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很不幸的,黑成了这个大小姐新看上的那个。
切一下大小姐视角是这样的:那天我站在阁楼上远远的看见了他,黑衣的少年郎披散着一头墨发,叼着草茎懒洋洋的躺在树枝上。阳光映在他身上,仿佛他浑身都带着金灿灿的光晕。他大概是发现了我,邪魅一笑,阳光与阴影交织的展露无遗。我想去找他,但是有人横插了一腿。阻拦的是个书生还有一位白衣服的少年,正派人士,是来追杀他的吗?
不过,他为了不牵连我,竟然毅然决然的一个人挡住了他们。不行,我一定要救他。于是我让我的侍卫,天下第一的那人去将他救回来。
以上是大小姐对于此次事件的看法,而黑想要逃离的举动则被理解成了:
我不怕他会带给我危险,即使他想孤身一人的离开把追兵引开我也要在那之前先嫁给他。我要让他知道,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的爱会用于与他同在。
所以,就是这样。
黑已经放弃让白闭嘴的打算了,那个家伙听不进人的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就不怕他看上了你,又联想出什么正道高手为她放下追杀,被爱感化,甘愿默默守护什么的?”他声音闷闷的,没说完先把自己恶心的打了个哆嗦。
“不怕啊,”白摸出一张上面写了‘隐身’俩字的纸条糊在自己脑门上,“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去找了聂昀,他提到了这个世界的符师,还帮我找了一本符师入门。我翻了翻,虽然上面说的有多么多么困难,但本质就是一张纸上写上你想要的功能而已。所以我就自己试了试,果然很简单。”
黑想打人,但是黑不说。他拱过去,把自己翻了个面,仰面朝上正好和白对上脸。他凶巴巴的看着白,“要么符咒给我,要么纸笔给我,自己选。”这叫威胁,这不叫服软。(黑:超凶.jpg)
“你这是在做什么?”穿着婚袍的大小姐一身酒气推门而入,就见着黑执着笔正准备写些什么的样子(是的,白还是给他把绳子解开了。),两行清泪当场就落了下来。
黑面无表情,不心疼,没感觉。扯了张纸龙飞凤舞的随意写了‘无视’俩字,往脑门上一拍,然后顶着纸准备去把之前幸灾乐祸白团吧团吧塞进那身婚服里。结婚好玩是吧,被个女的强摁着成亲好玩对吧,这就送你去玩一下,不谢。
这边那位那小姐悲痛欲绝,对着一张染了墨渍的白纸泪如雨下。“我知你终归是不愿意拖累我,但你为何一定要这么不说一句话的就离开呢?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我知道你肯定还在暗处看着我,你出来让我再看看你好不好?”以下省略各种哭诉一万五千字。
白紧紧拽住黑的胳膊,“冷静,你冷静一点,她若是在幻像你是中了剧毒又或者身患绝症,那你可就麻烦了。”
黑额角青筋跳动,“没事,我出去直接一刀砍死她,保证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松手!你给我松手!”他手里的刀受主人情绪的影响莹白的刀刃上光芒吞吐,忽明忽灭。
“哦,那你去吧,”白松开手,抱臂退到一旁,还不忘做了个请的手势,黑反而不忙着上了。他犹疑的盯着白看了看,“你,不是在算计我吧,想坑我吧?”
“没有,”白一脸无辜与茫然,“为什么要坑你?”
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黑收起刀,黑着脸离开,“你不砍死她了吗?”白眼中笑意盈盈,却还是用困惑的声音问。黑不耐烦的切了一声,小声说了句“假惺惺,明知故问。”
生怕那个姑娘再搞出什么幺蛾子,黑趁夜越过世界界线,翻去了临近了世界。白自然跟着,还带了个叫聂昀的尾巴。
“我说,你一定要带着他吗?”黑踹了一脚树,树身晃了晃落了一地树叶。
白眨眨眼,“我觉得你挺想带着他的。”
黑笑里带着几分恶意。“能那么恰好的捡到你,又能那么恰好的带着你撞见我,不可疑吗?”他探究又好奇的看着面色沉静的白,“不是我说,把算计我的心思多用几分到平常的人事交往中不好吗难道被人当傻子看让你觉得很愉悦?”
