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王正是不想要的，打算第二天扔掉，但是带回家后被张书臣看到，没等到王正来解释就被张书臣误会了，还因为“挑了盆太寒碜的”挨了一拳……张书臣主动收下了这盆半死不活的植物，王正也乐得转给他养。
而现在，那盆巴掌大的豆瓣绿长在浅蓝色的陶瓷小盆里，叶片层层叠叠，苍翠欲滴，可爱的很。
张书臣把它养的很好。
王正问：“你怎么把它带过来了？”
张书臣白他一眼：“我花了多少精力让它起死回生容光散发，这才养了一年多，我怕那小孩手贱给我碰坏了。”
“那也是，放在我这边比较省心。”王正点点头。
张书臣警告道：“你也不准随便碰哈！”
“好好好，我保证。”王正投降，“你收拾好了先睡，我先处理一下手机消息，然后再洗漱。”
“那行，我就不等你了，我明天早上有两节早课，先睡了。”
“好，那我帮你把灯关了。”
等王正黑灯瞎火悄悄摸进卧室的时候，张书臣的呼吸声已经非常平稳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被子展开，在空出来的一半位置躺下。
比起张书臣坦坦荡荡地先睡一步，这种听着别人的呼吸声睡觉怎么想都有种诡异又暧昧的错觉。
这种身边有人的情况，自从和上一任分手后，王正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经历过了，更何况这次没有激情过后倦意，是完全清醒的、安静中、要让自己慢慢入睡。老实说，这还是有点难度。
好在白天一路奔波，晚上还开了个会，在这黑暗又安静的环境中，高度紧张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释放的困意也逐步累积，达到了困倦的程度。
王正闭上眼睛，耳边来自室友的缓慢规律的呼吸声终于渐渐消失。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王正正在想，他这次空窗期也差不多够了，是不是该再找个伴了……
张书臣什么时候起床的，王正一点感觉都没有，等他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了。
拿过手机看看时间，都九点了，幸好出差回来的时间临着周末，能让他缓缓。
王正打了个哈欠，翻身起床。
在他一边叼着牙刷一边煎荷包蛋的时候，张书臣的房间“吱呀”一声开了。
昨天那个小孩儿揉着眼睛，伴着脚下拖鞋的“哒哒”声，晃晃悠悠地去了阳台收衣服。
等王正开始吃早餐了，小孩儿才慢慢地出来。他看到王正的早餐，犹豫了几秒，开口问：“王哥，厨房现在能用吗？”
王正还惦记着这小孩赖在公寓的事，本来不大想搭理他的，但是又想着看在张书臣的面子上，再怎么也该回答一下，便抬头看了一他一眼。小孩今天穿的很规矩，白衬衣套了条背带裤，模样又清纯，怎么看都是招人喜欢的类型——反正王正是下不去嘴怼他。
“可以啊，你是想吃什么？”
“就……荷包蛋吧，糖水的那种，两个。”
王正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得，这小孩这是直接点上菜了？……感情以为自己是要给他做？
小孩也不客气，直接拉开椅子坐下了：“谢谢王哥。”
王正：“……”
吃了个闷亏，王正也不是傻子，立马就对这种美人计完全免疫了。把荷包蛋递过去的时候，小孩甜甜地说了声“谢谢王哥”，王正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不用谢我，蛋是你书臣哥上周买的，等他回来你谢他吧。”
王正先一步吃完下桌，直接就把自己的碗筷收拾了。好在这小孩脸皮没厚到把自己的碗筷留着等张书臣回来，自己老老实实洗了。
王正吃完饭坐在沙发上刷手机消息，小孩儿过了一会儿也走了过来，没管王正，自己打开电视看综艺。
没过一会儿，门锁轻响，张书臣拎着公文包回来，把包放在鞋柜上，冲客厅道：“你们都起来了？”
王正应道：“嗯。”
小孩喊了一声：“书臣哥！”
“那正好，何程，我带你转转城里，”张书臣顿了顿，转而问王正，“王正，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王正抬起头，看向张书臣，又快速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小孩，点点头，收起手机：“嗯……行啊，我陪你们一起出去。”
☆、第 4 章
fine.
