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拥你入怀+番外(2)

这个公厕位置偏僻,人很少,蒋敏估计把他带了出来,问他:“小朋友,你的妈妈呢?”

男孩带着哭腔说:“她去上厕所,让我在外面等她,可是过去了好久,天快黑了,她没有出来,我就进来找她了,我找不到她了。”

小谢渊还不知道眼前这个胖女人心有多黑,他只是抓着她的手哀求:“阿姨,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

蒋敏笑得开心,同为女人她知道,这孩子的妈妈应该是故意丢下他的。她连连说好,她把这个孩子带走了,一路上都在打量这个孩子,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名贵的,斯斯文文的,手嫩得不像话。她心想这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可惜了,遇上了她。

进入蓝林巷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谢渊对这个陌生又黑暗的地方太害怕了,他想赶紧找到妈妈回家。

“阿姨,我妈妈呢?”进门的时候,谢渊问。

“你妈妈不要你了,以后啊,你要听阿姨的话,”蒋敏笑着说,“你呢,长得好看,阿姨给你重新找个妈妈。”

谢渊大声哭了出来。

他知道妈妈不喜欢爸爸也不喜欢自己,可是妈妈说要带他去外公扫墓的时候,他还是好高兴,以为妈妈也许喜欢他了。妈妈带他去公园玩,还对他笑了很多次。

谢渊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温柔的妈妈。她牵着他的手,摸着他的头对他说:“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第2章

蒋敏听不得孩子的哭声。她早些年做特殊生意,怀过好几个孩子,都做掉了,后来她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她一听见孩子哭声就心烦,一心烦便动手打人。

谢渊挨了她的几巴掌,脸上立刻就肿了。

杨能第一次看到谢渊的时候高兴坏了,说要赶紧联系买家,虽然大了点,但是这么好看矜贵的小男孩一定可以卖给好价钱。

谢渊被关在屋里,同一个房间的,还有那个嘴角抽搐流着口水的女童,六七岁的女孩骨瘦如柴,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女孩叫小野,这个名字是杨能取的,他说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除了小野,还有一个稍大一些的男孩,上半身没有什么奇特的,但是下半身有些畸形,左脚比右脚长,走路十分怪异。他叫阿怪。

原本忙着联系买家的杨能接到了重安那边的电话,这回由蒋敏带着谢渊去见买家。

那是对中年不育的夫妻,那个女人见到谢渊时很开心,一直夸他长得真俊。

女人蹲下身,想要亲近一下孩子却被躲开,她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跟妈妈去新家,好不好?”

谢渊说:“我叫谢渊。”

女人问名字不过是随口,她知道七八岁的孩子多少都记一些事情了,但当她听到这孩子说得这么清楚时就有些不安了。

她又问:“你家住哪儿啊?你爸爸是谁啊?”

谢渊想了想说:“我家在云区,帝都的,我爸爸是谢总。”

这些小地方的人没有听说过什么云区,他们不知道,那里是帝都最有名的富人区,住在云区的人,都是帝都上流圈子里说得出名字的豪门。

那个中年女人犹豫了,看向自己的丈夫。

那个男人想了想对蒋敏说:“这个我们不敢要,他记事的。”

蒋敏慌了,她连忙哄谢渊:“你这孩子,你记住,你不叫谢渊,以后新爸爸妈妈会给你取新名字,你家也不是什么什么区的!”

“我叫谢渊,我家就是云区,”小孩说。

那对夫妻失望地走了,蒋敏气急败坏地一边掐着谢渊的肩膀,一边打他的肩膀,气道:“你不叫谢渊!”

小孩固执:“我叫谢渊,我爸爸是谢总……”

蒋敏接着打他,她每打一次便再问一次他,他说一次她便下手再重几分。

“我叫谢渊……”

谢渊很疼,从小即使妈妈不喜欢他也不会打他,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疼过,可是他不能说谎,也不能忘记自己的名字。

蒋敏打得自己手疼,便把他带回家。后来又找了几次买家,都拒绝要一个这么大又记事的孩子。

这么大的孩子卖不出去,蒋敏便拿他出气,有一顿没一顿给他些吃的,把三个孩子丢在最潮湿的屋子里。

小野和阿怪每天乞讨还能赚些钱,但是蒋敏每天给他们吃的都是些剩菜剩饭。饶是如此,他们还是每天把自己的食物分给谢渊。

这个破败的老房子就是柳城的阳光照不进去的地方,是另一个黑暗的世界。

有一天,姜询也陷入了这个泥潭里。

“赔钱货!”杨能听蒋敏说完谢渊的事情之后非常生气,骂完谢渊之后对姜询也没有好脸色,骂道,“两个都是赔钱货!”

