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与白不同,它本就属于中级,对付白的招数并不足以影响到它。它落在雪地上,眼见得白昏了过去,大大的眼睛里褪去伪装满是冷漠。
它看着那个戴着面具裹着黑袍子家伙走过来,用脚踢了踢白,轻啐了一声,“切,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
然后弯下腰,拽起白的领子。白遗落在地上的刀被那人拿着把玩了一会,就不知被弄去了哪里。接着他拖着白离开,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拖痕和一行脚印。小黑就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这是哪里呀?”被赵云澜放在沙发上的小姑娘醒了,眨巴着眼睛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的往门口跑。
她在门口又蹦又跳的试了好几次就是弄不开门,反而把餐桌边上正在吃东西的赵云澜给逗笑了。
小姑娘听见声音,回过头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在。嘴角一扁,紧接着眼泪就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啪嗒’门开了,郭长城本来是来送资料的,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小女孩要哭不哭的站在门口,顿时手足无措。
“那个……那个,小妹妹,你别哭啊,那个,”小郭结结巴巴的安慰了半天,没把人安慰好倒是自己快哭出来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递给坐在一边的赵云澜,“赵处……”
“怎么了?”沈巍从里屋走出来。做饭身上难免沾了些油烟,他刚刚回屋换了身衣服,长身玉立的往柔和的壁灯下一站,显得冷厉的黑袍使都好像化作了一汪春水。
小姑娘自然也瞧见了,立时便不哭了。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便啪嗒啪嗒的跑到沈巍面前,仰着小脑袋看他。
赵云澜放下筷子擦了擦手和嘴走过来,搭着沈巍的肩膀仿佛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靠,“没事,小屁孩醒了哭鼻子而已。”
“我才没有哭鼻子,”小姑娘两手揉了揉眼睛,气鼓鼓的看着赵云澜,然后又怯生生的看向沈巍,奶声奶气还带着些哭音的说:“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赵云澜笑了,“小朋友,有眼光。”不过小姑娘下一句话便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了。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那可不行,”赵云澜蹲下身,揉了揉女孩的头发,眼里皆是笑意,“这个大哥哥呀,有主了,我家的。”
接着将小姑娘抱起来往郭长城怀里一塞,“给好好的送回去,有什么事就套个警察的身份使就行。”
郭长城抱着女孩走了,赵云澜往沙发上一靠伸了个懒腰,“这小郭带着那小孩一走,瞬间就清净了不少。”
他抬眼饶有兴趣的看着还站在原处耳尖通红的斩魂使,笑的痞里痞气的说:“怎么?我说的有错吗?你不就是我老婆,我家的大美人?”
沈巍走过来坐到了他对面,低垂着眼不敢看他,可眼神又控制不住的往赵云澜身上飘,支支吾吾的,脸又红了几分。
赵云澜觉得,他要是在不说点什么,沈巍怕是能自己将自己焖熟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长条的木盒子,凑近了塞到沈巍怀里,顺便在他脸上亲了口,才像个偷了腥的猫一样喜滋滋的坐回沙发上,“礼物,给你的。”
沈巍低下头打开盒子顿时愣住了。盒子里放着一杆笔,细木笔杆,笔尖金灿灿的,看起来光华流转。这赫然是传说中的功德笔。
“喜欢吗?”吃饱了饭,所谓饱暖思淫、欲嘛,赵云澜觉得自己先前喝的酒的酒劲似乎又上来了,脑袋里晕乎乎的,越看越觉得沈巍怎么那么好看,越觉得自己眼光好早早的就将这大美人定了下来。
可越看,在大神木里看到的事却也开始在脑子里打转,握着沈巍有些冰凉的手腕,听着他关切的声音,赵云澜忽然觉得鼻子发酸,有些难过。
白坐在椅子上,手脚皆被束缚着。他身处的这个地方,诺大的空间里摆满了形态各异的镜子,灯光在镜面上不断反射,明亮到刺目。
