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齐琦,怎么会死呢,她不会……”
夏乔红着眼睛,慌了手脚,不停地抚摸着齐琦的脸。十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好好的,跟贾云庭的感情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还要幸福的去约会。
她们还约好要去伊豆泡温泉,北海道看雪,要一起购物,去时装周扫货,她还能一个打十个,还总是用芥末恶作剧,那么鲜活的人,怎么就死了!
不可能!
夏乔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眼泪顺着下巴一滴滴地落在齐琦的脸上,混着血水一起往下淌,齐琦双眼紧闭,随着血液的流逝,身体变得冰凉,嘴角还不停有血喷涌出来。
作为医生,夏乔居然忘记了要如何急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地给齐琦做CPR。
“你过来,听见没有!”许鹤鸣不耐烦地说,表情也因此变得狰狞起来。
砰!
一声爆炸声响起,之前的一个仓库直接就爆了,夏乔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辛子洲,只见他朝自己摇头,夏乔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放开齐琦,慢慢地站起来。
“我过去,你放他们走!”
“呵,可以。”
许鹤鸣这话显然并没有打算放所有人走的意思,轻蔑地环视四周,在柯拓的脸上停留了三秒,“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柯拓就是苏野吗?因为当年他的手术是我做的。哈哈哈……”
“……”
夏乔咬着牙,走到他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辛子洲的视线,“是吗?那你还知道什么?老夏是怎么死的?”
“老夏,那个老不死的,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一眼就认出我来,我只好给他弄点药咯,谁知道这么轻松,直接就得手了。”
许鹤鸣冷笑着说。
“然后呢!”
“然后就死了,你这个闺蜜也是,太蠢了,又好骗!”许鹤鸣高举着引爆器,手舞足蹈地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趁着这个时候,辛子洲一枪直接打掉了引爆器。
许鹤鸣顺手拉过夏乔,圈在怀里当人质,用刀抵住夏乔的脖子,“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你……不要冲动!”
“……”
柯拓从开门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举步不前,浑身僵硬,这一幕跟十年前,他母亲被害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是齐琦。
直到夏乔被挟持,他才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拨开辛子洲他们。
“夏医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要钓的鱼是谁吗?喏,往那里看,柯拓,哦,不,苏野就是我要钓的鱼。当年放过他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你说,他愿不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吗?”许鹤鸣邪恶地一笑,将目光投向柯拓,“其实,我本来是不知道他就是苏野,还是你提醒我的。”
“那天在医院?”
“对呀!”
许鹤鸣亲昵地贴着夏乔的脸,“我才深入的去查,原来那张入档的病例是伪造的,真的在档案库里,我找到了纸质的捐赠书,哈哈哈哈……”
“你一直在利用我!”
“啧啧啧,我不是利用你,你我本就是一体的,当年你亲眼看到我杀了苏曼,却没有在法庭上指认我,你就是帮凶,你知道吗?”许鹤鸣压低了声音,对夏乔说。
法庭!
夏乔脸色惨白,柯拓说当年她在法庭上认错了人,许鹤鸣说她没有指认他,那她指认的是谁?夏乔仔细地回忆,当时法官宣读了那个人的名字。
他姓周,周之邦。
没错!
“不要这么看着我,被你指认的那个人,在牢里自杀了,你的手上也沾满了血,咱们是一路人。”许鹤鸣狷狂地笑着,夏乔震惊地看着他。
在牢里自杀的不是苏野的父亲吗?
“知道我为什么要找苏野吗?”
“……”
许鹤鸣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因为中国人有一句老话,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他一定会找到我,更何况这么多年,这小子一直就没有放弃过找我!”
“既然你要找的人是我,那就放开她。”
“苏野,不,周野,你以为我傻吗?放了她,我还能制得住你?”许鹤鸣勒紧夏乔的脖子,“只有她在我手上,你才会乖乖听话。”
“你要我怎么做?”
柯拓一边向前移动,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朝着辛子洲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往后退,撤离出安全的距离,“只要你保证夏乔的安全,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跪下!”
“……”
柯拓微微蹙眉,还不迟疑,慢慢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地上发出闷响,夏乔心上一紧,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本能的伸手摸进自己的衣服里。
没想到居然还在。
她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和柯拓对视了一眼,望向许鹤鸣,“师兄,你知道吗?老师一直都觉得你是他最出色的学生,但是你的所作所为,让他多寒心!”
“呵呵,最出色?”
许鹤鸣冷笑,“自从我的腿受伤之后,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这就是他对待最出色学生的方式,你在说笑话吗?”
“老师……是你的父亲呀!你受伤,他比你更心痛!”夏乔说。
“……”
许鹤鸣错愕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夏乔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世,“看来,老头子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儿子又怎么样?一旦没用了,他还不是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掉,就跟那个女人一样。”
“那是你的母亲!”
“她不配。”
柯拓抿唇,“这就是你杀人的原因吗?你所有的杀害对象都是你母亲的替身,你怨恨你的母亲把你交给养父母,所以采取的报复行动,而你的杀戮永远不会停止,也是因为你的母亲,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永远也无法发泄你对她的恨,更没有办法杀了她本人。”
“从小到大,我就是垃圾,丢给谁都无所谓,丢给任何人都可以。她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在我的眼里,她根本不配当我的母亲!”
许鹤鸣愤怒地吼道。
“放了夏乔,她不是你母亲的替身。”
“她当然不是,她是我要携手一生的人,她爱我,在法庭上指认你父亲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她爱我,为了我她可以陷害无辜,她愿意跟我站在一起。”许鹤鸣欣喜地说。
“不!”
夏乔用力地推开他,将手里的电击棒对准他的胸口,用力的按下去,许鹤鸣整个人抽搐起来,歪歪地倒在地上,刀子也掉落在地上。
他震惊地看着夏乔,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对待自己,“你……”
“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绝对不会爱你……”夏乔一边一边的重复着这句话,跌坐在地上,似乎是要不停地提醒自己,法庭上的指认是自己的失误,不是自己爱她的表现。
“……”
“阿乔!”
柯拓一把搂住她,将她按在自己怀里,“没事,没事了,他说得不是真的,没事了。”
“我不爱他!”
“是,我知道。”
安抚着夏乔的情绪,外面的人听见动静,全都冲了进来,救护车也来了,许鹤鸣被按在了地上,铐上了手铐,在工厂的后面发现了一辆□□。
怪不得在监控里搜索不到夏乔提供的车辆,原来改换了颜色和车牌。
所有人都撤离了废弃工厂,拆弹专家进入里面,对整个工厂进行排查,并没有发现许鹤鸣口中所说的4公斤的□□,安全警报也随之解除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还在脑海中盘旋,夏乔独自站在空地上,望着天边浮现的一抹鱼肚白,柯拓站在她身后,浅浅地呼吸着,生怕惊到她。
“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
“是我指认错了人,才导致你父亲自杀的。”夏乔哽咽着说,不敢看柯拓的表情,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扣进肉里,疼痛让她觉得好过一些。
“我父亲的死,不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我……他……”
“他跟我母亲的关系非常好。”柯拓慢慢地走到她身边,轻声地低语,“小的时候,我清晰的记得,他们非常恩爱,我父亲会为我母亲洗头,母亲也会为我父亲做衣服,他们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左邻右舍都说从没见过他们这么好的夫妻。当我母亲被害之后,我父亲就没有打算独活,他留下的遗书里说,他没有杀人,更何况是自己深爱的妻子。他大概是绝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