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接过糖,把糖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大男人,同样的装束,都用的代号,让他有点想起了他还是艾文的那个世界的特工。
不过当务之急还有一件事比较重要——他好像忘记给自己取个符合本世界特色的名字了。
在白的沉默中,豹牙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豹爪,咱们要不先把这个小家伙送营地去?”
“你不怕豹头撕了你?他下手可黑的很。”豹爪头也没回,拉着白的小手试图逗他说话。
这时,豹爪带的耳机里突然传出些细微的电流通过的沙沙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豹爪,豹牙,出了什么情况立即汇报,你们的信号为什么不动了?”
“报告豹头,路上捡到个孩子,身上有伤,疑似与此次任务有关,我和豹牙正在核实情况。”
任务、代号、醒来时隐约听到的车的发动机的声音和隐约掺杂其中压抑的哭声……各种信息在白的脑子里不断盘旋,如今单薄的身体有些撑不住这样的思考。白很快觉得头晕目眩,饥饿感也越发明显。
“饿,”他拉了拉豹爪的袖口,虚弱的吐出一个字。声音很小,但豹爪和豹牙还是听见了。
豹爪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口放到白手上。白小声的说了句谢谢,然后将饼干掰碎塞进嘴里。没有水,这东西吃起来有些噎得慌。
等到感觉有了些饱腹感,白就停下了进食。他的身体如今实在太弱,不能一次吃上太多。
“你们是来抓人的吗?”这是白凭借已知的信息推测出的最有可能的结果,凭他现在孩童的模样,顶多被人当成孩童的好奇。
小小的孩子,瘦得有些脱型的脸上脏兮兮的,唯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豹爪愣了愣然后闷笑一声,大手摁着白的脑袋狠狠揉了揉,“小孩子,关心那么多干嘛?”
“我知道他们往哪里走了,我可以带你们去。”白往前踉跄的一步,被豹爪扶住。抬起头,一张小脸上还是淡淡的神色。
“我是逃出来的,但还有很多人没有逃出来。救人要紧,不是吗?”
“好,乖孩子。”豹爪的神色柔和了些,然后开始跟上级汇报白所说内容。最后,他们似乎达成了共识。同意白的请求,但同时一旦遇到危险一定要保护好孩子。
开始时是白迈着小短腿在前面带路,后来豹牙嫌他走得慢,又弄得身上都是血口子,就把白抱起来,让他光指路就行。
根据白的指路,他们找到了白醒来的地方。
夜色下不是很明显,可是用手电筒一照还是能看到藏在不远处的杂草下的车辙印还有滴落的汽油的。
接下来,豹爪迅速向上级汇报发现,后续部队随即出动很快赶到。而白则是被随行而来的医护兵现场做了个检查,然后给拎回的指挥中心。
后半夜,白坐在床边摇着小短腿,裹着军绿色的毯子,一边小口的喝着热牛奶,一边享受医护人员的上药服务。
虽然白多次抗议要自己来,但皆被穿白大褂的医护兵驳回。医护兵两位,一男一女,驳回的是女的那位,男的那位保持看戏状态,看着白皱着眉被来回折腾。
或许是安全的环境,或许是温暖的感觉,又或许饥饿后的满足,白窝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长久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疲惫就如潮水将他吞没。
这一觉一直睡到太阳升的老高,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在多方接应下圆满完成任务都已经返回这个临时指挥部。
白揉着眼睛走出帐篷的时候,外面正在进行交接工作,交接此次抓获的人贩。
他看见了停在那的直升飞机,才往那边迈了一步,接着两脚就悬了空被人揽着腰抱了起来。“哎嘿,这不是我们的小功臣嘛,睡得怎么样?”
