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错过她,祁嘉亦临到她说的那条街便仔细用目光在街道两边寻找项绥的身影。过了项绥挑婚纱时跟他提过的那家店一段路,他果然在喷池旁看到像棵小白杨般仪态大方得体站着等她的项绥。
她没看到他的车在向她靠近,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发呆。
祁嘉亦把车靠边停下,熄火下车阔步朝她过去。
他的车一停下,项绥倒是回过神来了,脚没动,站在原地等他。
“今天气温低,外头冻得很,怎么不在屋里等。”他说着,很顺手便帮项绥把棉衣帽子戴上并捂了捂。摸了摸她因为要拿包包裸露在外的手,有点凉。他把包包接过,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
“我口袋暖,先暖和一下。”怕项绥不喜欢他这种不经同意的亲密举动,他主动解释。
项绥注意的却是他一个大男人手上拎着一个女人的手提包。
“不嫌丢人吗?”
祁嘉亦循着她的视线低头,明白她说的是他帮她拎包的事,浑不在意牵了牵嘴角,“我们结婚了,老公帮老婆拎包有什么丢人的。”
项绥没说什么,任由他把她的手握在口袋领她上车。
有祁嘉亦帮忙拎东西,项绥更是没有理由不顺便去采购食材。
第一次跟项绥出双入对去菜市场去超市,祁嘉亦心里乐得开心,极有耐心陪她一起逛一起挑,把买到的所有东西都拎在手里。
拎得多了,看着就吃力,项绥看不过去,要帮他拎几个袋子。祁嘉亦当然不肯,项绥就忍不住恼了,“既然什么都可以自己来,跟我结婚做什么?”
“???”
不知道今天是哪里惹到项绥了,祁嘉亦纳闷地大脑飞速运转,小心地打量着她,象征性地把两袋很轻的蔬菜类交到她手里。
“那你拿这个。”
项绥掂了下重量,一头黑线。没什么分量的东西,给她拿做什么,全部自己拎好了。
但到底没还给他。之后又买了些东西,她都自己拎在手里。祁嘉亦要夺过去啊,她就用眼神制止他。当然,祁嘉亦是个非常有主见的成熟男人,重的还是坚持自己拎。从超市出来,甚至还腾出了一只手牵她。
项绥由着他牵。外头起了点风,她把两人的手塞进祁嘉亦的口袋。
祁嘉亦侧头垂眸看她一眼,眉梢眼角浮起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今天的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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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买齐东西, 两人直接回家。
留意着路况,祁嘉亦扭头瞄一眼项绥, “今天怎么想起让我去接你?”他前两天提议要是她回来晚的话他顺便去接她还被她拒绝,今天接到她电话他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好在看着似乎没什么事。
“突然不想自己回去。”项绥答,说着似是想到什么般, 转头看他,“怎么了?你不愿意?”
“哪有。”祁嘉亦紧张往她的方向转了下头,又很快收回视线看前面。斟酌措辞般,他轻笑了下, “应该说是受宠若惊。你要是愿意, 我天天去接你都行。”
真不禁吓。项绥偏了下头看窗外,嘴角很细微地牵了牵。绿化林不断在眼前倒退,脑子里闪过苏一沁的话, 她的唇角又缓缓压下来。
去了一趟超市和菜市场花了些时间, 错开了下班高峰期, 回来一路交通顺畅,时间不长,两人便回到了小区。
祁嘉亦缓缓把车在停车位泊好,熄火,拔车钥匙, 边和项绥说, “这两天你往外跑也累了,我们今晚炖个汤吧,你的身体需要补一补, 我会做得很合你的口味的。”
他说着便要推门,却见项绥只是松了安全带,却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神色平静,从侧脸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
他推门的动作顿住。
“项绥?”他握住她肩膀把她转向自己,剑眉微蹙着,眼底是掩不住的担忧,“你怎么了?”从给他电话让他去接她开始就有些怪怪的,虽说她开始对他依赖是件好事,但这样的反常,也不得不让他多想。
项绥面无波澜,一双漆黑的眼眸平静,眼底似是藏着情绪,祁嘉亦看不懂。她望着他,没回答。
她不作回应,祁嘉亦禁不住有点忐忑不安,眉心皱着,他拍拍她脸蛋,喊她名字,“项绥?”
