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洲松了一口气,在表格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又递了回去,“行吧,就按你的想法去做,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
夏乔将表格收好,转身就要走,却又被辛子洲喊住了。夏乔扭头,不解地望着他,“辛队,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啧,公事是谈完了,但是这私事儿,咱们是不是该好好聊聊了?”辛子洲摸了摸鼻尖,为难地说。
“私事?”
闻言,夏乔更疑惑了。
“喏,门口那俩门神,你能不能跟柯拓说说,给我弄走。一身黑西装,搞得跟黑客帝国似的,成天杵在我们警队门口,像什么话!!!”
辛子洲不满地抱怨。
“这事儿你可以自己跟柯拓说呀!”她说。
“我?”
辛子洲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儿,“我去?他要是能听我的,我还用得着跟你在这儿废话嘛,这小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想当初我也是他的狗头军师呀!现在倒好,保镖都放我眼皮底下来了。”
“噗!”
夏乔忍俊不禁。
其实,一开始柯拓要给自己找俩保镖,夏乔是拒绝的,但是如果她不答应的话,他就立马出院,亲自来保护她的安全。
最后实在没辙,她就只好答应下来了。
半个月下来,她都习惯了,每天上班有人送,下班有人接,吃饭还有人伺候,渐渐地也就没那么烦了。
“你还笑,你见过哪个法医上班带保镖的嘛,你现在都快成队里的笑话了。”辛子洲靠在桌边,憋屈地说,“你说说,咱们一组可是警队精英小组,各个都是十项全能,保护你还不是小意思,用得着请保镖吗?”
“这不是柯拓不放心我嘛!”
“嘿,不放心自己个儿来呀!”辛子洲不悦地说,“总而言之,这俩人你今天必须给我弄走,看着我就闹心!”
夏乔眼珠子一转,无奈地耸肩,“这……这俩人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自打出了车祸,柯拓就作了病,我要是不全须全尾的回去,他指定立马出院。他拖着一个病弱的身躯,一瘸一拐地给我当保镖,光想想我都觉得心酸。辛队,那可是你好兄弟,你舍得吗?”
“你!”
辛子洲气结,抓了抓光秃秃地脑门,“舍得吗?俗话说,舍不得一身剐,当什么警察呀!你甭跟我来这一套,人弄走,立刻马上!”
……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敲门。
那人穿着一身深蓝色大衣,斜倚在门框上,笑意盈盈地望着夏乔,虽然面色苍白,脸上贴着胶布,但依旧掩盖不了他的帅气。
“老辛,你要把谁弄走呀?”他问。
第37章 Chapter 37
“柯拓?!”辛子洲惊讶地问,“你怎么出院了?”
“你怎么来了?”
夏乔也很诧异,更多的还是担心他的身体,又不是普通的感冒,打针吃药立马就能好的。
“想你了。”柯拓嘴角噙着笑,温柔地说。
“……”
“噫~~~~”
辛子洲搓着胳臂,连连摇头,“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你们嫂子不在这里,就拼命给我塞狗粮,太残忍了。”
“呵,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说着,柯拓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递给了辛子洲。拿到信封,看到‘任职书’这三个字,不禁愣了一下,“谁的任职书,任什么职啊?”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
辛子洲半信半疑,打开一看,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就是局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那个研究犯罪心理的高材生?”
“A大毕业,本科学的是金融,因为太无聊所以修了一个犯罪心理的双学位,研究生顺道又深入学习了一下。”柯拓若无其事地回答。
“……”
夏乔在一旁听着,眼底流露出一丝疑惑,难怪之前会在派出所和警队遇见他,原来他一开始就有入职的打算。
辛子洲沉吟,脸上的表情有一点怪异,避开夏乔的目光,将柯拓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为了那个案子?”
“一半一半吧!”
