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晚闪过一个念头。比武那日太子并未出现,据说是生病见不得风,没有出来。欲王握重兵在北疆,又是皇长子,而太子体弱,虽是嫡出,但是传言皇上其实更偏爱的人是皇甫执。
难道是太子想除掉皇甫执?
“姐姐是觉得另有其人?”洛涵见洛晚晚神色凝重,眉宇间思虑重重。
“洛涵,你毁几把家里的菜刀,分别差信得过的人,送去我说的那几个铺子。然后把重塑后的刀交给欲王。”洛晚晚道。“期间不要声张,见机行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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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月亮都挂得老高了,皇甫执才回。
“舍得你外面的人了?”洛晚晚对着镜子梳着头发。
却被皇甫执夺过梳子,贴在她耳边:“吃醋,我喜欢。”
“太子病了,我去看太子了。”皇甫执轻轻的给洛晚晚梳着头发。
洛晚晚心下一动,莫非皇甫执也猜到是太子?“怎么不喊上我一起去?免得后宫中又有人认为欲王王妃失职,觊觎位置。”
“你这么在意你的位置?”皇甫执挑起洛晚晚秀美的下巴。
“今天我要歇息。”洛晚晚拍下他的手。
皇甫执笑道,“早上看你睡得像猪一样,没有喊你起来。太子伤风没有出门,闲得发慌,喊我下了一天的棋。想你也不会愿意看我们下棋。”
洛晚晚其实并不知道皇甫执和太子实际关系如何,书上只字未提。若太子真的想动手,就该提点皇甫执小心为善。“太子是伤风几天了?现在如何?上次看到他,可是还好好的啊。”
皇甫执把洛晚晚的手拉到胸口:“你又何时关心起太子来?”
“……”洛晚晚:“我这是关心他?”
皇甫执把洛晚晚的手握得生痛:“我不许你想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洛晚晚挣又挣不过:“不要我管拉倒。你都不怕你中途挂了,你留的那些钱,我会拿去做什么?”
皇甫执顿时被洛晚晚扎心了,“你敢。”随将她就地按在桌上,拉开了衣带。
“皇甫执,你有病。”
“我现在就治你。”
“……”洛晚晚反抗两下无效之后,终放弃了。
本来还想问问他官窑这边查得怎样?想和他商量商量对策。他倒好,完全不商量,问都不许问。
回想起在燕州的点滴,他行事何时商量过?
是的,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时,无论语境是阿柔,还是她自己。洛晚晚心中都是感动的,她其实是认可他这个人的。
但是现在看来,他把“人”放的位置,和洛晚晚理解的有出入。一个人字,一撇一拉相互扶持。妻子,不是一个摆设,或者生育的工具。即使穿的古言小说,古代不是还出现过很多灵魂相伴的情侣吗?
桌上的一套茶具,被碰到地上,碎了。
洛涵闻到音,怕出了什么事,跑门口敲了敲门:“姐姐,还好吗?”
皇甫执只是闷着在笑。
“没事,你先去吧。”洛晚晚应了一声洛涵,然后一脚踩皇甫执的脚上。让你笑。
待洛涵的脚步渐远后,洛晚晚被皇甫执毫不留情的扔上了床。
院外风起,又是一夜的呼啸。在温润的春天里,百草都在蓬勃中噗呲噗呲的生长着。地面上相互簇拥着叶子,地下面彼此根脉交缠。
皇甫执,你是否愿意对我敞开心扉,让我也能触碰你的灵魂?