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轻笑,“用用你那据说看透一切的智慧,让我这种全凭感情做事不顾后果的家伙开开眼不好吗?干嘛放着他生锈呢?”
“大概是,”白再三斟酌,眼神松动了些,在一旁燃烧的篝火下映出一片水色,“大概是因为不在乎吧。”不在乎死亡,于是不去在意别人施加的阴谋阳谋。不在乎的人施加的恶言恶语自然也不会被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黑:所以说你在乎我,对吗?
白(宠溺笑):你以为呢?小傻瓜
黑(捂脸):白,你的人设崩了你造吗?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在乎,所以根本是无意识自动坑我,别笑了!
白(保持宠溺脸):嗯,你说的都对。
一个OOC小剧场,哈哈哈哈
第60章 十一路走人间(六)
过去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事情。即使未来的你已经功成名就,过上了可以躺在钞票海里游泳的生活,但可能依旧会有一些来自过去的阴影纠缠着你。它或许来自于贫穷的家庭、糟糕的家庭关系、少年岁月里的某场欺凌又或是打着朋友的名义靠上来的那些人等。
有的人能将他们摆脱,但有的人却可能被重新拖回好不容易爬出来的阴影中。起码,程思思就是后一种。如同跗骨之蛆无法摆脱的亲戚、记得的不记得的朋友,每一个都想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钱,更多的好处。
当她站在顶楼看着被云层遮掩的昏暗的月亮的时候,只觉得活着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拼劲全力逃出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努力的想要逃脱他们到来的阴影。
她考了一个很远的大学,去了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城市。她换了新的发型,换了完全不同风格的衣服,满怀憧憬的将这看作是自己新人生的开端。她努力的学习,又在毕业后努力的工作,日子过得累却充实,充实的让她几乎忘了以前的一切。
直到她真的成功了。听到消息的那些人就像是闻见血腥味的苍蝇一样凑了过来,撒泼打闹,又或者各种无赖的手段。媒体狗仔也闻风而至,他们把自己当做是正义的使者,义正言辞的谴责着她功成名就后就不认父母。
每天,几乎是每天,程思思都能看见铺天盖地的谴责她的推文,下面的评论里多的是人在问:她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啊?
是啊,程思思面无表情的想,自己为什么不去死呢,为什么还要在和那些人搭上自己的后半生去纠缠呢?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别的好留恋的吗?
想着想着,眼泪却已经不受控制的从眼眶落下。太累了,活着真的太累了。所以当她终于选择从顶层一跃而下的时候竟然还觉得有些解脱,结束了,终于结束了。这就是她最后的想法了。
从上个世界一掉进这个世界,就被迫围观了跳楼的场面。“怎么样?有什么看法吗?”白和黑并排坐在对面高楼的楼顶,中间摆着两瓶酒,也不知道是从哪变出来的。黑身后已经扔了好几个空瓶,他脸上带了些红晕,微醺,“你怎么不说话,”他傻乎乎的冲着白笑了笑,“莫不是被人心丑恶给吓到了?”
他提着酒瓶挥舞着手,“活人就是麻烦,不对,活着的都是些麻烦。你看我就没这烦恼,死极去掉那些死抱着执念不放的刺头,其他的哪一个不是乖乖待着等投胎?脑子啊心啊什么的,魂魄就没这个部件。”
白两只手捧着酒瓶小口小口的喝着,斯文又克制。“你喝多了。”白说;“那个姑娘为什么会选择死亡,老实说我并不能理解。但追其原因,无非就是活着对她已经成为了负担。”眼睫轻颤,他顿了顿问:“你喜欢生级?”
“喜欢?”黑瞅了他一眼,‘噗’的笑出声来,“喜欢?哈哈哈哈,我说你是在开玩笑吗”单手抹去笑出的眼泪,看白满眼困惑似乎不解他为何发笑,当然也可能是不明白自己的话怎么就成了笑话。
“我不喜欢不可测的东西,也绝不会喜欢会为了私利而将你我束缚万年的罪魁祸首所处的种族,”黑沉下脸,眼中是再分明不过的阴霾与狠厉,虽然只维持了一瞬他便偏过头以玩笑话的口吻说着:“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你的工作交给我?甄别、驱逐、抹杀,哦对了,还有灭口,我觉得我在这方面或许要比你又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