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身相许不仅只是女性会用,男性也一样。
她正打算推托掉时,夕楚秋等人来救场了。
夕楚秋道:“张大人,令尊与小妹的婚事就此作罢吧!我们苦寻于她,便是打算带她回去与众亲团聚的。高门大院也未必适合我小妹。届时我们夕家自会给她寻门亲事的。”
康帅冷笑道:“她又不在你们张府长大,何时欠着你们张府什么了?这婚事自然是她愿意便愿意,不愿意便不愿意的。”
“对对,我妹妹自小在外,突然跑来这么个婚事,谁受得了?若妹妹不想,此事便作罢吧!”夕筱月也帮腔道。
“我们张家的婚事你们还推托?”三叔公感到诧异,他实不太明白,有人竟还不想嫁到他们这名门大户中。
“行啦行啦,此婚事以后再说!”杨棋见一脸正郁结的外甥心中不忍道,“婚姻本来就是由父母定的。珞儿你父夕澈确实同我姐夫有过两方子女的婚约,现下你可能一时无法适应,过些时日你同律儿处过后便知他实乃良人。”
说完,便同张一鉴耳语了几句。
张一鉴听罢,吩咐下人将张继母送回屋安顿,又相继同张家族亲告辞,自己便同杨棋、景影一道去了书房。
余下,堂前留下了几个年轻人,竟一时鸦雀无声,气氛很是尴尬。
杨唯连正在恼夕珞整个团队的拒绝表哥,而张靔律是气结失落。
康帅则是双手抱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后来他突然问道:
“律公子,若这珞姑娘哑了声,又目不识丁、体弱多病,你同她的婚约还作数不?”
第27章 受邀
当然康帅的问话在杨唯连的冷嗤中过去。
“去去去,你这是没事诅咒人吗?”
“小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康帅说完便抱手选择完全沉默,他不再言语,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只是目光中有一丝揶揄。
日子又过了几天,除了杨棋时常要去找景影外,夕珞在宫中遇见过中尉大人两次,只见他面色一次比一次苍白。
而张靔律似乎在生闷气,看到夕珞时均是全程黑脸,但却也不走开,就在旁一直抱着剑看着她,没多说一语,只是那眼神太灼人,让夕珞都不太好意思抬头同他对视。
杨唯连自然成了他哥的狗腿子,见他哥如此,他自然也绷着脸对着夕珞。
不过夕珞可没时间管这些,她新近正忙碌着一件事。
上次倒卖了一批上乘的瓷器后,那外商后来又找着他们。正巧那天夕珞也跟着去了陶匠家中,她才发现原来这北地的生活条件竟是有许多民众过的十分艰难。
由于边地时常会被周边的一些凶悍民族侵袭,所以胡汉杂居下纷争不断,再加地质的关系,这里便有些地区会缺衣少食。
就在离陶匠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很多是衣不蔽体、三顿没有着落,生计严重成了问题。当地的成年人以服兵役为出路,但可怜那些老人、孩子便惨了。
夕珞接触后,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她在暮西时,虽说杨琴未穿越前,过的也算辛苦,可也不至于会这般朝不饱夕。
所以她同夕楚秋有过商量,打算今日在宫中将译文做完后,便回去叫个车买些食粮过去,设摊摆粥救济村民,并打算在陶匠附近弄个陶坊,招募周围的民众做陶工,等成品出来,便可输送周边各国。
不过出宫门时,刘妤正巧撞见了她,非要和她一道走。她便说明了此事,同刘妤一起买了一车的米粮。
刘妤心下好奇,便叫了几个家丁一同过去帮忙,自己反正闲来无事也跟着女孩一道过去想瞧瞧究竟。
夕楚秋已经带着康帅和夕筱月在那里候着了,康帅从小流浪,懂得饥肠辘辘的感受,所以对此事是十分尽心尽力的。
上次领回来的丫环现今成了夕珞的侍女,夕珞重新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小榕。
一行人搭起了土灶,升起了柴火,过了一会儿后,小榕便来汇报了。
“珞姑娘,几大锅粥弄好了。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在候着等了。”
“那就开始施粥吧!”
