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术男，这是疯帽子，这是占女。”
站在眼前的三位分别是穿着西装带着绅士帽的术男，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脖子里挂着一顶草帽的疯帽子，以及穿着黑色斗篷，手里抱着水晶球的占女。
阿莉斯讪讪笑道：“你们这名字取的……挺方便的。”
占女冲阿莉斯挑了挑眉，“那你叫什么？”
阿莉斯：“洛娜。”
话刚说完，占女的水晶球里忽然冲出一团绿色的烟，在里面翻腾，不一会儿，水晶球变成了绿色。
阿莉斯正疑惑着好好的水晶球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四双眼睛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她。
心咯噔一下，阿莉斯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占女：“洛娜，你撒谎了哦。”
兽女：“占女的水晶球能分别出一个人是否在撒谎。小妹妹，你就这么对我们不信任吗？”
术男：“兽女，你别这么说，她是第一次来我们马戏团，带点警惕心这没什么，要是连半点警惕都没有，那就不知道该说这个人是心眼大，还是蠢得没脑子。”
疯帽子重重点头：“嗯嗯！”
不过好在最后小伙计找来了。
团长一看到四个人围攻一个小女孩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粗声嚷道：“都吃饱了没事干是吧？厄普和这位可爱的小姐是我们马戏团的重要客人，别把平时开在同事身上的玩笑开到客人身上去，还不快道歉？！”
团长一说话，比什么都管用。
四个人立刻真诚地给阿莉斯道了歉，最后还配上一张快哭出来的表情，看得阿莉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这辈子遇到的神经病不少，但还是头一回遇到比神经病还要神经病的……正常人。
回房间的路上，小伙计道：“我已经把报酬给了团长，接下来我们可以安心在这里住下，就算真有谁找上来，团长也会帮我们解决的。”
阿莉斯点点头，随口问了句：“花了多少钱？”
“钱？”小伙计笑了，“钱在马戏团不管用。马戏团的报酬从来都不是钱，他们只收现有的东西，比如衣服、被子、桌椅等等，或者是各种食物，水。”
闻言，阿莉斯看向小伙计，“那你给了他什么？”
“我嘛，当然是给东西最多的咯！”小伙计冲阿莉斯一笑，“情、报。”
……
占女敲开团长的房间门后走了进去。
办公桌前，团长拿着一块怀表出神地看着，占女站在一旁等了片刻，才忍不住出声道：“团长，你真的能肯定，这两个人能帮我们找到那地方？”
啪的一声，怀表合上盖子。
团长转身看着占女，微微一笑，“傻孩子，他们一个是星际出了名的情报贩卖商，出售出去的情报没有一次是假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他的消息渠道，但他的确能找到我们找不到的情报，不是吗？”
占女抿嘴没说话。
“至于另一个……”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许，“我们跟她无冤无仇，只要确保她能带我们找到那个地方就行。毕竟，那可是她的葬身之所啊……除了本尊，恐怕没人知道那地方。”
第51章 不论生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阿莉斯跟随马戏团去各个地方举行演出，她换了一身普通的棉麻衣服，外面套着件黑斗篷，帮马戏团的人搬运东西。
马戏团的帐篷门口，阿莉斯抱着箱子站在小丑女的身旁。小丑女踩在一颗皮球上，接过客人递来的东西放进箱子里，并附送一个甜甜的微笑。
一位年迈的老奶奶牵着花脸的小孙子步履蹒跚地走来，小丑女看到，从皮球上跳了下来，一蹦一跳地来到老奶奶跟前，扶着她往帐篷里走。
花脸的小孙子紧紧握住奶奶的手，睁着茫然无措的眼睛看着小丑女，怯怯道：“姐姐，我……我和奶奶没有钱……”
小丑女咧开嘴角，画在脸上的猩红嘴巴的嘴角像是要碰到耳根子似的。
“没关系，你们可以进去哦。”
扶着老奶奶进马戏团后，小丑女重新跳上皮球，一边卖笑一边从客人的手里接过他们给的入场费放进箱子。