“放下,看看你这一身脏的,吓着人家怎么办”豹耳上去给了豹牙个爆栗,豹牙才笑呵呵的把白放了下来。
天亮了,白这才看清他们的模样。
豹牙是个长得健壮,一脸正直的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男人。一旁的豹爪看见白看过去,挥了挥手笑了笑。
他有些瘦削,一双眼睛精神头十足,眉骨上有一条疤痕。那个代号豹耳的人有些微胖,是一群人里最矮的,但也有差不多两个白那么高,笑眯眯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从他们的对话中白还知道了,后面那个短发的看起来雷厉风行的姑娘代号豹眼,是个很厉害的狙击手。还有豹头和豹骨,这俩人现在不在这里。
白被拉着玩了一会,豹爪几个人就被喊走说事了。他一个人粗略的洗漱了一下吃了些东西,坐在营门口看着外面忙里忙外穿着统一的军绿色衣服的人。
根据只言片语和他观察到的事情,白大致推算出了一些事。
在这里的人大概是哪个国家的军方部队,在执行的任务是有关于一起大型人口走私案。昨天晚上,他正碰见豹牙他们兵分几路搜索携带人质逃逸的犯案人员的逃亡方向。
目前看,任务圆满完成,有没有伤亡,暂且不知。
一直到下午,运送被解救人质的车辆终于抵达,白也在被送回的队伍中,他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临上车前,白在豹爪面前停了下来。经过简单的洗漱,他的一张脸虽然还是瘦的脱型,但看着白净了不少。
被那一双深灰色的眼睛看着,豹爪忍不住又揉了揉这个一副故作成熟的孩子的脑袋。
白没有反抗,等他揉完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叫白文,谢谢你的糖和食物,我记住了。”然后转身上车,留下豹爪站在那里回过神后失笑出声。
同车的不少人,看起来似乎在这次经历中变得有些神经兮兮,面露惶恐,紧张的缩在车脚。等车渐渐驶入城市,看到久违的高楼大厦,很多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喊着“我要回家,终于回家了”什么的。
白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平静的看着一车人疯疯癫癫哭哭笑笑,像是在看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表演。
他们的苦难还没有结束,又或者,他们的另一种苦难才刚刚开始。
有家的被送回家,暂时没找到家人的,也都有人进行了安置。白没有父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亲人。他在安置所待了一段时间,被补办了户籍,然后送去了一家还不错的孤儿院。
这家彩虹孤儿院是由政府出资扶持,设施完善,无论是里面的工作人员素质还是其他的东西都还算不错。
白入住的第一天领到了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他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包括餐具,衣物等。睡觉的房间是一个十六人件,每个小床之间有一个床头柜用来放每个人的东西。
白的床位靠窗,临床是一个话很多的男孩,拉着白一刻没停的说了快一个小时,还是在期间白没有回一句话的情况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是过渡章吧。
看到你们愿意手下留情,面对日益逼近的开学日期,小甜饼作者,也就是我,忍不住想再皮一下。
如果我下楼买个冰激凌,一去去半年的那种,你们还会爱我吗?
第23章 弱小可怜又无助(三)
彩虹孤儿院最大的一棵树,足有两个成年人合抱粗,是孤儿院的孩子们最喜欢的玩累了后休息的地方。
阳光正好,金色的光斑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洒落下来。七八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靠在树下,有的在小声说话,有的在玩闹,有的则已进入梦乡。
一个瘦高的脸上有些雀斑的少年从屋子里跑过来,在树下蹦了蹦脚,然后仰着脸喊:“阿文,阿文,快下来了,有人找你。”嘴型夸张,声音倒是不大,生怕惊醒树下已经睡着的孩子。
白将手里破破烂烂的书合上塞到衣服里,两手抓着树枝,一荡两荡轻轻松松的落在草坪上,“走吧。”
少年走过来嬉笑着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人嬉笑着走进孤儿院。
他在这所孤儿院已经呆了五年,按照骨龄看,他如今的身体年龄是十一岁。来喊他的男孩叫陈浩,就是最开始和他临床的那个男孩。
孤儿院里的孩子已经换了好几拨,留下来的常驻人口不多。陈浩是因为年纪比较大了如今已经十七了,他自己则是因为身体原因,五年里总是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