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蟹肉以外,还可以生食到蟹腿的美味,不过蟹腿又分为开水氽烫与炭烤几种品味方式。服务人员很贴心地早已准备好小碳炉,将主厨分解好的蟹腿放置到烤网上,炭火十分温和,随着时间不断流逝,蟹腿逐渐充盈成饱满的橙白色,流出的肉汁噼啪冒出滚烫的气泡。
紧接着又是炭烤蟹斗,将蟹黄蟹膏等装在蟹壳里放到烤网上炭烤,原汁原味,散发着炭烤味的焦香。紧随其后的锅物料理、蟹肉蒸蛋、蟹黄杂炊,眼前琳琅满目的种种料理每一样都将美味发挥到极致。
霜叶基本不用自己动手,全程只要吃就够了。
不过进食得愈是舒心,也就代表了这顿料理的价值愈是不菲,料亭本来就以价格高昂为特点,更何况单论这顶级食材与服务费用就知道,最后的账单肯定涨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地步。
霜叶不禁开口问他:“这顿晚餐的价钱肯定不便宜,你没关系么?”
“没关系哦。”只见太宰拿出了一张信用卡,夹在双指间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刷这个就行了。”
夹在他指缝中的信用卡异常的崭新,微微一转,镀光膜便流转出极其光滑一面。然而拥有着极其敏锐的眼力以及常年拿临也的卡来刷这种习惯的霜叶,却巧妙发觉到了其中常人难以察觉的不对劲。
霜叶眼皮一抽,试探性地问道:“喂,你这该不会是……”拷用了别人磁条的伪卡吧?
太宰将食指竖在自己的唇中央,朝她眨了眨单边眼睛,“中也的哦。”
霜叶:“……”
这可真是个人才啊。
“你就不怕他来找你算账吗?”霜叶忍不住发话,论起打架的能力,她觉得太宰这柔弱的身板根本都不够挨一拳的。
然而他却一脸若无其事地表示:“如果可以经历一场放纵的快乐,那么纵使巨大的悲哀将接踵而至,我也在所不惜。反正是中也的钱,花了就花了。”
也就是先爽了再说么。
这副理直气壮的语气令霜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没想到世界上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真是太喜欢了:)
霜叶打了个响指,唤来服务员。
“再上多一份蟹味增和蟹蒸笼,加点美乃滋。”
太宰见状便好笑地双手交叠抵着下巴,那双注视着她的眸底仿佛有令人心醉的光芒聚拢而来,一点一滴地逐渐盛满。
这顿免费的全蟹宴吃得霜叶当然是异常满足,也对太宰这个人的底线刷新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不过就在她以为这件事就要到此结束的时候,欠下的债终是要还的。
翌日。
是老板难得决定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不需要外出的一天。
于是霜叶便名正言顺地待在隔壁的休息室里偷懒……不对,原地待命。正打算替自己泡杯咖啡的时候,久未闻面的中也的那声咆哮隔着门板充斥了整条走廊。
“混蛋太宰——你是不是又盗刷了我的卡!!”
霜叶仍然沉稳地低头倒着热水,细心留意速溶咖啡在杯中缓缓化开的速度。就在此时,这扇房间的大门却被外人打开,钻进了一颗十分眼熟的黑发脑袋。
“原来你在这里呀,小霜叶。”太宰见到她的一瞬间便弯起了眼睛,反手将门阖上。
霜叶指了指门外,示意道:“已经开始找你了。”
“唔……我知道,虽说可以简单解决,但每次都找上门来倒也挺麻烦的。”太宰读懂了她的意思,只是光联想到中也那张讨厌的脸庞即将出现到眼前,他顿时嘴角下撇,露出了厌倦的神情。为了摆脱麻烦的困扰,他那聪明的脑袋很快就想到了个绝妙的注意——
“对了,我们不如私奔吧!”
霜叶的目光隐隐透露着抗拒,一脸不想负责的表情:“我只是帮忙解决食物的,也要把我拉上垫背吗?”
对此,太宰只凉凉地提醒了她一个残酷的事实:“加上那份蟹味增和蟹蒸笼,我们可是吃了整整二十万哦。”
霜叶:“……”
她神情麻木地与太宰对视,陷入了僵持。
然而剩余的时间已经容不得他们多想,中也的怒火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烧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给我滚出来,绷带混蛋!”
