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乐支支吾吾好半天，站在原地继续抬头看天上的雪，下得还不是很大，虽然地上有雨，但走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吧？
温乃元在她帽子上抓了两把，拉起她，嘴中念念有词：“这么冷的天，走回去不但不会热，鞋子可能还会湿，最后一节课语老才说过这个成语，得不偿失。”
林佳乐嘟囔：“其实也还好啦，走路的话也就二十分钟，时间也不是很长。”
她想和他多待一会儿的小心思他都懂，温乃元笑：“我们佳姐，变化有点儿大，没想到我们佳姐居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没等她回话，他接着说：“乖，今天先回去，”温乃元把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拉着她到公交站台打车，“明天一起吃晚饭？”
林佳乐笑得眼睛都弯了：“好。”
温乃元心都化了。
要是他一个人，怎么都好说，拉上她一起挨冻，他舍不得。
——
在两个人连在外头吃了三天晚饭之后，温乃元嫌弃外头的东西太过油腻，而林佳乐在饮食方面还挺挑，重口带酱的东西不碰，过于辛辣的食物也不吃，这无形就缩小了两个人吃饭的选择范围。
在附近的店能吃的都吃的差不多之后，温乃元跟林佳乐提了这件事。
林佳乐：“那怎么办，各回各家吗？”
小姑娘委委屈屈地样子让他忍俊不禁，他说的极慢，一顿一顿的，满是小心翼翼：“我是说，你要不要考虑，来我家吃饭？”
林佳乐愣了一下，随即转开眼睛，别别扭扭地缓缓开口：“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佳姐，咱俩都没成年，您想什么呢。”
林佳乐把头默默埋进书里：“……”
第一天到温乃元家里的时候，一进门她就觉得屋里格外干燥，抬头发现空调开着，她把围巾拿下来，过去摸了下他们家的暖气，冰凉冰凉。
温乃元过来解释：“暖气出了点问题，还在修，但是遇上这两天大雪，就没修成。”
还给她倒了杯滚开的水，让她坐在铺满地暖的榻榻米上等他做晚饭。
和上次来，这房子的内景并没有什么区别，进门是个宽敞的玄关，右拐才是正厅，白色的皮质沙发，墙上的壁画是色彩斑斓的油画，还有一些必备家具都不用说，最吸引林佳乐还是他家的榻榻米。
木质可遥控榻榻米前置了一个巨大的落地窗。
林佳乐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看雪景，这雪已经从前几天的小雪变成了大雪，白雪皑皑落了满树，室外寒冷，室内温热，她转头看见温乃元熟练地做菜手法，心头都是暖的。
她看他的时候，温乃元刚好回头，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捞起沙发上的披肩，搭在林佳乐头上，从后面把她整个人裹起来，还在她脸上偷了个香，美滋滋地回了厨房。
林佳乐从包里拿出手机，给陈昭至发消息让他帮忙给兜着点，毕竟外头下了这么大雪，万一林曦和陈风易问起来，她也不好回答。
陈昭至很快给她回了消息：【爸妈出去赏雪去了，没空管你。】
林佳乐：“……”
我这，爸妈不疼哥不爱的。
然后拿着手机去温乃元跟前，一张苦瓜脸哭唧唧地给他抱怨：“我爸妈出去了不管我，我哥也是太放心我了吧，我在你家他居然什么话都没说？”
温乃元耐心地听完她的吐槽，把鸡蛋打进锅里，说道：“你哥不仅是对你放心，也是对我放心。”
林佳乐想了想，好像有点儿道理，陈昭至做事向来稳妥，不会说因为自己喜欢就这么放心自己，应该还背着她做了些什么事情。
林佳乐这边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问清楚这件事，下一秒就被温乃元敲了脑袋：“厨房有烟，你先出去，晚饭很快就好。”
想到她刚刚孩子气地冲到自己面前吐槽事情，厨房里的人嘴角渐渐上扬。
温乃元很快做好晚饭，林佳乐和他面对面坐着，又觉得有点儿尴尬，于是两个人的画风变成了这样。