柯拓转头朝着夏乔微笑了一下,“一来是为了查清楚当年的案子,二来也是为了保护夏乔。”
“你小子,真行!”辛子洲竖起大拇指,“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帮我把眼前的案子给破了呀!好家伙,这仨月我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一通呀,连凶手的毛都没看到一根,真他娘的憋屈!”
“资料拿给我看看。”柯拓说。
“喏,卷宗都在这里了,会议室的板子上画的是几名死者的社会关系,还有之前的一些案件分析,你也看看。”
辛子洲指着对面的会议室说。
“嗯。”
柯拓接过他递来的材料,简单地翻看了一下,表情开始凝重起来,“这是一个循环,隐藏着某种仪式。”
“什么意思?”
“宗教仪式。”他说。
“对,夏乔之前也提过,像是某种仪式,案件的发生隐藏着某种循环链,活埋-上吊-割喉-火烧-溺毙-火烧,如果要完成一循环,那么凶手应该还会继续犯案,按规律接下来的两名死者会死于割喉和上吊。”
辛子洲无奈地摊手,“但是截止到目前,我们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被害人。”
“不,循环好像已经闭合了。因为那天起的火不是凶手放的,死者的真正死因是殴打导致的脏器破裂,蛛网膜出血,而且凶手也没有继续犯案。”柯拓说。
“那这个循环到底是什么意思?”辛子洲不解地问。
“……”
柯拓舔了舔因为干燥而起皮的嘴唇,一时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我对宗教没什么研究,但是可以帮你找专家问问。”
宗教!?
听到这话,夏乔突然灵光一闪,类似的形式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好像见过这种仪式。”
“在哪里?”辛子洲追问。
“我记得在上大学的时候,每周三都会有一个跳蚤书市,我好像是在那里看到的,一本非常旧的线装本。当时我也是好奇,就翻了几页,因为上面的配图太过于血腥,所以到现在我还记得。”
夏乔仔细地回忆,“上面记载了很多奇奇怪怪地传说和秘术,比如长生不老,炼丹成仙诸如此类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其中有一个方法好像叫‘五行长生’,意思是用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用五个特殊的生辰八字的人来献祭。”
“五个?”
“嗯。”
“啧,不对呀,咱们有6名死者,这对不上吧!”辛子洲双手抱胸,摸着自己的胡茬,咂摸着嘴,“在哪儿还能找到那本书?”
“图书馆的古籍室兴许能找到。”夏乔回答。
“也行,让老刘跑一趟,跑腿这种事儿,他最在行了。”辛子洲用手指点着桌面,眼珠提溜乱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对了,柯拓,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也不少了,你看能不能给个侧写,也好让我们有个方向呀!”
“线索不少,但……很矛盾。”柯拓为难地说。
“什么矛盾?”
柯拓指着卷宗里的一些细节,向辛子洲解释,“你看第一名死者徐勇,他的身高是183公分,体重大约75公斤,想要制服这样高大的男人,还要把他搬运到深山里,然后活埋,这是一件非常需要体力的事,所以凶手的身形至少应该跟徐勇相仿,甚至更高大。
但是你看第四名死者王宇轩,虽然是男性,但是身材瘦弱,可是凶手却选择了用化学原理制造意外这种轻巧的方式,跟他之前的行为模式完全相反。
还有第二名死者苏倩倩,她上吊的那棵树的树干上明显有滑轮的痕迹,既然凶手很高马大,徒手就可以把人吊上去,为什么还要借助滑轮呢?把人吊死在公园里,有一种展览的性质,这跟杀死王宇轩的时候的行为又背道而驰了。
我认为一个人的行为模式受到心理因素和长期生活的环境的影响,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改变了。所以你们找到的这些线索,反而让我更加困惑了。”
柯拓提到的这些,正好也是夏乔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她大胆的假设,“有没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个人,或者他们是一个团队。”
“有可能。”
“所以咧?”辛子洲咧嘴苦笑,“说了半天,还是没方向,没得查,没办法呗,要你们何用,就知道动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