只见霜叶一个当机立断就转身走到窗台,伸手推开了房间里的窗户,高楼喧嚣的风转眼便将她柔顺的黑发尽数吹至脑后。
“对不起,我就先走一步了。”
从她的骚操作中察觉到她此刻的意图,太宰的表情不禁僵住了:“诶,你打算从这里跳下去吗?”
“逃避可耻但有用。”霜叶点了点头,“如果森先生叫我,就说我今天请假了,再见。”
说完,她的靴子就义无反顾地踩上了窗台,可惜就在她纵身一跃之前,有人反应及时地拉住了她的手,如同游鱼般滑入了掌心紧紧的跟她十指相牵。
太宰:“那就一起吧。殉情,约吗?”
霜叶:“……不约,给我放手啊!”
同一时刻,门口终于被人暴怒地一脚踹开。
太宰眼前的这位新上任两年不久的港黑首领,是位极其懂得合理利用资源的善弈者,在他邃袤的大脑所描绘的蓝图里,每一个人都被安排到了合适的位置,而这次经他全权委托命令的人选,显然也反馈给了他十分满意的回报。
“不愧是年纪轻轻能力就足以担当得起准干部职位的太宰君,多亏有你,这次的任务才能这么顺利解决哦。”
在聆听完汇报以后,森鸥外的脸上便挂起了赞赏性质的笑容,张口对这名黑发少年说出了这番饱含信赖的话,只是话里有多少真切的成分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他并没有介意太宰那有些怠慢的态度,因为只要他暗杀了前首领亲身继任的消息一天没有暴露——作为见证人的太宰和他就依旧是捆绑到一条船上的命运共同体。
但此处不得不提的一点是,作为港黑的一员,太宰果真是个非常好用的部下。凭借太宰那噩梦般敏锐的头脑与观察力,总是能作出为港黑带来多到数不清的令他惊喜的利益和成果,不过在惊喜之余回味起来的后怕忌惮,就是深埋在他心底的秘密了。
森鸥外沉静地把玩着烟盒里的乌普曼雪茄,忽然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那么,太宰君又对你今晚的那位‘搭档’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呢?”
“如果森先生是想问她的实力,我可以很清楚地回答——她如传言中的一致,很强哦。”太宰将折好的纸飞机放到眼前,半眯着眼对比了一下距离,随后轻轻将它往水平线上掷了出去,“这种高级的异能者,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完全可以轻松荡平任何一个组织。”
洁白的纸飞机朝着前方轻盈行进,空气托浮着没什么重量的机翼,像是托举着一个朦胧虚幻的、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挣扎着飞翔了一段短暂的距离后,它就摇摇晃晃地坠落在首领前那张红木办公桌面。
太宰的视线顺着机身延续到对面的森鸥外身上,直直穿透他黑色立领外套的里侧,落到他隐在脖颈处的一道难以察觉的细浅伤口——那是半个多小时前才烙上的新鲜伤痕,不认真注意的话很轻易就会被人为无视,可是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是这么锋锐的一把利刃,要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也会很容易弄伤自己呢。”太宰仿佛意有所指地说。
森鸥外假装没有看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反而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从他的话中品出了点特别的意思:“没想到太宰君的评价意外地高嘛……你似乎还挺喜欢她的?”
他这一句话原本只是略作试探,没想到太宰闻言一怔,之后就异常活泼地从长椅上坐直了身体,脸上那副快乐的笑容怎么看都不似作假。
“那位杀手小姐是个有趣到连我都不由被深深吸引的人哦~如果要用某种比喻来形容的话,唯有熠熠发光的钻石才能配得上她。”
太宰说着指尖便情不自禁地抚上颊边那块医用敷贴,那道粗糙的触感似乎让他联想到了某个场景,使得沉浮在光影里的微笑逐渐沁入了难以捉摸的味道。
“所以,我的内心同样也非常期待着在这里——在港黑这个地方,能有再次见到她的那天。”
彼时镶嵌在墙面的烛台灯罩里传出火光噼啪跃动的细微声响,轻而易举的就将他这声虚无的言语融没,无法捕捉的话音消散殆尽,让人恍然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一场犹如清醒过来就了无痕迹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