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布袋戏同人)【最绮】梦中身+番外(18)

作者:青誓/刃神王千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找不到反驳的话,最光阴甩了甩白绒尾,直截了当的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消气。”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还是没酒喝。

绮罗生顿时笑不出来了,叹了口气,道:“罢了,我看你现在无事,不如,你帮我给随遇写几句吧。”

最光阴将白绒尾置于案上,略一思索,提笔蘸墨,挽袖落纸。

天光透过树上层叠的花瓣点点缀在他的发间眉角,沾染了那沉静的神色变得安谧。依稀仍是少年的容颜,干净而空灵,那双幽深的眼却藏了太多岁月,只是如今那些时光都安静下来,便沉淀成了特殊的气韵。

绮罗生站起来,走至他身侧,低头打量。

最光阴的字秀逸中带着锋韧,称得上十分好看了,与记忆中无般一二——

“傲骨不逊帝王令,落得焦枝贬洛阳,时人不识殊别艳,魏紫姚黄绮罗香。”

落过最后一笔,只听身旁的人一声轻笑,那牡丹的香气熏人欲醉。

“你还记得。”绮罗生屈膝坐在他身侧,稍稍偏过头打量他认真的侧脸,那末端微翘的睫羽轻飘飘的半覆着透了点淡金色的眼瞳,错落出几分温柔的意味。

“当然。”最光阴放下笔,转过头来,凑近他。

距离有些过于近了,但最光阴却保持着这个距离一动不动好一会儿,绮罗生扇子一展:“喂……”

最光阴抬眼看了看他,道:“你身上的牡丹花香变得浓郁了许多。”

从前九千胜身上的气息很淡,也只有两人极为亲密的时候才能闻到,而当他在玉阳江畔重遇绮罗生时,不必靠得太近亦能觉察这种香气。至于最近这段日子,那种牡丹花香更是浓郁得像是陈酿的酒,让人生怕闻得多了便要醉倒。

“哈。”绮罗生低低一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这人在做什么,不知怎的竟想到小狗扑在身上又蹭又嗅的画面。

一定是从前那个狗头面具给他带来的错觉,咳。

“而且这种花香,在你高兴的时候会特别明显。”

低沉的声音十分令人着迷,只可惜,这样的话用这种平静正经的语调说出来,实在太没情调。

绮罗生低头,与他额头相抵,含笑道:“好狗儿,你的鼻子真灵。”

第十七章 诗书琴酒(下) 最光阴&绮罗生

牡丹花香似乎一瞬间充盈了他的所有感知,如他印象中曾饮过最烈的酒,诱惑着人却又让人几乎醉倒在醇酒入喉前。定了定神,最光阴凝视着那笑意盈盈的紫眸,道:“我看不需要雪脯酒你也一样很高兴。”

绮罗生轻咳一声,稍稍退开,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花香是因为莳花艳身之术,以琉璃长针穿心血为线,刺牡丹花艳在身,牡丹与艳身者心血相连,是以人有悲欢而花有开谢,香气亦然。”

最光阴得了答案,琥珀色的眼里泛起微微涟漪:“乖,这样就对了。”

绮罗生叹气间只见那看起来十分薄情的唇上轻轻漾起一点弧度,不由得一讶:“等一下,你是在笑吗?”

“没,是你眼花。”最光阴勾起桌上的白绒尾一挡,隔绝那探究的视线。

绮罗生展开扇子半掩了面上神色,道:“太不可爱了,以前的你,会陪我饮酒,现在你不陪我就罢了,还将酒藏起来不让我喝,真让人伤心。”

最光阴甩了甩白绒尾,道:“根据香气判断,你根本不伤心。”

“……”绮罗生收扇敲了敲额头,颇有几分无奈,如此看来,以后用这一招骗人怕是不行了。

最光阴接着道:“还有,不让你饮酒是因为你尚未完全恢复。”

“我真的已经痊愈了。”

“不行。”

“上次去对付阎王时你都看到了,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不行。”

“要不然这样,我们相杀吧。”

“不行。”

“那你认为,怎样才算痊愈?”