等时间一到，帐篷的帘子放了下来，小丑女抱着皮球去后台换衣服准备接下来的表演。
阿莉斯就随便找了个角落，问问艾萨的进度。
艾萨叹气：“这不知道是第几次光脑总部根据我的信号源来定位我的位置，虽然每次都被我成功截杀，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我就想着把我的信息从光脑总部的数据库里删除。可那毕竟是总部，我的千千万万子孙都在那边，忽然要跟它们断绝关系，我……我心里难受。”
阿莉斯默默拿过放在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艾萨：“我还指望将来我要是挂了，能让它们都送我一程，这样显得我也不是那么不合群，也是有朋友的……”
不等艾萨把话说完，阿莉斯无情打断，“别想了，它们没有往你身上呸一口，算厚道的。”
艾萨：“……”
阿莉斯又狠狠捅了一刀，“与其想着它们给你送终，不如想想万一被抓住了，你要怎么保留全尸。”
艾萨：“！！！”
连全尸都不给我留，这也太残忍了吧？！
方才那点淡淡的忧伤忽然烟消云散了，为了能有个全尸，断绝关系算什么？
既然不能当它们的爸爸，那就只能说明它们之间有缘无分，缘分还是莫要强求的好……
断。
必须断。
立马就得断！
阿莉斯坐在黑暗中，热烈的掌声和吆喝从外面传进来，这么一对比，倒显得她有些孤单寂寞了。
自她复活的消息在边境小国传开之后，马戏团也收到好几次消息，称帝国已经派了数十拨人去了边境小国暗中打探她的消息，不仅如此，还有赤蛇联邦的人也去了。
现在沙全的死已经不重要了，那边已经乱作了一团，即便跟帝国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解释，可仍然没有得到他们的信任，甚至大有一副准备开战的架势。
只是在这关键时候，帝国的银星战队却失去了他们的将领。
-
塔特星。
贺锋的住处在塔特星视野最好的地带。
清晨醒来，阳光倾洒而下，晶莹的露珠躺在花瓣树叶上欲下不下，空气里飘荡着草木的清香，鸟兽飞虫自然地从栅栏的缝隙中钻进来，一路追着味道跑进了花园里。
啪、啪！
竹条抽在手臂上的声音愈发重，愈发响。
严厉的怒吼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与安详。
“这一剑刺出去是要取对方性命的！你以为是在玩扮家家游戏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重新来！”剑术老师抬起竹条就往碧娜的手臂上抽。
那纤细的手臂上纵横交错着被竹条抽出来的红痕。
不远处，阿方索抱着医药箱，眼眶微红地迎着还不算刺眼的阳光看着花园里的那幕。
自打元帅……不，现在应该是贺先生了。自打贺先生把他们连同银星一起带回塔特星后，碧娜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起初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几天后，她从房间里出来，找上贺先生说，她想学本事。
不是课本上那种，而是学真本事，可以自卫，可以杀人，也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的真本事。
当时碧娜连着几天没有进食喝水，脸色并不好看，嘴唇干到起皮，可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却透着光，像是要把生命燃烧起来似的。
贺锋为她请来了一位剑术老师，每天清晨，在太阳还没升起时，碧娜会换上衣服绕着房子跑上几圈热身，然后重复着老师教的动作不停地练。
拉斐尔他们由贺锋家里的佣人照顾着，五个孩子知道是寄人篱下，不吵吵闹闹，喊起床的时候起床，喊吃饭的时候吃饭，不挑食，不打闹，静得让佣人都有些心疼他们。
阿方索知道，不到午饭时刻，碧娜是不会停下来的。他抱着医药箱静静地看了会儿，转身离开。
书房里，贺锋刚结束和伊迪的通话，宿阳就打进来了。
他拿起手边的咖啡杯起身，同时接入宿阳。
视频框跳出来后，一张巨大的脸就怼在屏幕上。
宿阳脸色憔悴，眼眶下挂着俩黑眼圈，顶着鸡窝头，还坐在床上，能看到床边还倒着几个空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