一个人站在灯光聚焦的地方,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摇头晃脑的挥舞着指挥棒。他穿着花里胡哨撒着金粉的夸张且怪异的服装,戴了一顶高高的插了朵花的帽子。他的脚下没有影子。
正对着白的那面巨大的镜子里,沈巍与赵云澜正在耳语着些什么,一个人红了耳朵,另一个则是红了眼眶。
白看着这幅场景默默地想着,若是以后有机会,按着平常人的规矩,他与巍相识满打满算五千多年,总归是该补上一份贺礼的。
只是他向来身无长物,即没在意过什么金银,也从没有兴趣去收集一些宝物。中级里倒是什么都有,可是也带不出来。
难得的,白觉得有些烦恼。
乐声逐渐攀上了高潮,所有的镜子都在震动。当那人随着最高音挥下指挥棒,显示着沈巍与赵云澜影像的镜子裂了开来,哗啦啦碎了一地。
乐声戛然而止,而那人似乎还在享受着音乐的余韵。“啊哈,突然忘了。”他一拍头跳了起来,将指挥棒往空中一抛变成了一根圆头手杖。
他转过身摘下帽子在空中挥了挥然后放在左肩,向白行了一个十分夸张的礼,然后保持着那个弯腰的动作蹦跳着转了一个圈将一束玫瑰花递到白的面前。
“监察者大人,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笑的十分诡异的面具,两只手上都带着天鹅绒的手套,领子高高竖起,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
白看着他面具上弯成两道线的眼睛的位置,平静的说:“死极来的,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离开。”
“不不不,那可不行,我还有一笔大买卖要做呢。”那人后退了几步,冲白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他两只手在空中张开比划道:“很大很大的生意呢,要是搞砸了我可赔不起呀。”他左边歪着头,一会又歪到右边,然后很惊喜的说:“不如大人也来参加吧,有了大人的帮助,在下的一定会生意兴隆的。”
白的眼睛眨了眨,视线向趴在吊灯上的小黑飘了飘,很快又挪了回来。“我并不懂怎么做生意,对此一行也没什么兴趣。”
“嘛,不需要大人做些什么,嘿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手杖的圆柄笑了笑,“只要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在下这个做小生意的开个方便之门就好。”
“方便之门,吗,”白轻声念了一遍,然后直视着那张面具说:“那么你可以给我什么呢?”
“嗯,这个嘛,请容在下想想,”手杖在手里轻轻的敲击,那人面具上的笑脸变成了疑惑的表情:“在下还以为,让大人您有命回去继续享受您作为监察者的人生已经足够作为酬金了呢。只不过听大人这样说,您似乎并不满足还贪心想在多要点什么吗?”
白直接问起了另一个问题,“那个红衣的界外来的灵魂、他所知的用来对付我的方法以及最后使我昏迷的东西皆与你有关?”
“嗯——”那人点了点头,帽子因为他的动作掉了下来又被他接住戴回头上,“啦,那种厉害的东西,怎么可能出自我这种小人物呢?不过啊,监察者大人这样岔开话题,是想要拒绝在下吗?”
然后他自顾自的把手杖抛起,手杖在空中转了几圈又落回了他手里,变成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太刀。
“在下可真是伤心呢,只有更多的生意才能弥补。”他将刀尖指向白,面具上个表情又换成了开心的大笑,“说起来,大人您也是件不错的商品呢,肯定能补足在下受伤的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从作业的苦海里爬出来的作者送上熬夜更新一章,后面几天大概会有日更和加更掉落。
隔了那么久才更新,真的是万分抱歉。
以及假期过后大概会不定时的锁文修文,如有不便,还请谅解。
第40章 带薪休假五千年(八)
“我是第几个?”白问。
那人将刀一边在白身上比划找着下刀的地方,一边说:“这个嘛,流经在下之手的货物那么多,您是第几个这样的问题,在下还真是无法回答。”
“不过啊,”他点了点头,绕到了白的身后,将刀高高举起对准白的心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反派死于话多对吧?哈,见识的多了,在下也觉得这确实是句真理。所以,有什么话,等您被摆上货架以后再由在下来一一讲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