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王妃(37)

作者:风波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江月白知道这下他是真的生气了,刚刚还在一起斗嘴的人,就这样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分道扬镳了。

可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谢风轻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倒在地上,有如一具安静的死尸。她受不了,见不得他受伤,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只是心中难受得紧,心脏像是被谁重重地打了一拳,久难平复。

寒风阵阵,江月白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半搀半拖着这个重伤昏迷的男子,眼里还噙着泪,带着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执着和勇气,一路走一路哭,体力透支摔跪在地上,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觉出了膝盖被擦撞的疼痛,但她也顾不上了,只是检查着他受伤的地方有没有再度裂开。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那紧闭着的眼睛,呢喃着,“我不能扔下你不管……”

两只手交相握在一起,是同样冰冷的温度。如这寒冬腊月,如这漫天风霜。

☆、出轨

香炉里的香片行将燃尽,女人袅袅娜娜走过来,语声妩媚:“公子,谁又惹你生气了?”

盛天纵任她的手放肆地在他身上抚摸,似笑非笑地,“有你在这里,我还有什么不开心?”

女人娇笑着凑上来,“还不承认,我都看到了,公子今天回来以后脸好黑哦。”

他捏了捏她的粉颊,眼前却浮过一张倔强的脸,他的眼神也渐渐晦暗了,浓密的长睫垂下来,在眼下形成一小片阴影,轻轻吐出两个字:“……是吗。”

室内被火烤得暖融融的,谢风轻缓缓睁开眼,身上盖着两层被子,被角被人掖得紧紧的,他想要坐起,这才发现左手被握住了,他又悄悄躺回去,没有惊醒她。

伏在床边的女孩好像累极了,对着他的侧脸十分疲惫,眼下青黑,握着他的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眉毛也不知怎的纠结到了一起,睡得不很安稳。

窗外天色逐渐变得灰白,已近黎明。

他毫无睡意,左臂上的伤口已经被人用心地包扎好了,还打了一个丑丑的兔子结,他凝着半晌,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手微微动了动,她醒了。

谢风轻看着转醒的女孩就直直地盯着他,眼里不自觉地蓄满了泪水,无奈地笑了,伸过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小可怜,怎么哭成这样。”

江月白怔然,手背擦过脸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连忙用袖子胡乱撸了两把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勉强笑道:“我、我不过是看不得别人见血罢了。”

这才发现自己还牵着他的左手,很快放开,想到了他受的伤,忙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伤得这样严重?”

谢风轻不欲回答,江月白却也不想他一再逃避这个话题,难得强势,迫着他直视她的脸,“一次也就罢了,你这明显是陈年旧疤,还有这么多鞭伤,是不是……”

以他的身手,真的有人可以伤他至此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是自愿,这伤口看着也不像多人所为。

谢风轻看着她,却说:“眼睛怎么了?”

眼睛?

江月白迎着他的目光,明白他大抵说的是自己最新长出来的“胎记”,知道他再三闪避,不想回答便是逼迫他也不会说了,只好强作没事人一样,“好看吧,我听说这个叫曼珠沙华哦!”

这是唐稚说的,有一次从书院下学回来以后,他十分认真地研究了一会儿江月白的脸,然后严肃地说:“四嫂,你眼角的胎记好像曼珠沙华,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去找纹绣师纹的?”

程瑶双不屑地说:“她?她怕疼得要死,哪里敢去纹身。”

谢风轻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你一个人住?”