“当你将武魄修炼至巅峰,能一直维持绮罗耳的至高状态时。”

绮罗生思考了片刻,雪璞扇一横:“……我们还是相杀吧。”

最光阴将白绒尾一甩,格挡在扇上,一并遮掩了绮罗生的视线。

绮罗生将刀从扇中拔出一半,忽而一顿,道:“喂,你是不是在笑。”

最光阴轻咳一声:“我没有。”

绮罗生眸子微眯,归刀入扇,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去请教城主如何泡茶,以后,你就陪我饮茶罢。”

言罢,欲起身,一只手却当先抓住了他的手臂。

最光阴偏着头不看他,口中却道:“你明明识得茶艺,何必学城主。”

“你看,让你喝城主的茶就像你不让我饮酒一般,我也是无奈,想让你感受我的心情。”

“哼。”

最光阴虽然眼睛盯着别处,手却仍紧紧抓着他,似乎生怕他真的去跟城主学泡茶一般。

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轻轻贴着皮肤,温柔的暖意蜿蜒至心口,悄无声息的安抚着那一点被勾起的嗜酒心绪,绮罗生暗叹,真是败给他了。随即又想,最光阴既然特意带了雪脯酒回来,以他那种性格,当然不是为了他自己喝,所以喝到那些酒只是时间问题,端看这人到底何时真正消气了。

想到此处,绮罗生端起矮几上的茶,递到最光阴手里:“这牡丹花茶,养血和肝,散郁祛瘀,对身体的恢复大有裨益,既然你觉得我还应该调养,那你便陪我罢。”

最光阴微微垂着眼帘,凝视那杯中浅色的茶水许久,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举杯一饮而尽,而后皱了皱眉,道:“苦。”

绮罗生道:“看来我要同小紫火商量,取一点城主的天真蜜,这样,你才能好好与我品茶了。”

最光阴没有应声,只是开始认真的考虑何时准许这人碰酒。

绮罗生展开雪璞扇轻掩了唇边笑意,回想最光阴方才的模样,却忽地记起一事:“对了,你那时一直不饮茶酒等物,却是为何?”

最光阴沉默片刻,道:“直觉,那时我失了记忆,现在回想,大约源自于对袄撒符水的微薄印象。”

绮罗生微微一顿,握扇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不会再有那样的事。”

“嗯。”最光阴静静的应了,声音里并无太多波澜,唯有对自己与他的笃定。

这样的确认让绮罗生心头微颤,却又当真是如水温柔,竟一时失了言语,半晌,方才开口,道:“我沉眠时,有听到琴声,却不真切,现在,你弹给我听好吗?”

最光阴甩了甩白绒尾,偏着头不看他:“我不会。”

绮罗生却将琴化出,推入他怀中,扇子一展,笑道:“别怕,我保证不会笑你。”

最光阴低头看着琴面,半晌,抬手拨弦,一声,又一声,稍嫌错落的拼成一段隐隐藏着熟悉的曲调。如此弹了一段,微凉的指尖停在弦上,他低低垂目望着琴面,道:“我不记得了。”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般的惘然,百岁如梦蝶,往事堪嗟叹,他记得那岁月里隐约的调子,却不知如何去描绘它的原貌,一如当初失去记忆时,明知有所失,却不知所缺者为何。

那次在玉阳江听潮时他便注意到了这琴,只是绮罗生没在他面前弹过。过后江湖风波变幻,他们别时多,聚时少,纵然在一起时,也多是腥风血雨中来去,即使他想听琴,亦没有机会。

绮罗生沉眠的那段日子里,他从画舫里取来这张琴,只是他不会弹琴,在当年的记忆里,也从来都是九千胜兴致来时弹上一曲,而他坐于一旁静听。他朦胧记得那琴声,声声叹问,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在他十九岁的时候,他不懂那琴声中的叹息,岁月的沉重不曾在他眉眼间镌刻如刀的痕迹。他识得那琴曲中的悲哀,却不知为何悲哀,问起时,那白衣雪发的人却是低笑不答,举了杯道,也许何时懂了酒,便懂了这曲。

蹉跎错,消磨过,时间的辗转碾压中,他懂了岁月的残忍,错认了梦境的慈悲,他背负着被洗成空白的记忆,不知岁月何欢。

待得尘埃落定,他日日看着水下沉睡之人近在咫尺的面容,却入不了那人的梦,便想借由这琴声将人从梦境中带回。只是他从来不会弹琴,只能循着恍惚的记忆,找寻那一个又一个正确的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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