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说得怎么这么容易?那是他的徒弟啊,和他朝夕相处两三年的人,他怎么能做到这么铁石心肠的?
可是转眼一想,发生这种事,如果连陈景德都慌了手脚,那不是会更加一团乱吗!
所以黎小曼也赶紧止住了哭,她说:“好,既然人死不能复生,我也只好选择接受这个结果。但我想知道你的计划,你让外面的人都以为刘浩还活着,是说给凶手听的吧?”
陈景德点头,他用欣赏的眼神看着黎小曼说:“是的,不过这个办法可能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凶手应该是看着刘浩断气的,他可能不会相信我们传出去的话是真的。”
黎小曼说:“那你是在赌吗?”
陈景德说:“是的,除了这样,我暂时还没有别的的法子。”
黎小曼问:“刘浩出事地点在哪里?杀他的是用的什么凶器?”
陈景德说:“在一条偏僻的路上,凶器很有可能是把锄头,因为周围有好几家干农活的居民,他们的院子里就放着这些东西。我的同事怀疑是他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有人偷东西,然后刚好被他撞见,两人扭打在一起,被对方砸抢致死。”
黎小曼说:“那你呢?”
他说的是同事的怀疑,说明他有不同的想法。
陈景德说:“我的怀疑还不是很肯定。不过我刚才听说,昨晚刘浩是从这里离开的,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晚会去柏杨路的钢铁厂附近吗?”
黎小曼皱眉,那地方不就是去电力局的必经之路吗?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么刘浩晚上去找的一定就是黎方初,他肯定是希望黎方初能回来继续追求刘慧,这样黎小曼也不会死了。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不希望黎小曼死,而他自己却白白搭上性命。
她错了,她真的做错了,她不应该把事情告诉刘浩,是她害得刘浩没命的。
陈景德看黎小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还有些犹豫,就问:“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黎小曼赶紧摇头,她不能暴露黎方初,这个人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可他毕竟曾是她的父亲,血浓于水,她绝不能让他也陷入危险中。
她说:“我不知道,我只晓得他要去做一件很急的事,然后说让我在医院等着他,他办完后就会来接我。我没想到,那一走就是永别,我真的没想到……”黎小曼对于刘浩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在里头,有感激,有不舍,有愤怒,也有愧疚。
陈景德说:“好吧,我知道你很难过,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只管一直守在这个病房,我们会派专人看守,你也尽量住在病房里,没事别和外面的人接触,直到我们找到那个人为止。”
黎小曼点头,这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只是她不跟接触,其他人就不想知道刘浩的情况吗?
“刘浩的爸爸妈妈总会知道的,到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安抚他们?”黎小曼问。
陈景德说:“他爸妈的事,刘浩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黎小曼摇头,刘浩经常来看她,却从未提过他的家里的事,黎小曼看他平时穿的衣服都很不错,就以为他是什么高干家的孩子。她说:“我的确是不太清楚,怎么,他爸妈是不在这里吗?”
陈景德说:“刘浩的父母在多年前就去世了,他们将刘浩嘱托给了我们家,我父母就当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我,表面上是他自己的师父,实际却是他最亲的兄长。”
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终于有些控制不住,黎小曼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
第26章 026
黎小曼一直守在病房,如陈景德所料,当晚果然进来了一个陌生的戴口罩的医生,他对黎小曼说他要给刘浩做一些检查,让黎小曼先出去。
黎小曼是这里的护士,这医院上上下下所有的工作人员她都认识,而这眼前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真的医生。
她当时就一把抓住了这个人的手,然后对着外面大喊:“抓坏人了,抓坏人了。”
那人知道形势败露,立刻就要跑。
黎小曼哪里肯给他机会,她知道这个人就是杀害刘浩的凶手,她绝对不能让他走的。
说着她就一把抱住那人的腰,跟个人形挂件一样,死死的缠着他不放。
都说狗急了都会咬人,不知何时,那人就掏出一把匕首,对着黎小曼狠狠地刺了好几刀。
好家伙,像要至她于死地一样,那匕首都快把黎小曼的后背扎成蜂窝煤了,可黎小曼却一点血也没有。
那人惊叹之际,门外蹲守的陈景德还有其他两名警察进来直接制服了他。
他们给这人锁上手铐,然后再扯下他的口罩。黎小曼就说:“你……你是!”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人正是那个赵大妈的独生儿子。
“卓言,没想到真是你。带走吧。”陈景德也知道他。
这人就是那个所谓的豹哥,看来此案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我刺了她那么多刀,她竟然一点事都没有?”那卓言在最后被带走的时候忍不住发问。
黎小曼刚想说什么,就被陈景德拦下,他说:“我们特意设计你来,怎么会让她有事?好了,留着力气待会把作案经过都交代清楚吧。”
说着他就示意让人把卓言带走。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黎小曼虚脱得坐到了地上。
她其实还是有受伤,虽然身上大半部分都已经变得透明,可她的后背还是有被刺到。
陈景德赶紧抱住她,说:“我赶紧叫医生。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
黎小曼说:“陈警官,别去了,你叫他们过来会吓坏他们的。”
她用衣服紧紧的裹住自己,生怕让陈景德看到什么。
“为什么?”陈景德问。
黎小曼说:“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上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已经发生不幸了,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陈警官,你就当我没受伤好了。”
她一直拒绝就医,尽管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陈景德说:“你把衣服脱下来,病房里有纱布和消毒水,我来给你包扎,不然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黎小曼说:“既然杀害刘浩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陈景德忽然严肃的说:“黎同志,你觉得你这样做就对得起刘浩吗?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赶紧把衣服脱了。”
黎小曼说:“陈警官,要是不想让我大叫非礼耽误你的前途的话,你就赶紧离开。我这人脾气不好,发起疯来可是谁也不认的。”
陈景德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然后他开始朝门外走去。黎小曼以为他是真的不管自己了,却发现他只是去把门锁好,就又走回到了黎小曼面前。
“把衣服脱了,别让我说第二遍。”他厉声说道。
什么嘛,这男人怎么一点温柔也不讲。
黎小曼发现那些恐吓和威胁对陈景德屁用没有,就开始解开衣服。哼,既然你要看,那就吓死你好了,可别怪她没提醒。
可结果她把外套和里面的内衣脱掉,陈景德竟然面不改色,他不仅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很自然的拿着那些药把黎小曼扳过来给她后背消毒。
喂,要不要这样冷漠啊!没把她当女人看也就算了,她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啊?
他作为一个警察,难道就没有怀疑什么吗!
“我说大哥,你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黎小曼问。
不然的话怎么会连问也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景德说:“我视力好得很,你要不要站远点,给我当个枪靶子,我保准一枪毙命?”
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说出来的话是人话吗?
还有她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人啊,看到她身上少了一块,不应该很惊讶吗?即使是深爱她的刘浩都在第一时间表现出了惊恐,可他呢,就好像没事人一样。是他太冷血了吗?还是他根本就不是人?
黎小曼忽然觉得有些害怕,她莫名的发起抖来。既然她都能穿越到过去,那这个世界上当然还会有别的灵异发生。
站在她后面的其实是鬼对吧?
“不要在心里想些有的没的,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陈景德边说边给黎小曼涂药,他说,“你一定在想,自己碰到了一个什么怪物,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