“祁嘉亦。”项绥定定看他,也喊他的名字。
有反应就好。祁嘉亦收回手,嗯了声。
“心里苦吗?”项绥问他。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祁嘉亦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便只是疑惑不解地望她。
“我下午见过苏一沁了。”项绥轻声道。
祁嘉亦身体不自觉一僵。他舔了舔唇,到底什么都话都没说。他不知道她们两个人见面都说了什么,饶是他想说什么,也无从说起。
“那时候我被丢下,你也是不知情的那个,从头到尾没想参与过。明明与你无关,我还恨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不辩解?”项绥凝着他,轻轻开口。
说破十四年前的事情,祁嘉亦带她从石岭村回来后,他解释过他从没想过要丢下她,他说他们之前有误会。她一直以为的是,他从没想过要丢她离开,但因为一些原因,他不得不作出妥协,即便后来有过要回头带她一起离开的念头,也还是打消了。他提过他选择性失忆的事,不过没提是想返回去找她时受伤失的忆,没说那些都是苏一沁他们的主意,甚至那时候唐大山会收到报信他也完全不知情。
她以为,对这些他是知情的,也阻止过,但没成功而已。
“我有什么立场解释?”眼下所有事情项绥都已经知道,祁嘉亦也没什么可隐瞒无法启齿的了。他自嘲笑了下,怜爱地把她纤瘦柔软的手揉在掌心,“是我答应要带你离开,也是我没兑现承诺,不是么?对我抱的希望大了,后来被丢下时的绝望才被无限倍放大。你恨我,是应该的。”
“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你,就没想过在我这儿争取一下被原谅?”
“想过。”祁嘉亦真挚地看着她的眼睛,“但是我不行。”
“不算是完全跟我没关系的。靳自南和苏一沁他们固然不想连累自己,但他们也不想我出事,所以提前走的时候把我一起骗走。后来我受伤昏迷,也是他们把我带出去的。”祁嘉亦,“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结果终究还是以把你留下来独自面对后面的一切换取了我们三个人几乎毫无悬念的安然无恙。我摘不清,也不能那么自私地为了摘清自己把一切过错都推给他们。”
“那我呢?”项绥一双眼睛明亮漆黑。
“嗯?”祁嘉亦一时没明白过来。
“你是很有担当很负责任地把该揽的责任揽上身了,也不解释,就没想过我一直没原谅你却要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跟你同床共枕朝夕相处心里会多难受?”项绥的语气里带着怨气,似乎还有点委屈?
不知道项绥以她的角度还可以这样看待这件事的,考虑不周的祁嘉亦不禁脑门冒汗。忐忑地看项绥脸色一会儿,他试探,“那现在知道了,你会原谅我吗?”
“这是我自己知道的,你知道却对我只字不提,这是欺骗。之前没有履行承诺,现在骗我,还想得到原谅?”项绥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祁队长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项绥眼睛有些湿,眼眶微红,她抿紧唇瞪一眼祁嘉亦,推开车门下车。
好不容易才和项绥过上看似平静安好的日子,这是又惹她不开心了?体会过项绥冷暴力的祁嘉亦顿时有点慌,怕她一个想不开要离婚,看她红着眼也心疼到心微窒,他想也不想急急下车追上去。
“项绥——”
项绥步子快,头也不回。
“项绥——”祁嘉亦加大步子,语气也急起来,“老婆——”
项绥回头。祁嘉亦看她停下,心里一喜,“老婆——”
“买的菜为什么不拿?明天要带去单位分给同事吗?”项绥蹙眉质问他。
祁嘉亦怔了下,步子霎时顿住。对,忘了还没拿东西。
“我拿,你等等我。”他转身快步往车走去。
又不是不认识路,现在也在气头上,等他才怪了。项绥扭头继续往电梯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