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大早上就喝冰可乐？”沈岚风回头看了她一眼，“就算现在是春天，天气稍微有点回暖。你也不能这样刺激你自己吧？”
蓝问晨照做，然后听话地放下可乐：“对了，沈姐姐今天早上几点钟来公司的？”
“可能六点不到吧。”沈岚风往椅背上一靠，“局座一大早就催我赶紧到公司去查看情况，他说他那里的拦截已经显示不过来了。”
“那这会还在继续吗？”
“这会动静估摸着小了一些，可出这么大事，客户才不会满意。”沈岚风发愁地看着她，“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一直只阅览数据和拦截，其他什么都不做？”
好几次都这样，沈岚风还从来没有经手过这么难处理的案件。
可说回来，那只是一台机器。而且蓝问晨设置的程序本来就没有那么复杂，甚至可能连对方的地址都读取不到。
“你怎么想？”她突然问道。
“嗯？”蓝问晨别过头看了她一眼，“你要听实话吗？”
沈岚风点了头：“说吧，反正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处理这个事情。”
“我见过很多虚拟的东西。背后可能是台机器，也可能是个真人。”蓝问晨故意靠近了沈岚风一些，“依我的经验，人的速度没有那么快，更不可能一整晚都在无限次数的查阅机房数据，……不排除这只是一个陷阱。”
“只查阅数据，那意义呢？”
“值钱呗。”蓝问晨耸了肩膀，“这些顾客数据真等投递到市场上去，可有一大把人想要得到。”
远了看是不道德的行为，近着看可全部都是商机。
虽然蓝问晨不稀罕这些数据，可她毕竟公事公办而已。
“说的也是……”
沈岚风稍作思考了一下：“那你见过的人当中，最快的一位是谁？”
“得看情况。”她说，“像查阅和记录铂金大厦的数据，又只靠一个人，没有一个星期是完不成的。”
“普通的小公司，两三天也差不多了。”她一边解释着，然后又说，“但还是很慢，甚至不够给Inna提鞋。”
沈岚风愣了神：“什么意思？”
“几年前有个黑客大赛，记得吗？”蓝问晨耐心地解释，“虽然是个模拟，但那人只用了一天就破解了世界五百强企业出的谜题。”
……
“我听说过那个大赛。”沈岚风犹豫了一会，“你这么提醒，我还想起来了。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这个听起来就像个小女生的名字，沈岚风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
只不过那届大赛结束以后，这个小姑娘并没有抛头露面出来领奖。
“嗯，名字听起来不错对吧？”
蓝问晨惊喜地问了一句，貌似就等着沈岚风来夸一下这个名字取的水准怎么样，可对方好像完全不屑一顾。
“难听。”
“……”
你怕是晚上不想下床。
蓝问晨受了打击，只好无趣地回头接着工作。
虽然中间局座也有发来消息慰问，但蓝问晨也只是不太确定地回了一句，说这事问题不大。
可这谎话谁相信啊？
局座虽然也提醒了蓝问晨悠着点做事，可她只想着怎么保护沈岚风或者让她相信自己和发现自己。
……
终于，在沉寂的半个上午过去以后。
这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大家谈论的内容好像变了，不再是服务器上拦截的IP有多少条了。
而是……
他们追查的人泄露地址了！
这消息很快就被传开，也很快就被扩散出去了。
……
说起来，蓝问晨也是快要服了这群人的办事效率了。
隔壁技术部门的人疑神疑鬼了一个早上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事情，只是大部分人都在试图跟着线索去联系那个IP。
很不巧，却一个个地被拦截回来了。
蓝问晨在这期间，手机上的消息都要被刷到爆炸。可她这一早上也没法抽出时间稍微离开沈岚风一下，只好一直不拿出手机。
好不容易中午了，蓝问晨才把手机从抽屉里拿出来。
要命啊……
几百条……