听着他越骂越难听,两个小孩经过了这么多都有些麻木了的感觉。他们只是望着彼此的眼睛,谁都没有说话。

晚饭的时候,姜询见到了另外两个伙伴,小野和阿怪。

阿怪是被蒋敏踢进屋的,后进门的小野在一旁哆嗦着不说话。

蒋敏不解气似的踹了他好几脚,骂骂咧咧道:“小王八犊子每天只会吃,这几天要的钱怎么这么少?你这腿又丑又怪的,不是因为很多人都注意到吗?怎么要的钱还没有那个小傻子多?”

小傻子小野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去扶阿怪。但是刚来的姜询敢,他去扶起阿怪的时候还替他拍去裤子上的灰,幼稚的童声说:“不疼不疼啊,不疼不疼啊。”

“这两残废的至少还能赚钱,这好好的这两个,怎么办?”蒋敏这话是问正在吃饭的杨能,她心思不正,试探问,“要不……我们自己把他们……处理一下?”

姜询和谢渊都听不明白什么是处理一下,但是年纪稍大一点的阿怪听明白了,这黑心的女人是打算把这两个新来的弟弟弄残,好放到外面去乞讨。

杨能眼珠子在姜询的身上转动,在打他的算盘,许久他灌了一口酒,说:“那小王八蛋先不说,这姜询可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了……老杨头当年看不起我,但好歹还是给了我一口饭吃,我这么把他外孙整了,以后下去了不好见面。”

蒋敏嗤笑:“你是记挂着他那个妈吧。你不是说,他妈可漂亮了,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呢,这你可得好好替她照顾儿子了。”

“屁,”杨能有些生气,“那死女人看不上我,老子也不稀罕她。”

杨能又喝了一会儿酒,说:“你不知道,重安北城区,几乎没一块好地儿了,方圆百里的人都死绝了,就他活着。这是命啊,天灾都不收他,我这……”

“命还真是硬,”蒋敏低下身打量着姜询,说,“重安这地震死了好几万,那么多人都没有逃出来,这么一个小孩却好好活着,确实稀奇。”

“算我积德了,放过他了,”杨能似乎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他舍不得赚钱的机会,但是真要他亲手去弄这个孩子,他脑子里还是会浮现小时候杨兰给他买玩具的画面。

“那这个呢?”蒋敏指了指谢渊。

谢渊在杨能打量的目光里后退了一步,他很害怕,抓住了旁边并不认识的姜询的衣角。尽管此时他们还不认识,但是姜询还是回握了他的手,两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尽力给彼此安心。

“卖不出去,又不弄去要钱,我们养着?”蒋敏笑了,“杨能你觉得我们两个是开善堂的吗?”

杨能没理会她,想了会儿才敲定说:“这两个就不弄去要钱了,这柳城火车站一共就这么大的地儿,平日里比阿怪小野残的有的是,要钱也没见得弄了多少钱。让这两个……去偷。”

蒋敏想了想,说:“他们不会啊,能偷得了多少?”

杨能有了打算:“巷子口的陈三不就是干扒手的吗?我请他喝几顿好酒,我让他带着学点。这俩长得又俊又乖,打扮得干净点,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对他们这样的不设防,没准他俩比那俩残废还来钱快呢!”

蒋敏正想说什么,谢渊开了口:“我不偷东西,我爷爷说偷东西的是小偷!”

杨能拿鸡骨头砸他,骂道:“小孩懂个屁,什么小偷?这是老子的生意!老子弄不到钱,你们四个全喝西北风去!”

姜询也说:“我不做小偷!”

杨能正想骂,蒋敏先动了手,她一手拽着一个小孩往后院里走,丢在了最里面的屋子里,把门关上之前对他们说:“和你们废什么话,什么小偷不小偷的,饿你们几天,看你们是不是还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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