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臣面色发烧,他松开托着宁无阴的手,“赶紧滚下来!”
宁无阴在他耳边小声道:“不要,除非今晚......”
“不要,快下来,背不动了。”
宁无阴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不答应你就一直背着吧。”
一个向来对应臣颇有好感的暗卫说道:“宁公子,应将军为了来救你,可是从昨晚一直都没合过眼,你就让他休息一下吧。”
宁无阴看向那暗卫,语气里皆是嫌弃。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讨厌这些莫名其妙来关心应臣的人。
在他看来,应臣是他一个人的,应臣累不累,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暗卫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应臣拍了一下宁无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什么语气?”,宁无阴指着那个暗卫,“你为了他,来骂我?”
“我哪有骂你?”
宁无阴恶叉白赖,“你就是骂我了,应臣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来骂我!”
应臣停下来,“赶紧滚下来,我不背了!”
宁无阴无理取闹的功力简直是炉火纯青,他指着那个暗卫,“你不背我,要背他是不是?”
“有病。”
应臣始终是面子上挂不住,这么多的暗卫在场,还有李徐景和吕严都看着呢,他可不想和宁无阴在这里吵架。
应臣语气先软下来,“行了,别闹了。”
宁无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歉,说你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
宁无阴得意地看了一眼李徐景,少年的情感是炽热狂烈的,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他就是想让李徐景知道,应臣对自己有多好。
即使李徐景并没有对应臣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宁无阴就是这么扭捏作态,他就是喜欢这样行凶撒泼地炫耀应臣对自己的宠溺。
宁无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石头,“过了那块石头,换我背你。”
“不用,你能下来就不错了。”
宁无阴死不要脸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旁边的暗卫低笑,这个宁无阴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无理取闹。
宁无阴从怀中好心地摸出一张手帕去给应臣擦汗,结果手帕太长遮住了应臣的视线。
这地方乱石丛生,应臣一下子被一块石头绊住了,两人一块儿摔倒,滚到李徐景的脚边。
李徐景将应臣扶起来,“小心点。”
宁无阴一把将应臣拉到自己身边,骂道:“你这个人能做得成什么事啊,走个路也能摔倒。”
李徐景道:“宁公子,阿臣确实累了,你就让他休息一下吧。”
宁无阴依旧是那一句话,“和你有关系吗?”
说完,他拦腰抱起应臣,运起轻功,足尖点地,迅速飞走了。
两人回到营地,正好碰上了李孤愁眉苦脸地走来走去。
看到应臣平安归来时,李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齐王殿下呢?”
应臣回道:“在后面。”
看着应臣这满身的血污,李孤也不好得说什么,只能道:“先过去洗一洗吧。”
回到了帐篷,宁无阴才发现应臣的小腿上被划了一刀,伤口不深,血已经凝固了,可是他还是心疼得不行。
平日里,他虽然总是使唤应臣做这做那的,可是应臣真的受伤时,第一个心疼的就是他。
他颐指气使地让应臣坐在床上,他蹲着,脱下应臣的靴子,拿起绑带包扎。
“你说你,受了伤你自己不知道吗?这么久都不告诉我。”
应臣往后一躺,“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宁无阴上来压在他身上,“你知道什么?就知道气我是不是?”
“我想睡一下,好困。”
宁无阴捏住他的下巴,“睡什么,先让我亲一下,想死你了。”
应臣不理他,闭着眼,随便宁无阴自己作妖。
亲了一会儿,就在宁无阴打算进行下一步更加猥琐的动作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小小的角度,一团黑幽幽的东西进来了。
阿苟目瞪口呆地看着宁无阴压在应臣身上。
宁无阴看了一眼阿苟,而后将应臣抱在怀中,完全没有茶毒小孩子的愧疚感。
“狗东西,给你看个好戏。”
说完,他恶劣地在阿苟面前,狠狠地亲应臣。
应臣嫌弃地推开他,“有孩子在呢,你干什么!”
宁无阴笑得不行,“应臣,这个阿苟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土匪,没爹没娘的,真可怜。”
应臣不理他,过去拿起昨日给阿苟买衣服那个袋子。
“阿苟,过来。这是昨天我们给你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阿苟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特地绕开宁无阴,走到应臣面前。
应臣将一堆衣服拿了出来,这衣服是真的丑,但是相比起阿苟身上穿的这件用吕严的黑衣改良过来,确实好得太多了。
阿苟拿了一件紫色的,“臣哥哥,我想穿这件。”
应臣看着阿苟身上这件松松垮垮,有一半还托在地上的黑衣,想了想说道:“我给你换上吧。”
阿苟有些犹豫,小脑袋想了一会儿,才组织得出语言。
“吕严昨天说,我是女孩子,不能......不能让男孩子给我换衣服。”
宁无阴过来摸她的光头,“你才几岁啊,走路都走不稳,还在意这个?”
阿苟急了,“可是,可是......吕严说我要是不听他的话,他就......他就把我给丢了。”
应臣心想,吕严表面上冷冰冰的,没想到这么心细,阿苟这么小就开始教她这个。
应臣将那件紫衣的外套、内衬、中衣等一一摆在床上。
“好,那你自己会换衣服吗?”
阿苟赶紧点头,“会的会的。”
“先穿这件白色,再到这件,最后穿这件,等你换好了。我再来给你穿靴子。”
阿苟点点头。
应臣拉着宁无阴出去,让阿苟自己在里面换衣服。
宁无阴用手给应臣顺理头发,一边说道:“你说,要是这狗东西没被吕严捡回来,她是不是已经被狼叼走了?”
“你别一天狗东西狗东西地叫,你没见吕严已经不高兴了吗?”
宁无阴作壁上观,“他高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种人,若不是因为出身好,是要被人打死的。”
“哼,那谁叫我命好。”
片刻后,阿苟已经换好衣服了,她拿着那双毛茸茸的靴子走出来递给应臣,让应臣帮她穿。
这孩子倒是长得好看,就是这光秃秃的脑袋太违和了。
应臣蹲下,将她抱在腿上给她穿靴子。
宁无阴也蹲下来,“这孩子这么小,我一巴掌下去,她都要死掉了吧。”
阿苟嘟着嘴,“吕严会保护我的,你不许打我。”
宁无阴捏着她的脸,“哼,吕严也打不过我。所以你以后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我打死你。”
“那我也不怕,我阿娘以前天天打我,我也不会死。”
应臣问:“你阿娘为什么打你?”
“不知道,她每天都喝酒,喝了酒就打我。”
“她怎么打你的?”
阿苟从应臣腿上跳下来,双手比划着。
“拿这么长的木条打,很疼很疼的。我每次都觉得我要死了,结果还是没有死。”
阿苟喜欢应臣,应臣长相英俊,为人和善。不像宁无阴这样天天恐吓她,也不像吕严那样总是冷着一张脸。
她重新坐到应臣的腿上,覆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应臣给她理了理衣服,“你说吧。”
“我阿娘没有死,她总是打我,还把我赶出来,不让我吃饭。然后我就跟着吕严走了。”
宁无阴将阿苟提起来,“说什么悄悄话,臣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许碰他。”
宁无阴又问应臣,“她和你说什么啊?”
阿苟赶紧拉着应臣的手,“不能说出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应臣揉揉她的手,“好,我不告诉他,谁也不告诉。”
这时,吕严和李徐景回来了。
吕严迅速走了过来,问阿苟,“谁给你换的衣服?”
“我自己换的,是阿臣哥哥给的衣服。”
吕严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和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