蓝问晨稍微注意了一下这些来自五湖四海并且莫名其妙的破IP，全是来自铂金大厦的。除此之外，还什么改变都没有。
那串代码是蓝问晨随手写的，其实要破解也不算太难。
可是居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照这速度下去，蓝问晨还能实现个什么计划？
这不光要给沈岚风增加更多负担，而且还完全不能帮沈岚风明白她现在走一步到底多危险。
于是蓝问晨只好一直憋着，直到中午人都去吃饭的时候，才顺便帮了点小忙，反手就炸了局座的虚拟系统。
而这整个过程加起来，还不到三分钟。
技术部门的人回来时不淡定了，可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这是蓝问晨干的好事。
蓝问晨也知道，这是她目前想要的结果。
交头接耳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蓝问晨也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接着专心工作。舒琳来的时候，把打印的一张小字条送到了沈岚风的手边上。
蓝问晨凑过去看了一眼，那边的小姑娘害怕地往后退了一点。
现在谁还敢接近蓝问晨的姑娘啊？
蓝问晨发起疯来谁受得了。
以前即使她和沈岚风关系不错，也是因为两人是同一批被公司招进来的实习生，经常互相帮助。现在中间多了一条缝，一条谁也说不清楚的缝隙。
“领导，信息部门的东西我送来了，那我先去上班了。”
“好。”沈岚风匆匆回答了一声，“去吧。”
舒琳自讨没趣地走了以后，蓝问晨才重新盯着沈岚风，对方的神情看上去不太乐观，像是这张纸上，写了一些什么不太容易理解的内容。
“我……我可以帮忙吗？”
“你有见过这个地址吗？”沈岚风把地址递到蓝问晨的手上，“我在Z市这么久，也没有听说过这里。”
蓝问晨看了一眼，泄露的地址确实是那个树林没错，可是找起来不容易，估计还是得多花一些时间一个个去排查。
“那导航呢？”
沈岚风也试过，可是导航只显示了一个大致的位置，只知道那地方可能是个镇子，其他的线索仍然没有得到。
“或者，你可以找陈宇帮一下忙？”
“好，我去联系他。”沈岚风点头，从口袋里搜出一张门禁卡，“这是那间机房的权限，你进去之后就知道怎么做了。我先把它交给你，要是有情况，打电话给我。”
沈岚风说完话就正要走，蓝问晨就起身追了上去：“这……这么快？”
虽然蓝问晨确定那地方十分安全，也早就意识到会有那么一天。可是沈岚风这一下突然着急要走，她也没有什么准备。
怕对方发现什么，她会不太好解释。
“嗯。”沈岚风的回答很平静，“不用担心这事，我不会自己去。”
“行，那我现在去联系管理员。”蓝问晨认真地说，“你到那的话，给我个消息。”
蓝问晨打了电话，对方接到消息以后立刻就开着车过来了。
为了确保安全，他刻意叫上了武装警卫。倒不是别的，只是怕局座的嫌疑人会趁机利用这个机会索取点什么。
“你不跟着过去吗，蓝问晨？”
她是想的，可沈岚风更希望她留在公司里处理一些技术活。于是她只好无奈地甩了一下手上的门禁卡，然后说道：“机房的。”
管理员不再想接着和蓝问晨唠嗑，只能催促沈岚风跟着走。
……
蓝问晨去主机机房的时候，已经十几分钟以后。那是一个空间狭小的地方，有电脑，可能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服务器占了一整块位置。
椅子和桌子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十厘米左右，蓝问晨艰难地踩了进去坐着。
机器还开启着自动拦截系统，蓝问晨盯着屏幕发了会呆。
……
而且主机设计的拦截程序和蓝问晨随手写的代码很相似。
她观察了一会。
消息是很快放出去了，但局座的嫌疑人没中这个计，至少现在是没什么动静。
“我到了，蓝问晨。”
直到她接到了沈岚风的电话，才感到有点放心下来。
“机房还有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