下去。消防车来了,警车来了,嘴皮劝破束手无策。
王西平上去劝,被他大伯破口大骂,僵持了四五个小时,王西夏从城里赶回来,她上去劝,也被破口大骂。民警轮番上去劝,人没劝下来,救护车来了,王西夏她妈犯病晕倒了。她妈被医院拉走,她爸死守阵地不下来。直到下午三点,她爸中暑热晕了,这场闹剧才结束。
王西平跟到医院,忙前忙后的办手续。民宿公帐上没钱了,王宝甃问王与秋借了五万块,转到王西平卡上,她不想王西平太窘迫。王西平打电话给王宝甃,五分钟没说一个字,王宝甃道:“我都明白。”
王西夏安置好她爸,匆忙的往医院赶,打听了钱是王宝甃转过来的,当即借钱还给王宝甃。王西平说没事,王西夏知道他说的没事是表面话,王西平比谁都要自尊,任何人的钱都可以借,唯独王宝甃的不可以。
“西平哥,以后我家的事你别管了,什么事都别沾。你就当我们一家人死了。”王西夏道:“你早晚也被拖累死。”
“我有多少次想在我们家锅里撒一包药,都死了清净。”王西夏看他道:“你赶紧回去吧,我在医院守着就行。”
“没事,大伯怎么样?”
“死不了。”王西夏道:“大嫂抱着小的走了,昔阳撇家里了。”
王西平没接话,王西夏也没再说,兄妹俩坐了会,王西平接到大伯电话,家里来了一伙放高利贷的,把家具电器该搬的都搬了。不等说完,王西夏夺过电话给挂断,直接把她爸拉黑。
“你在医院里守着,我回去看看。”王西平道。
“别再管了,你要想跟王宝甃在一起,以后远离我们家的事。”王西夏看他道:“千万千万别问她借钱,你会矮她一头,永远矮她一头。”
“我明白。”
“哥,一旦她嫌弃你没本事,不管你有多爱她,你都要离开她。”王西夏道:“她开始会嫌你没本事,后面会嫌你无能,慢慢就变成了窝囊废。我爸就是这样。”
王西平点点头,没作声。
第六十二章
中秋节当天,邬招娣早上从市集回来,进门就道:“爸,爱娟抱着小孩走了。王西周家都被放高利贷的搬空了,真是造孽哟。”
“这闺女掐死,都不能往他们家门里嫁。”邬招娣唏嘘道:“可怜西夏跟西平了,好好的俩孩子,生生被拖累死。”
“西夏跟西平怎么了?”王宝猷从楼上下来问。
“有这么个亲家,镇里谁敢娶西夏?其实有好几家相中西夏,都是因为她爹妈……哎不提了。”
“干嘛非嫁镇里?”王宝猷道:“城里谈一个不就好了。”
“哎哟,你说的轻巧,上下嘴皮子一碰。”邬招娣抖开袋子道:“肉饼肉饼,趁热吃。”回厨房拿了个碗,装了豆腐脑端到王国勋面前。
王宝甃从民宿回来,看见王宝猷手里的肉饼,双眼一瞪,冲到餐桌前扒早餐袋。邬招娣拍她手道:“人就剩了这一个。”
“我不信。”王宝甃就着王宝猷的手,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肉饼。
邬招娣递给她兜烧卖道:“你去集上转一圈,没几家吃食了。你姑过来了……”正说着,王与秋拎了兜柴鸡蛋进门。
王宝甃又喝了口豆腐脑,瘫坐在沙发上道:“我不打下手,我很累。”
“你干啥了?”邬招娣想挑刺。
“满房,王西平的房间都腾出来……”
“嘚瑟个啥?你姑家逢节过日不都满房。”邬招娣道:“别太张扬,生意要夹着尾巴做。”
“你妈没说错,树大招风。”王与秋符合。
“行行。”王宝甃敷衍了句,侧躺在沙发上睡。
“妈。”王宝猷喊道:“何辞说中午要过来拜访。”
“他来干啥?”王宝甃坐直了。
“他来不合适吧?”王与秋问。
“我怎么说?不让他来?”王宝猷问。
“来就来吧,舔一双筷子的事,哪有把客推出门的道理。”邬招娣斟酌道。
“只要跟我没关系,随你们。”王宝甃事不关己。
“何家这儿子办事莽撞,没个礼数太唐突。”王国勋放下碗,背着手出了屋。
“我爷爷就是我爷爷。”王宝甃竖大拇指。
“爸这话是啥意思?”邬招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