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也顾不得行礼,直接跑了出去。
“走水了!北苑走水了!走水了……”
西苑下人交相呼应大喊,各院下人急忙起身前往北苑救活。
因为北苑是整个王府最角落的地方,之前萧冀还下令其他人不准靠近,所以北苑附近完全没有下人看守。
洛诗躺在床上被浓烟呛醒。她紧捂口鼻,从床上艰难做起。
就在这个时候,萧冀跑了进来。洛诗抬头看向萧冀。二人目光对视,萧冀愣住。他从未想到,一直以来跟自己琴笛和鸣的姑娘,竟长得如此美丽。
洛诗咳嗽,萧冀反应过来。
他快步上前抱起洛诗。洛诗用力抗拒。
“放开我!”
“不要动。”萧冀心情烦躁,大声命令。
洛诗被萧冀突如其来的严厉呵斥震慑住,瞬间安静。洛诗眼神呆直,看着萧冀。任由萧冀抱着自己。此时萧冀虽然依旧是以往那副冰冷的模样,不过眼神中却多了些许柔情。
萧冀被浓烟呛的直咳嗽。洛诗急忙伸手捂住萧冀口鼻。萧冀垂眸看向洛诗。洛诗边咳嗽边解释:“我帮你捂着,你就不会被呛到了。”
萧冀没有拒绝,紧紧搂住洛诗。将洛诗的脸,埋在自己怀里。洛诗在萧冀怀中依旧不停咳嗽,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坚持着用手捂住萧冀口鼻,试图帮他减轻浓烟吸入。
萧冀皱眉憋气,抱着洛诗快步走出北苑。
与此同时,鹰麒和顾曼萝带领大批下人赶到。
“见过王爷。”
众人向萧冀行礼问安。
洛诗闻声看去,将捂住萧冀口鼻的手迅速放下。
“放我下去。”洛诗看着萧冀说道。
萧冀垂眸看了洛诗一眼,直接抱着她,从众人视线中离开。
“看来王府终于要有女主人了。”鹰麒看着二人离开方向,微笑说道。
顾曼萝浅笑。
“是啊!也是时候该有个女主人了。”
萧冀抱着洛诗来到东苑。他把洛诗放躺到床上。拉过一旁被子将洛诗紧紧裹在被子里。
洛诗不停咳嗽,萧冀很是担心。
“要喝水吗?”萧冀询问,洛诗微微点头。萧冀起身帮洛诗倒了杯水,并亲自喂水给洛诗。
喝过水后,洛诗再次躺到床上。看着洛诗红润的脸颊,萧冀伸手摸向洛诗额头。
怎么这么烫!
萧冀心中担忧,眉头紧皱,向外面大声喊道:“来人!”
大部分下人都去救火了,东苑只留下一个看门士兵。士兵从未进过萧冀寝室,所以心中害怕。战战兢兢。
“属下见过王爷。”士兵跪地行礼,不敢直视萧冀的眼睛。
萧冀吩咐:“去给本王找个大夫来。”
“是。”士兵应声,退了出去。
萧冀看向躺在床上,不停咳嗽的洛诗。回想起当年的自己。
当年萧冀被当做质子囚禁在他国的时候,即便生了大病,也无人照顾。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躺在床上抱着棉被取暖……
北苑的火在众人合力下终于扑灭。鹰麒和顾曼萝来到东苑萧冀房中回禀。
鹰麒先开口,“回王爷,北苑的火虽然已经成功熄灭,但是北苑的房舍大部分已经烧毁,所以暂时无法住人。”
顾曼萝说:“王爷,既然北苑无法住人,不如让洛诗妹妹搬到西苑与我同住可好?”
顾曼萝话音刚落,刚刚的看门士兵拉着身背医药箱的大夫走了进来。鹰麒和顾曼萝纷纷让路。大夫走到床前向萧冀行礼。
“参见王爷。”
“你过来看看她。”萧冀说着起身站到一旁。
“是。”大夫应声走到床前,他刚想要从棉被中拿出洛诗的手。萧冀命令:“让本王来!”
大夫起身让开。萧冀从棉被中将洛诗的手拿出来。并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放到洛诗脉搏处。萧冀坐到床边看向大夫。
“本王就坐在这里,看着你给她诊治。如若你治不了她,本王便想办法治了你。”
“是。”大夫声音颤抖,行礼回话。再次上前为洛诗诊脉。
大夫诊完脉后向萧冀行礼禀告。
“回王爷,这位姑娘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待老夫开副药给姑娘服下,想必身子自会好转了。”
萧冀不耐烦催促。“那你还不快去。”
“是,老夫这就去。”大夫惊慌应声,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冷汗,转身向门外走去。
萧冀将洛诗露在外面的手放回到被子里,随手放下床帘。自己坐到帘子外面对鹰麒说:“失火原因查到了吗?”