第29章 在暴戾王爷的枕边数钱(19)
听洛涵打听回来,朝廷的宫窑铸造武器会有记录,而监管宫窑的官吏直属皇上本人,独立于任何一个机构或者群体。
也就是说,若要对皇甫执的剑做手脚,那必是拿到宫外的铺子做。而这种事既然是秘密进行的,想必当事人收了不少的封口费。一家一家的问,肯定是问不出来。
只能捡着手艺最好的几家,用断刀去试,从工艺吻合度最高的那家顺藤摸瓜去找。
不出几天的功夫,洛涵就把修复好的断刀送给洛晚晚。洛晚晚哪会鉴定工匠手艺,让洛涵把刀搁在桌子上,等皇甫执晚上回来自己看。
皇甫执每日早出晚归,洛晚晚想他可能也在着手查这个案子,只是他不同她说。
听洛涵说,狐卿每日被皇上予以酒色款待,乐不思蜀。洛晚晚倒觉得,只怕是皇上在保护狐卿。万一这个节骨眼把狐卿放了,保不齐皇甫执一个冲动就去找他寻仇,那可麻烦大了。
这日,皇甫执回到屋里,但见桌上几把大小不一,明晃晃的刀,不由得喉头一紧。“晚晚……”
洛晚晚最近确实有些生气,想找他说话,也不知道是他的自尊,还是根本不屑于对她说,没问几句就发毛。惹到他都后果很惨,连基本的怜香惜玉都抛在脑后,每每被折腾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洛晚晚只想对着当初情不自禁说的那句“阿执,我好像有些喜欢你了。”加一句“才怪。”
“看看。”洛晚晚用手指敲了敲锃亮的刀面。
“看什么……”皇甫执心虚的退到门口。
“看刀啊。”洛晚晚简直就要无语了。
“晚晚,我知道错了。”
谁知,皇甫执竟然扭头就走出了门。
“……”洛晚晚。我说什么了吗?“你跑哪里去?”
这是我家,你有本事走了就别回啊。
皇甫执当然没有离开洛家,他转身去了洛涵屋里,把洛涵给拽了出来。“你姐姐生气了。”
“还好吧。我刚刚还在和她说话。”洛涵衣服都换了,本准备看看书,早些休息。这会儿披着袍子,跟着皇甫执往洛晚晚那屋走去。
“这个啊。”洛涵笑了。“这是姐姐找几个工匠修复的断刀。欲王,您看看和您比武时断剑重铸的工艺一不一样?”
“?!”皇甫执吁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洛涵抓抓头,不明白的看看皇甫执又看看洛晚晚:“不然是怎样?”
洛晚晚眯着眼睛,对洛涵一个笑:“乖,没事了。你先去吧。”
洛涵走出门,小“嘁”了一声。拿我开心?
虽是初春,夜里可还是有些冷。洛涵裹了裹袍子,往自己那屋小跑两步。
皇甫执对着油灯,把桌上的几个刀细细的从刀刃看到刀背。
“怎么样?”洛晚晚期盼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单这几把刀,什么也说明不了。”皇甫执放下刀,“宫里的长剑,根本都出不了宫。”
“怎么出不了宫,宫里不是每日往来臊水桶,宫桶,混在那里面,就没有人知道啊。”洛晚晚道。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拍的,莫说剑了,就是偷偷运出去个人,也这么干的啊。
皇甫执吸了一口气,一言难尽的看着洛晚晚。当初她一路从狐卿手里逃出来,怕也是经历了这些艰辛吧。
“如果政务上的事,你不能让我知道。修这几把刀的铺子,是洛涵联系的。若有端倪,可和他商量。”洛晚晚道。
“不是不能让你知道,是……”皇甫执道欲言又止。
“不想说就算了。”洛晚晚道。她看看桌上那几把刀,不禁赞叹这些工匠的手艺,断刀修复得完全看不出来。很有可能皇甫执也看不出来什么,那就给他点面子吧。
“是怕你担心。”皇甫执用布把刀兜起来,放进窗下的小箱子里。屋里摆着明晃晃的刀,怪慎得慌。
“洛晚晚的心颤了颤。原来他所有的保留,只是不想把她卷起来。她走到床边,回头淡淡道了一句:“我要睡觉了。”而且把“睡觉”二字说得格外的重,强调自己只想单纯的睡觉。
就在洛晚晚解外衣的时候,又看到某人飘来的眼神。洛晚晚狠狠的把他瞪回去,发现他也倒是乖了起来。
熟睡中他,那张脸精致而隽秀,有着如婴儿一般纯真的表情,和刚刚交枕间的凶悍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小心翼翼的将头埋到他散下的发间,在他沁心的气息的包绕中沉沉的睡去。
却在半夜,被皇甫执的翻身碰醒。
皇甫执在她耳边小声道了一句:“别慌”。
洛晚晚便小心的缩在被子了。
屋里的窗户已经被打开。有人在他们熟睡之际,入室又翻窗出去。
皇甫执跟着追出去,洛晚晚扶着窗看见,皇甫执和一黑衣人打了起来。
月光下看得并不清晰,依稀可见那人身手敏捷,武功不在皇甫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