☆、第 5 章
何程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衬衣，扣子整整齐齐得扣着，衣领下系了条黑色的领带配件，不计前嫌地冲王正笑着打招呼：“王哥早。”
王正没搭理他的问好，冲他一扬下巴：“冰箱里有切片面包和果汁，要吃自己拿。”
“好。”何程起身，“那王哥要吃什么？”
王正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样就行。”
面包是昨天张书臣买的，每片上都点缀着零星的葡萄干，不涂其他酱吃起来也不会多寡淡，但是那种又酸又软的口感算不上多美味。
王正闷头吃了几片，边吃边想着张书臣的事，吃得心不在焉，下意识伸手去摸面包片的时候，手指忽然碰到与粗糙面截然不同的光滑皮肤，惊得王正瞬间缩手回神。
他抬头望去的同一时刻，何程也正好把手缩回去。
纸袋里还剩最后一片。
何程礼貌乖巧道：“王哥，你吃吧。”
王正摆摆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不用。”心里恶意地想：别让你回去叨叨城里连顿饱饭都不给吃的。
何程也不客气，道谢完把最后一片吃掉了。
趁着何程喝果汁的时候，王正把桌面收拾干净，提醒道：“杯子拿去厨房自己洗干净。”
何程应了一句，洗杯子去了。
王正这下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小孩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还没等他感慨完呢，何程从厨房出来就贴上来了。
王正正坐在沙发上给同事发短信，何程悄无声息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王正下意识地要往旁边一移，将两人之间的空隙放大，屁股还没抬起来，何程就喊住他：“王哥。”
王正停下按键的手指，眉头微皱：“怎么？”
他的不耐烦实在是太明显了，何程微微一愣，随即破釜沉舟下定决心：“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王正有些疑惑，但是直觉告诉他应该这不是什么好事，他果断道：“你要帮忙……再怎么也是先找你书臣哥吧？找我算是什么事儿……”
“书臣哥不会答应的。”
王正被他逗笑了：“哟，你都知道他不会答应，你觉得我会答应？哪儿来的自信？”
“你和他在房间里的事我听到了，”何程抬着头直勾勾盯着他，“我都录下来了。”
王正心里骂了一声，面上只是略微惊讶地一挑眉：“嚯！您这……才多大啊就学会听墙角了！”
何程没管他语气里的嘲讽，自顾自地道：“你要是不帮我，这段录音我会发到书臣哥学校里去。”
草！毛都还没长齐就敢威胁老子？王正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开口，忽然顿住了：嗯？他干嘛用张书臣威胁我？
“你发张书臣关我什么事？”王正道，“他尽心尽力帮你们家，你现在要害他……你爹妈知道他是同性恋，那他们知道你是白眼狼吗？”
何程道：“他们反正打算再生一个，我是死是活他们都不在乎了。”
王正不了解他们家的情况，闻言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想开口道：“所以……你是想干什么？”
何程认真道：“我想要一份工作。”
王正：“……”
何程见他没有说话，补充道：“做什么都可以，我需要钱。他们不想再出钱医我，我可以自己救自己。”
王正抬手摸了摸额头：“等会儿……”他觉得事情走向格外奇怪，“你清醒一点，你才十四岁。”
何程纠正他：“是十五，我三周前满的。”
王正：“那你还是十六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啊，你连身份证都没有啊！”
何程道：“我出来的时候带了户口簿。”
鸡同鸭讲。王正真的无语了。
王正头疼不已，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小朋友，你这个年龄，谁雇你就是雇佣童工了。你过两年再说这种梦话成不？”
“我等不了，”何程压低声音道，“王哥……你知道有什么……”
王正打断他：“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良民，别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