林佳乐：“那个……你上次看的《万历十五年》好看吗？”
温乃元笑了下：“好看。”
林佳乐紧张到语无伦次，低头吃面：“你还记得说的什么吗。”
温乃元：“……说了一个王朝的故事。”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温乃元看着她一个劲儿吃东西，也不抬头，伸手掐住她脸蛋，强迫她看自己，语气有点儿无奈：“你看我一眼行不行？”
“……”
“这面这么好吃？”
林佳乐点头：“是挺好吃。”
在连续尴尬了三天后，林佳乐总算能放开点，和他吃饭的时候都能轻轻松松地把话题聊开，相处地也很融洽。
直到某天她来温乃元家，一进门屋里只是温热，她喊了两声，温乃元都没应。
明明约好了一起去自习，可等了这么久他也没来，林佳乐瞅了眼鞋柜上温乃元常穿的那双鞋，顺着楼梯去了卧室。
她认得温乃元的卧室是哪一间，但是碍于这不太正经的关系，一直都觉得进去了不大好，也没敢往里走。
一推门，屋里冰冷，林佳乐走到床边，温乃元还在睡着，眉头紧锁。
一摸额头，滚烫。
她把温乃元摇醒，在他迷糊的时候问他温度计在哪，温乃元手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另一只手覆上脑袋。
“你是真的厉害，”林佳乐甩了甩温度计，递给他，“我今儿要不来，你都得烧死在家里。”
温乃元慢吞吞地把温度计夹到腋下，然后闭着眼笑了笑：“当时安指纹锁，录指纹的那会儿，是谁心不甘情不愿的？”
林佳乐推了他一把：“你又怼我，您老还是好好歇着吧，退烧药在哪，我去给你拿。”
刚把药吃完，温乃元手机响了，接完电话，他就急着下床，林佳乐拦住他：“你个病号，往哪去？”
“我得去我爷爷家一趟，我爷爷把腿摔了，我得去看看。”
“可你还发着烧……”
“你不放心可以陪我一起去，”温乃元坐起来，“这样能让两个老人提前见见孙媳妇。”
林佳乐笑骂了他一句，出去在客厅等他。
温乃元很快就收拾好，生病的缘故，嘴唇都是白色，把特意找了个围巾和口罩，把自己武装好，林佳乐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最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唇膏。
边给他涂边说这稍微带了点颜色，看起来正常一点。
大功告成的林佳乐满意地看了看：“好了，走吧。”
“我们这算不算……”
“算什么？”
“间接……”
“你闭嘴！！！”
第20章 风知道
刚出门，温乃元就开始咳嗽，林佳乐把他衣服上的帽子扣在他脑袋上，还把口袋里捂手用的电暖手宝塞进他口袋。
到小区门口就上了约好的出租车，两人很快就赶往目的地。
温乃元的爷爷奶奶家住在胡同巷最里头，他边走还给她解释，温爷爷之前参与国家某项重要的科技工程，成功之后，机构就给当时的一众人都分了房子。
那时这房子也不是很值钱，又小又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地儿居然逐渐成了市中心，房价飞涨。
大院老旧，据说下雨的时候正堂还漏雨，温家爷爷自己沿着梯子搭了两块砖，堵住漏洞，把温乃元吓得不行。
听说温家奶奶还一脸自豪地看着老伴儿修房顶。
后来市中心开发，四周高楼林立。温乃元的小叔迷信，非说这院子被高楼压着，风水不好。再加上这个地方，离几个小辈家都不是很近，家里人就劝两个老人换个新房子住。
多次劝说后，温爷爷暴怒，叉着腰把几个小辈赶了出去，昂着脖子说老子就是不搬，这房子是老子当年荣誉的见证，你们一群小娃娃懂个屁！
林佳乐听完就笑，这不活生生一个老顽童吗。
“我小叔后来又来过几次，还带了我表弟过来，也没说动爷爷奶奶，还是不愿意走。”
林佳乐：“你劝有用吗？”
温乃元手捂着口罩，咳了几声之后，浓浓的鼻音传出来：“我压根儿没劝，住在哪里是他们自己选的，而且老人恋旧，在这住着还有街坊邻居能时常唠唠嗑，换到新房子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想也挺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