鹰麒行礼回复:“据属下在现场观察发现,此次失火很有可能是人为。”
萧冀眉头微皱笑了一下。说:“很好!居然有人敢在战南王府放火,真是很好!”
鹰麒明白,相比萧冀的冷漠,萧冀的笑容反而更加可怕。
“属下这就出去排查,势必揪出放火之人。”
萧冀看向顾曼萝。
“此事就交给你去做,本王想应该不会让本王等太久吧!”
顾曼萝心里明白萧冀的意思,急忙跪地行礼。
“奴婢这就去办。”
顾曼萝起身离开,鹰麒疑惑不解。
“属下不知,府中安保事宜向来由属下去管,为何这次王爷要吩咐曼萝姑娘去做?”
萧冀透过帘子看向洛诗,并未回答鹰麒问自己的问题。鹰麒见萧冀没有理会自己,自己也不敢再询问,只能行礼说道:“属下先行告退。”
萧冀依旧没有理会鹰麒,鹰麒抬眸看了萧冀一眼,走出房间。
顾曼萝连夜带着碧儿和一众家丁在府内寻找莺歌下落。碧儿陪伴在顾曼萝身边忍不住询问:“姑娘,碧儿不明白,为什么北苑失火的事情,王爷不交给鹰麒侍卫反而交给姑娘?”
顾曼萝心中焦急,四下张望。
“想必王爷已经知道我对他说了谎,而且他也怀疑到火是莺歌放的。王爷这么做,是为了给我留些脸面留条后路。”
碧儿听明白后着急说道:“那这么说,我们更要赶快找到莺歌才行!”
顾曼萝叹气。“快找吧!”
这时有人大喊:“找到了!”
顾曼萝和碧儿闻声过去,果然发现浑身颤抖的莺歌。莺歌跪着移动到顾曼萝脚边,抓着顾曼萝的裙摆恳求。
“姑娘,您就放奴婢一马吧!莺歌保证再也不敢了。莺歌这就收拾行李马上离开战南王府,奴婢发誓永远都不踏进武城。求姑娘救莺歌一命吧!莺歌求您了。”
莺歌说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顾曼萝后退一步。看着莺歌说:“事到如今没人能救得了你,你还是认命吧!”
碧儿听后向两边下人命令:“还不快过来把她拉走。”
下人上前抓住莺歌,莺歌挣扎着,向顾曼萝呼喊:“救救奴婢吧!姑娘……”
眼看莺歌被下人拖走,顾曼萝闭上眼睛深深出了口气。
“不要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碧儿看向顾曼萝小声询问:“姑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顾曼萝缓缓睁开眼睛,恢复以往优雅的神态。
“去见王爷。”
大夫熬了药亲自送来,萧冀从大夫手中接过药碗,大夫识趣行礼退了出去。萧冀拿过药碗不停用勺子拨弄汤药,用嘴吹着。过了一会儿,萧冀将药碗送到自己嘴边先喝了一口。萧冀喝下药后依旧是一副冰冷的表情,似乎这碗药根本没有味道一样。
萧冀掀开帘子,扶起洛诗。轻柔的叫着:“醒醒,该喝药了。”
洛诗此时因为还在发烧所以视线模糊,看不起萧冀的模样。她朦胧中看着萧冀,竟将他误认为萧战。
“师父。”洛诗紧紧搂着萧冀,略带哭腔叫着。
萧冀一时间不知所措。
洛诗接着说:“师父,不要再离开洛诗。不要再将洛诗送给别人。洛诗只想陪在师父身边。不要再赶我走了,好吗?”
萧冀一只手拿着药碗,用另一只手扶着洛诗。温柔说道:“听话,先把药喝了。”
洛诗从萧冀手中接过药碗,将药碗中汤药一饮而尽。
萧冀接过空药碗,放到一边,扶洛诗躺下。洛诗顺势抓住萧冀的手说:“不要离开我。”
萧冀眼底闪现出一抹柔情,再次陷入回忆。
当年自己在辽国做质子的时候,同样也是这样在梦中呼喊自己母亲的名字。当时自己也像洛诗现在这般无助。现在自己看到洛诗的模样,仿佛是在看当年的自己。同情,怜悯,可怜。萧冀此时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