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众人在金属敲击声中匆匆起床整理房间,收拾打扮。最先出门的是政纯,她始终记得自己忍者的身份,虽然做不到枕戈待旦,但保持着和衣而卧的习惯,飞速把被褥塞进柜子就溜了出去。
如果是平时,政纯接下来的程序应该是第一时间去找活水洗漱,然后做点练习,吃完早饭后去狗舍把阿富抱上,去主屋听顺子调遣。但她今天选择翻上房顶,做点老本行。
房间里剩下的三个人果然在交谈。
“……法子姐也说,辛辛苦苦干了那么多活,居然还不如一个抱狗的吗?”原田由里,国都某个绸缎商的三女,是负责顺子衣服的大岛法子的下属。长相很有攻击性,可能是吊梢眼的缘故。
“一想到她的薪酬居然是我的十倍,心理就完全没办法平衡。”竹下静子,武士家的长女,主管纸笔,个人能力很强。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外貌特征,是三人里最擅长化妆的。顺带一提,我的薪酬不只有你的十倍。
“大家的怨念好像集中爆发了呢。”长谷川玲,疑似和某位家老有联系,职责不明,长相甜美,有待观察。
“任谁遇到这种空降的角色都会不满吧。”
“我第一天看到她就觉得她好古怪,坐在那里简直就像个假人,那双眼睛看得人毛骨悚然。”
“听说是个忍者,可能杀过人吧。”
“啊,好可怕!上野大人怎么把她安排到咱们屋里来!”
“为什么不让她跟其他忍者待在一起。”
“听说忍者内部弱肉强食很严重的,大概是怕他们杀掉她吧。”
“不能理解。”
“真可怕啊忍者。”
总而言之,每次只要是提到她的对话,最后都会拐到对忍者的偏见上去。政纯也没法理解这些用妄想出的忍者吓唬自己的普通人,明明她们身边就有很多在兢兢业业工作着的忍者,为什么就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实际上是怎么做的呢?
话说回来,如果随随便便一个女侍就能发现忍者,那就说明该忍者的隐蔽工作做得不到位。这么一想现阶段忍者的形象维护真的只能靠控制舆论啊。
刚才的对话中,主要在说话的是原田和竹下两个人,长谷川几乎没有发表出于个人立场的任何意见,一直都在总结其他人的观点。这个人有点意思。
思考间政纯奔跑起来,从隐蔽处翻下屋顶融进人群里。
“听说你被孤立啦?”高个男人懒散地挡着矮个小孩的攻击,看似慢半拍,实则精准无比。
“呼……你这情报来源不行,得换了。”政纯身高占劣势,盘算着怎么攻他的膝盖窝。
“啊?你和她们处得还挺好?”他直接坐下了!坐下了!?
政纯开始对着他的头发下手:“我从来这儿的第一天起就被孤立了好吗?都一个多月了你才知道啊。”
男人起身,抓住她两只手,直接把她提溜起来在半空晃荡:“我就说,日向政信教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和人好好相处嘛。”
政纯眼神死:“嗯,猿飞达矢不是人。”
忍者打扮的男人脸色黑了:“小鬼,我和你爸是同辈人,说话尊重点。”
“对不起,猿飞大爷,请见谅,猿飞大爷。”
“揍你,叫叔叔。”
“我爸都五个孩子了,我弟都开始学柔拳了,猿飞叔叔你怎么还单着啊。”
虽然天天戴着面具,猿飞达矢的皮肤还是日晒导致的小麦色,此刻他的黑脸已经有点透红。
“以后别再来这儿,没人陪你练习,我回家娶媳妇去。”
“要不我把我姐介绍给你?你得对她好,要是敢欺负她,我和我俩哥哥见你一次削你一次。”
“你这孩子可长点心吧,这话让你爸听着了他能点穴点死你。”猿飞达矢第一次展开反击,政纯咬牙硬接了这一拳,双臂震得生疼。
猿飞达矢双手张开又握紧:“今天没穿护甲?那先别对练了,去做三百个俯卧撑三百个引体向上。”
政纯挥舞着自己的小细胳膊抗议:“太多啦!你是在报复我吧!绝对是吧!”