江月白下意识地说:“啊,对啊……”

说到半道才想明白他的意思,脑海中突地回想起了盛天纵的质问,“你想没想过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还有昨夜拖着他回到王府,形容狼狈,程瑶双遣散了所有下人,不允许他们乱说,尤其防着宛宁,一点没让她知道。

程瑶双难得正经地说:“就算你自己心里清清白白,也难保别人不会多想。”

可是,她又能骗自己说真的清清白白吗?她也是有一点私心的,在她心里,这个人总是和旁人有那么点不同的。

江月白沉默下来,不知该作何表情,她总是有意无意回避自己已是宁王妃的身份,这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虽然,她很想问,一直都很想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好多不理解,可是又不好这么直接问出口,就好像害怕一旦开口了,就会失去,她本可以理直气壮的,却因为一些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宁愿选择自欺欺人,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起身出去了。

程瑶双早早坐在厅里,别看她平日里好像四处花天酒地,实际上她比江月白起得要早得多,基本上每天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就起床了,哪怕前一晚是后半夜才睡的。

她正在斟茶,见江月白一个人出来了,“他还没醒?”

江月白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昨天根本没有休息好,水都没喝一口,“醒了。”

“好得差不多了就让他走呗,”程瑶双看了一眼那边,“你知不知道唐疏夜已经回来了?”

江月白一惊,“他何时回来的?”

程瑶双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我听说他前几天就回京了,只是一直没回府。”

江月白更是奇怪,“那又是为什么?宫里有事?”

程瑶双压低声音说:“一个男人不回家还有什么理由?外边有人了!”

江月白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好像理解不了她话里的意思一样,“你是说,他出轨吗?”

就在二人说话的空档,谢风轻从里间出来了,左臂上还绑着江月白扎的兔子结,看上去怪滑稽的,不知怎的,这样想着,她真的就笑出来了。

程瑶双一直都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绝不能轻易招惹,别看他看上去总是一副好脾气温柔随和的样子,实际上无情无心,比喜怒无常的盛天纵还要可怕。

是以她也不敢怎么在他面前放肆,见他似乎和江月白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便放下杯子自觉地走了。

江月白不愿回想刚刚的对话,只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来,对着谢风轻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谢风轻深深看她一眼,“不开心就不要笑了。”

江月白吸溜了一下鼻子,觉得有点冷,裹紧了大氅,同样选择了逃避,“我在想,要是当初我没听你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他没说话,这时王府下人在外面通传,“王妃,贤王妃派人来送请帖,请您去做客。”

怎么偏挑这个时候,唐疏夜也不在府上……想到程瑶双的话,他真的已经回京了吗?

他是没回来,还是不愿回来?

江月白眼前闪回了临行前,在王府门口,他拉住她的手,眼中有着她看不懂的复杂心绪,说不放心留她一人在这里,临走前在马上还深深望了她一眼,难道所有的担心都是装出来的吗?

贤王府里的下人很多,江月白甫一进去便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住了,至少二十个丫头整整齐齐一字排开齐刷刷给她问好,贤王妃后面又跟着三五个贴身服侍的,见只得江月白一人,奇道:“怎么宁王爷没来吗?”

江月白只好陪着笑脸说:“他前阵子在孟州出差,这会儿还没回呢。”

贤王妃没有齐王妃那样会保养,也没太子妃那样有气势,是几人中间比较随和好相处的,但似乎十分注重派头,家装走的也是那种大富大贵的豪华风格,衣服上也是镶绣的满满的碎钻,江月白严重怀疑庭院里那个装鹦鹉的鸟笼也是纯金打造的。

跟贤王妃这种浑身金闪闪的贵妇比起来,江月白纵观一下自己大氅里面套的一件灰色长衫,前胸甚至还有一滴没有洗干净的油渍,羞愧地裹紧了外衣,觉得自己要是在贤王府大概就只能做个朴素的柴火丫头。

两人正随意寒暄间,本应在上朝的贤王却也回来了,见到餐厅这边人影攒动好不热闹,傻乎乎地愣在门口,“这、这位就是……是四妹吧?”

说起贤王的情况,也是十分令人扼腕的,在他还年幼的时候就不知被什么毒哑过,后来抢救回来以后就成现在的这副模样了,说话口吃,脑子有时也不大清醒,给人的感觉痴痴呆呆的,人也憨厚,若是旁人不说,绝对看不出来他竟也是个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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