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休息的还好吗?中午一起吃个饭?”覃忠很好奇,为什么许爱国那边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是你啊,你等我一会啊!”从声音许爱国认出了覃忠,吓死他了,他还以为是上级领导呢!许爱国扔下手机,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穿好,再度捞起手机“特警先生,您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再往后的事情,是公关和刑侦队的事情了。”覃忠玩着手里的匕首,这匕首没有鞘吗?放在靴子里不危险吗?
“行啊,中午一块吃个饭。”许爱国也不推脱,那人有很多事想问自己,这顿饭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更何况有人请吃饭,何乐而不为呢。
覃忠给许爱国发了个地图之后,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昨天晚上那个兄弟说的没错,许爱国的确对他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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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忠选的是一家高档餐厅,许爱国站在门口,端详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才推门进去了,覃忠早就到了,定了一个包间,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九龙。
“可以啊,这排场大气。”被服务员领进包间的许爱国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由衷的咋舌赞叹。
“好歹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就算没钱,砸锅卖铁也得砸个排场出来,要不然不显得我的命太不值钱了。”本来站在窗边看外面的覃忠回过头来,笑了笑“西餐吃不惯的话,他家也有各种中餐。”
“我这胃泼辣,啥都能吃。”许爱国也不见外,走到覃忠面前“敢问特警先生大名啊?”
“覃忠。”覃忠伸出手。
“情种?”许爱国抬手和覃忠握了握,但是对他的名字大惑不解。
“覃!覃忠!”覃忠努力的咬清楚前后鼻音。
“哈哈哈!好名字好名字!”许爱国大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所以,你到底是从事什么专业的?”覃忠也不跟他计较,毕竟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他现在对许爱国的身份更感兴趣。
“我老家东北老林里,有一种动物叫玄狐,俗称银狐。”许爱国左右而言他,随后抬手,啪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靴子跺地声音之响,倒是把覃忠吓了一跳。
覃忠看着许爱国阳光的笑脸,顿时明白了,银狐中队,是东北军区有名的特种作战旅,常被其他地区的特种作战旅用“狐狸一样狡猾”来表扬。
“难怪。”覃忠笑了笑,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请坐吧,别站着了。”
“前两天刚出了一次任务,这两天休假,正好来K旅游,谁知道还遇上这么个事。”许爱国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出任务都没受伤,昨晚上反倒是划了好几道口子。”
“装备的不行啊。”覃忠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许爱国的匕首,多了个鞘的匕首“还给你,这是军用的吧,不过我想问,为什么会刻这些东西在匕首上?”
“这玩意一人一把,丢了不再配。”许爱国拿过匕首,翻过来覆过去的看拿刀鞘,小牛皮的,做工还挺精致“上面刻着姓名,是为了方便哪天面目全非的牺牲的时候辨认的,还有家庭住址,是为了哪天死了尸体带不走的话,就让兄弟把这玩意带回去,权当是我这个人了。”
覃忠听的心里一震,看着眼前依旧笑呵呵的许爱国,是在难以想象他面目全非牺牲的样子。
“我看你身手不凡,怎么仅仅留在特警队伍里,你的上级没有向上推荐你吗?”许爱国端起杯子来喝了口水,压一压肚子里的酸水,早上那一碗细面实在是太少了。
“昨天你也说了,让我别手抖。”覃忠笑了笑抬起手来,许爱国眼神如鹰般锐利,很快就发现,当覃忠的手抬起来时间过长,就不可抑制的发抖,这一点无论在什么方面无疑都是劣势。
“天生的吗?”许爱国觉得有些可惜,他看得出来,覃忠的身体素质不错,应该是个能培养的好苗子,可是这样一来,本来就在身高上受了限制的覃忠被彻底挡在了特种作战旅的门外。
☆、缘由
“不是。”覃忠摇了摇头,随后一言不发的盯着许爱国的眼睛。
“要是不能说的话,我就不问了,你别盯着我看啊。”覃忠的目光中分明的写着不想多说,许爱国也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好奇心也不重,因为许爱国坚定好奇心害死猫的信条。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脸长得很随和?”覃忠突然问。
“什么?”许爱国被覃忠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几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队长说过我这张脸长得比较有欺骗性,看起来很好欺负。”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两位点餐吗?”一个服务员站在门口,端着菜单轻轻的敲了敲门礼貌的问。
“光顾着说,都忘了点菜。”覃忠笑了笑“拿进来吧,点餐。”
服务员进门的时候,许爱国迅速的把匕首收回靴子里,小牛皮的刀鞘却留在了桌子上,覃忠看在眼里,但一句话没说。
“你喝酒吗?”覃忠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菜单,换来换去也就那几个菜式,两三年了也不换点新花样。
“不喝酒,不喜欢喝酒。”许爱国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菜单,这南方人就是文艺,菜名起的那叫一个五花八门,都猜不出来是啥做的。只求量能大一点,许爱国在心里默默的想。
“巧了,我也不喝酒。”覃忠笑了笑,但是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急促却轻的叩击,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许爱国用余光把这一幕收到眼中,在心里大概的猜着覃忠手抖的原因。
两个人三下五除二的点完了菜,服务员又安安静静的出去了,临走还不忘细心的给两人关上门。
许爱国百无聊赖的转刀鞘玩,覃忠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许爱国知道。覃忠静静的看着许爱国的侧脸,小麦色的肌肤,高挺的鼻梁,明亮的眸子,给人一种干净阳光的感觉。
“我手抖,是中度酒精依赖留下的后遗症。”沉默了一会,覃忠开口说道“所以我不敢喝酒,我想戒掉对酒精的依赖,现在好多了,比之前好了太多。”
“呃…”面对覃忠突如其来的解释,许爱国有些措手不及“其实你可以不用说的…”
“因为你猜到了,对吗?”覃忠往后一仰,靠在靠背上,抬起手用手背盖在眼睛上“机智的狐狸。”
两个人又沉默了,许爱国的视线也终于从小牛皮刀鞘上移到了覃忠脸上,标准的南方人,五官长的很秀气,虽然不算太白,但也不至于像自己一样成了小麦色,脖颈修长。
“虽然我不知道你当年依赖酒精是为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许爱国起身走到覃忠身边,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他脸上拉下来,略微附身看着覃忠的眼睛“无论是什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覃忠仰着头,看着上方许爱国放大了不少的脸,神情有些发愣,手腕上传来许爱国手心的温度,那样的温暖。
许爱国急忙松开覃忠的手腕,坐回自己座位上去,这句话明明坐着说就可以了,许爱国暗暗的做了个深呼吸,可能是刚才那一瞬间,覃忠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声的悲伤,让自己失了理智。
“这个刀鞘你不喜欢?还是不顺手?”覃忠注意到许爱国始终将小牛皮刀鞘拿在手里把玩,没有将它收起来的意思。
“多个刀鞘不方便携带。”许爱国笑了笑,不过这小牛皮手感真好啊“这靴子是特制的,仿造了游牧民族的老手艺,靴子侧边有专门放匕首的地方。”
覃忠点点头,见着许爱国有把刀鞘还回来的意愿便急忙出声“送出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许爱国想了想,也是那个理,便心安理得的拿些继续玩,手感超好,说实话让他还回去,他还真有点不情愿。
菜陆陆续续的上,两人也断断续续的聊,一顿饭成功的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吃过饭,覃忠又带着许爱国在附近转了转,于是两人又理所应当的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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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住所,许爱国一宿睡的安稳,覃忠却是彻夜未眠。
覃忠在自家酒柜前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果汁到了一杯。端着果汁,覃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K车水马龙的夜景,没有半点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