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嗜(17)

但是她似乎知道有人跟踪她。如果每天固定路线,其实很容易给对方制造下手的机会……

……或者项绥,其实就是为了对方有规律可循,好伺机动手?那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坐在车里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个理由,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不管出于什么理由,目前还是救人要紧。项绥从她住的地方带出来的东西都在他那儿,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准。

第14章

下属来了把砸花盆的男生带回去审问,祁嘉亦则直接回了家。

顾不上男女有别,他回到家直接冲进卧室把项绥所有的东西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却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坐回客厅,他喝了口水,慢慢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再那么急躁,他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生怕落下什么线索。站在书房里一通环视,不觉得项绥会需要使用到这个地方,但嘘了口气,还是一点一点仔细翻找。

他拉开电脑桌抽屉翻了翻,没有发现。绕过桌子往旁边过去时,眼角余光却仿若在那一瞬扫到了什么东西。他扭头定睛,桌面上一摞书侧边,一支黑色的U盘静静躺在那儿。

他并没有这样款式的U盘。

不假思索开了电脑,祁嘉亦迅速把U盘插|入电脑USB插口。

U盘很干净,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项绥住进来时他说过要三天之内拿到视频,三天已经过去,项绥一直没有实际行动,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它交出来了。

几乎可以确定是关于什么内容的视频,祁嘉亦点开拉进度条大致扫了眼关键时间点的情况,便退出了界面。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他电脑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定位软件。

工作内容有些涉及机密,因此平常他处理工作用得比较多的都是加密的笔电,台式电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用了。况且他可以肯定,他没安装过什么定位用途的软件。他这边也没什么人过来,不会有人用到电脑,排除下来,有机会用这台电脑的,就只有项绥一个人。

提前做了定位准备,看来她一早预感到她可能会出事。

那她把视频悄悄留下又是为什么?怕她出事,证据会丢失?她出事证据会丢失的话,那么在她的猜测里,她其实是不是有怀疑,跟踪她的人,可能是冲着她手里的证据来的?

事不宜迟,祁嘉亦一边打开定位软件确定项绥的位置信息,一边给许扬打电话。

许扬今晚不加班,但是离他家近,可以最快拿到他手里的U盘回局里做出行动。

许扬接下命令便赶过来了,祁嘉亦盯着屏幕里显示项绥位置的红点,眉头却拧成一个结,一脸冷肃凝重。

红点的位置一动不动,而显示的位置,是在街道旁边,紧挨着街道,很空旷的位置。没有任何一个罪犯掳走一个人后会在类似公众的场合长时间逗留。

假设项绥没被人带走,那虚惊一场。如果真的被掳走了,这种不合常理的定位动态,只能说明,她的手机不在她身上了。没有确切的位置,要找到她人就没有那么容易。

祁嘉亦把定位发到自己手机,研究最后位置附近的环境。

许扬很快过来,祁嘉亦带上门跟他一起下楼,边严肃交代,“看过视频让陈队带人去把涉案那两个拎回去审,重点盘问有没有绑架人,有任何情况都及时通知我,你在局里好好待着,随时等我命令。”

看祁嘉亦肃然锁眉面目深沉的模样,许扬不敢轻怠,连忙应下。

只是对情况不了解,他人还是懵逼的,“祁队,是有什么新案子了吗?”

祁嘉亦望他一眼,动了动唇,说,“没错的话,项绥被绑架了。”

-

破败的烂尾楼二楼,一只头灯射到天花板的光反射散开,炽白的光隐隐绰绰将整个屋子映照出来。屋里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横七竖八堆着一些废弃的钢筋石材之类的建筑材料,墙壁没漆石灰,质地粗糙堆砌而起的砖墙暗红,在这样的幽僻寂静之下透着几分阴森狰狞。

屋子中间,项绥双手被反剪绑在椅子上,双腿也牢牢地跟凳脚捆在一起,她面色苍白,额角渗出的冷汗缓缓划至鬓角。被花盆蹭到的肩侧或许是伤到了骨头,泛着一股股热,此刻双手反剪于身后更是拉扯着肩胛,那不间歇的钻心的疼让她神经紧绷,呼吸也不由地隐隐重了一分。身体微微打着颤,她整个人却是镇定平静的,不动声色。

她静静和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对视。

瘦瘦高高的男人摘掉帽子,露出一张年轻的脸。估摸着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瘦削的脸却是透着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阴郁森冷。

他面无表情盯着项绥,淡淡开口,“知不知道我是谁?”