夕珞下令道,她往外面瞅了瞅,确实排起了一个长队,不少幼童老人用瘦骨嶙峋的手拿着自家的碗在粥锅旁所围起的拦绳边争先恐后地候着。
夕楚秋见此光景也是叹了一口气,赶紧同夕筱月和康帅拿着勺子去盛粥分给众人。
小榕也赶紧上去帮忙,她的眼神还是怯生生的,不过现下还是要好不少了。要知道刚从那张府带回来时,可是满身的伤,不少竟是用细针扎的。当时夕筱月见到时都狂骂那假夕浅的狠毒。
刘妤看着施粥的场景,抬头叹道:“我们北地苦寒战乱也多,说实话,同周边的吴地齐地可差的远了,更不能跟长安的富庶相比。珞儿,看这般光景,也确实是可怜。你打算施几日粥?终不会日日施粥下去吧?”
夕珞捋了捋飘下来的几道秀发,衣裳在风中扬飞,她虽年轻,人却落落大方,同身为王女的刘妤站一起时,在气质上反而更胜一筹,相貌更不用说了。
女孩道:“到时会由我二哥哥同他们讲,若会做陶的,可直接进陶厂做工,有工钱,若不会可当学徒,学徒每天供给三餐,等会了也便可以开始拿工钱了。他们有了工钱后生计不免就有了着落。”
“如此甚好,真料不到你年纪小小,却有如此的心胸和胆量。”
“其实也是因为这陶瓷出口极为有市场。我是想着培养一匹制陶人,做出上等陶瓷,到时连同能收购到的蚕丝布销往各国。。”
“到时所缴赋税还能为北代添砖加瓦。”刘妤笑了起来,夸赞道,“珞儿你精通数国语言,如今能将此用在商道上确实不错,实乃是个好法子。”
夕珞迎着风,看着在那里狼吞虎咽喝粥的贫民道:“人总要找一个价值的,为身边人或为更多的人解决困苦还是应当给予全力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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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这是要去哪里?那珞丫头就在这里,你不同她去讲讲话?”
不远处两个年轻男子的身影晃过,正是张靔律和杨唯连。
张靔律之前听杨唯连说夕珞要在这里施粥,便跟着来了这里,偏偏适才在后面听到了女孩和他舅母的对话,心中的疑点越积越多,便直接转头坐上了高马。
“我想起有点急事,去办一下,你到时与你母亲他们一同回去吧。”
说完他便扬鞭让马加速先回了一趟自己做事的府衙里。
洪涛见律公子回来,赶紧行了一个礼道:
“公子,怎么现在过来了?不是和杨公子一起出去了吗?”
张靔律道:“洪涛,你将上次被派去打听那夕姑娘住址的家丁寻来见我。”
等洪涛骑马赶去张府,张靔律便取出笔墨伏在案上画了一个人像,画中人正是夕珞,等墨水干后,他便将这画像小心折好,放入自己内袋。
家丁气喘吁吁赶到时,看到律公子可是大气都不敢出了,上次他被那陆允截了道,说出了夕姑娘的住址,结果就出了事,近日又得知那姑娘竟是主子真正的恩公之女,让他一直更为惶恐。
“那康帅的住处你还记得不?”
张靔律看着此刻跪在地上显的无比忐忑的下人,还真担心因为他过于担心而忘了去处。毕竟离上次责罚之后已过了一段时日,说不定已经有些遗忘了。
“小人记得,小人记得。”下人忙不迭地回答道,他趴在地上把背拱的很深,显示十分地想将功补过。
“那就带我再去找一趟!”
“是!公子。”
洪涛也跟了出去,看着律公子不苟言笑的脸从他面脸晃过,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这张脸也便只有在夕珞姑娘面前才会有各种其他表情出来,可惜,那个女孩却明显要和律公子保持距离。
三人在康祖母住过的地方寻访了一圈,张靔律拿着夕珞的画像问附近的村民曾经在这里住过的女孩是否是该个模样,基本上所有人都说是。
不过有一个村民还是告诉了他一条其他的信息。
“长的是同这画上的差不多,她也是极少出来,人怯生生的,从来不说话。不过前段时间便搬走了,这姑娘生了重病,后来还是靠着邻村一个新搬来的人家救的,对了,请的还是镇上的那个大夫,你们可以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