“又和日向小姐闹矛盾了,达矢?”又一个男性忍者瞬身出现在十步距离以外,朝这边招呼道。
“隆也叔。”
“因为日向小姐发表了一些真知灼见。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猿飞隆也把面具彻底摘下来收好,露出一张与猿飞达矢看上去年龄相近的脸,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更爽朗一些。
“日向小姐大人有大量,别把达矢的话放在心上,”他把手搭上达矢的肩膀,后者嫌弃地甩开,“大名今天早早地就跑后院去了,我总不能跟着去啊嘿嘿嘿。”
两个男人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肮脏的大人们。”政纯总结道。
晚饭是赖在猿飞达矢和猿飞隆也这里解决的,吃饭过程中政纯终于看到了其他的忍者,清一色男性青壮。
因为是给大名干活,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制服,仅凭外貌只能认出来日向和宇智波——宇智波长得真的很好看,和日向不相上下的好看。政纯仗着自己人小,多看了蓝衣黑发的忍者们好几眼,饱了眼福才去找日向的几位族人打招呼。
饭菜很简陋,饭团、味增汤配小咸菜,比政纯在内宅吃得还差一些,但因为大家饭量都很大,加饭的速度也很快,这顿饭倒似乎比以前香甜。
饭后,达矢一路把她送到围墙边:“我堂妹猿飞直美也在内宅值守,她也挺喜欢小孩儿的,你有困难可以去找她。”
政纯感激地笑了,摆了摆手:“除我以外,夫人不允许内宅的其他忍者轻易现身,更绝对禁止她们出现在顺子殿下面前,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让直美姐冒风险。”
达矢戴着面具,政纯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哦?这规矩我第一次听说。”
面具眼睛的位置是黑洞,但政纯能感觉到他凝视自己的眼神,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雇佣我们的人只把我们忍者当剑,剑上沾了血污,吓到或是伤到人怎么办?他们打算让天真纯洁的孩子永远只活在洁白的世界里。”
男人陷入沉默,他揉揉政纯柔顺的黑发:“回去早点睡吧,小孩子想太多会长不高。”
政纯心里哗啦啦翻着《厚黑学》,推开寝室门,发现气氛有些怪。
“竹下姐姐,发生什么事了?”问问这个看起来更冷静一些的。
“那个长谷川,做了件大事。”
第8章 我的铲屎官很可靠
期待着听到刺杀事件的政纯,被洒了一脸小三上位的狗血。
哦不,距政纯所知,应该是小十一。
竹下的叙述技巧很厉害,故事讲得绘声绘色。但政纯已经完全没心思听了,干脆在脑海里推演新学的拳法。
“……她说长谷川的意思是,她留在这儿的东西全送给我们。”故事讲完了,讲的人一脸失落,听的人神游天外,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抽泣声让政纯回了神,原田的妆已经花掉,但她不管不顾:“她凭什么?她长得也就那样,头发干枯还分叉,衣服料子那么烂……”
六岁的政纯默默地看了一眼十六岁的竹下,觉得还轮不上自己说话,但是竹下也肉眼可见地消沉着。
我以为大家只是工作伙伴,原来你们还把对方当情敌吗?一个两个年纪轻轻的,怎么都看上武藤那个老头子?他要是长得像道明叔我还能理解,可是他长得更像胖了二十斤的X泽明大佬啊!
回忆一下小说套路,难道你们都是肩负家族期望进来的?想生个男孩母凭子贵?噫,那老爸他把我送过来,不会也有这个打算吧。
想什么呢,老爸根本看不上武藤彰雄,放眼整个火影大陆估计他也就能看得上几个忍族族长。
之前说过,木质房屋隔音很差。政纯开了下白眼,发现左右两边的墙那侧都靠满了人。
女人啊,不八卦毋宁死的女人。
“竹下姐姐和原田姐姐出去以后会做什么呢?”政纯打开一盒顺子给的特级金平糖放在三人中间——顺子让给阿富吃,狗哪能吃完那三十来箱,毛都得掉没啦。
受甜食的诱惑,两个女孩子不情不愿地回答了问题。
“我的话已经订亲了,大概明年就会嫁人吧。”
“我也是,对方要求我今年就过去,由她们安排新娘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