项绥目光淡然,少顷,摇摇头。

“我叫杨浩。”

项绥不作声。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抓你?”杨浩又问。

项绥还是摇头。

杨浩没有一丝预兆猛然一巴掌扇过去,项绥的脸顿时歪向一边。力道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被掴掌的那边脸当即红肿起来。项绥只觉脑袋一阵嗡嗡作响,眼睛冒金星,视线所及都带了几重影,她吸了口气,才慢慢将脸转回去。

“我是杨博哥哥!你让人围堵抓了送到警局那个人的亲生哥哥!”杨浩双眼猩红冲她吼叫。

经这么提醒,项绥才恍觉,为什么对杨浩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么一说,倒感觉他们不但长相相似度高,年纪似乎也不相上下。

“所以呢?你抓我是想得到什么?”她平静问。

杨浩不敢置信地盯着她,随即冷笑,“你怎么有脸问我这个问题?”音量直线上提,裹挟着尖锐的愤怒嘶吼,“我弟弟是你指使人抓的,你怎么问得出这个问题!”

内心的疯狂因子被点燃般,他抄起一旁的椅子高高举起,奋力砸下,嘴里咒骂,“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椅子被大力挥下,项绥只觉眼前一闪,只来得及偏开脑袋,右侧身体就被狠狠一击,钝痛袭来,半边身体顿时发麻。项绥咬紧唇闷哼一声,蹙紧眉头。额角又是一涔细汗渗出。

看项绥依旧冷冷淡淡毫无畏惧,杨浩猩红着眼疯狂地举起椅子又要砸下——

“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你弟弟杀人的事实。”项绥转过头,清冷平静地望着他,一字一句,“杨浩,你弟弟杀了人,这是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没有!你胡说!”杨浩朝她低吼,“是那个人该死!”

“你也该死,你也知道你该死,所以你才躲到那个死警察那里。”杨浩说,“你以为你躲了我就找不到你吗?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所以她去找祁嘉亦,是想在她不是自己独自的时候,引他出来。只是没想到,人引出来了,她还是独自被带走了。

杨浩盯着她不咸不淡的表情,嗤笑了下,“死到临头倒是还挺淡定。”

“既然死到临头了,”项绥缓了口气,才接着说,“好歹让我死得明白一点。能跟我说说为什么那个人该死吗?”

杨浩静静盯着她,随即幽幽应了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怕让你知道。”

他拣起被他丢在地上的椅子坐在项绥跟前,一双手臂搭在膝盖上,微倾上前,盯住项绥的眼睛,“人是我捅的。”

项绥不敢置信地瞳孔微缩。

“那个王八蛋,他该死!”杨浩咬牙切齿,他偏过头,面上恨意浓浓。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栋楼?”杨浩问,一双已经微微泛红的眼睛在四周一番流转,仿佛在透过这废弃的房子在看什么,“我爸爸,就是在这栋房子坠楼而亡的。”

“这栋楼去年成为烂尾楼,在这之前,我爸是一名参与这个建筑工程的工人。也是去年,工头拖欠工人工资迟迟不肯给,恰巧那时候我肺炎引起胸膜炎需要钱治病,我爸就去找工头索要工资,两人发生争执,我爸就被工头从这栋楼推了下去。”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得这么具体?”杨浩凉凉看着项绥,两秒没等到项绥的回答,也不在意,兀自往下说,“因为那时候我在跟我爸通电话。”

“为了能跟在外地上学的我和我弟弟联系,我爸腰上总会挂着一部老人机。他没什么文化,对手机也只会接打电话,甚至不懂按哪个键主动挂断电话,这次教会了下次又会忘。他去找工头的路上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别害怕,他去拿钱给我治病。他那次又忘了挂断,我知道那个工头不是什么好人,就也一直没挂电话。所以他们当时的争执和冲突,我全部听到了。包括,”杨浩泛红的双眼动了下,他仰头,嗓音已经染上几分沙哑,“他坠楼时最后那声惊慌的惨叫。”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