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外面的小吃摊，向来不缺顾客，摊位前挤得水泄不通。
馋意泛滥的青年死死地盯着烤熟的鸡腿，舍不得移开眼睛，也跟在一人后面喊了句“一个鸡腿，香辣味……”
青年拿到了装在小纸袋里的鸡腿，却没有立马离开。
在他前面的人，无一不是一手接过鸡腿，一手拿着那种手机递到老板面前，“老板，看一下哈……”
他也接过了鸡腿，但他没有手机。
emmm……
刚咬了一口鸡腿的青年就那么愣在了原地，他本来是打算走的，但只要是拿了鸡腿或鸡翅的人，都有那么个动作，他也就察觉出什么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他皱着眉头，鸡腿都没咬了。
“兄dei，你别告诉我你又忘带手机了？”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他身体立马紧绷，刚准备甩掉那人的手，听到这话，转头看过去，是个眼熟的女生，于是没动作了。
何爽叹了口气，“你这也太粗心了吧，出门手机……”她看到转过来的脸，卡了卡，总归还是说完了一整句话，“都不带。”
青年没说话。
何爽认错了人，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了下来，然后果断掏出手机，扫码付账，“我先帮你垫一下吧。”
她表面淡定，实际上内心早就刷屏——
认错人了，好尴尬……
这小哥哥好帅一男的嗷嗷嗷！
六块钱换个拍肩感觉不亏哎！
她甚至还想再拍一次，心里又在默默猜测：接下来这小哥哥应该会问我要联系方式方便还钱吧，那我是留电话号码呢还是企鹅微信呢？
青年看着何爽的一通操作，张了张嘴。
来了来了，他接下来就该问我要联系方式了，何爽做着深呼吸：稳住，别慌，不能露出奇怪的表情！
“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何爽：“？嗯？”
青年咬了一大口鸡腿，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他指了指老板，“你给他看了，我应该就可以走了吧？”
他看那些人都是拿手机给老板看一下，然后就离开的。
何爽：喵？喵喵？喵喵喵？
正常发展不应该是你先说谢谢，然后留下联系方式后面好还钱吗？
我说的是帮你垫付不是请你啊……
何爽看着面前好看得不像真人的青年，内心复杂，这个反应和行为，已经不是直男二字能概括的了。
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青年很快就啃完了一根鸡腿，把骨头吐进了袋子里，他摸了摸肚子，眼巴巴地又望着烤摊问何爽：“我再要一些，你就还要给他看一次吗？”
内心复杂的何爽被美色所惑，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
除了项教授，这么好看的人，她在现实中还真没见到第三个。
反正一个鸡腿六块钱，她就当自己请他吃了，也就氪次金的价格。
美少年吃鸡腿，她看美少年，嗯，美色可餐……
下一秒——
“老板，再给我十个。”青年想了想，“每种口味各一个，其他都要香辣味。”
他怕孜然糖醋蜜汁的不好吃呢，先一个个尝吧……
刚扫完码输了个6的何爽：“……”
她看了看一旁认真等待鸡腿的青年，被美色晃得默默垂泪，转过头在6后面又加了个0，按指纹，付款。
她一定，一定要让青年还后面的六十块！
玄不改命，氪不救非……万年单身狗，氪六块看看美色就好了，氪六十氪六百可六千六万也不可能拥有一只男朋友的。
必须让他还钱！
长得好看也得还！
“你在这儿啊，我身份证拿好了，走吧，开黑。”刚回寝室取了身份证的李彭总算找到了何爽，走了过来。
何爽视线从青年脸上移开，落到微胖且不高的李彭身上，默默无语。
我刚刚是被油烟蒙蔽双眼了吗？为什么会把这个好看得能够进娱乐圈的青年认成自己的开黑小伙伴？
都怪这黑色的大衣！
“你们去哪儿？”目不转睛盯着烤架青年警觉地转过头，看着李彭，生怕他把何爽拉走。
万一他吃完这十个还想吃，没人去老板面前晃手机怎么办？
李彭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自己，心说差不多款式的黑色大衣，怎么就相差那么远呢。
他没多想，还以为青年是何爽认识的人，“去网吧吃鸡，你要一起去吗？”
听到吃鸡，青年眼睛亮了亮，这个邀约他喜欢，于是果断点头。
“你身份证带了吗？”何爽突然开口，指望一个连手机都不带的人带身份证？
她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果然，青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身份证是什么？”他诚恳地问道。
青年眼神实在太清澈，看得出来是真的疑惑而不是在开玩笑或恶作剧。
何爽和李彭对视一眼，心里默默闪过一个同样的念头：这人怕是个傻的吧？
第27章 二十七只毛团
人来人往的街边，李彭和何爽看着青年咬口鸡腿，嚼两下，再一口，吐骨头，目瞪口呆。
看着人挺精瘦的，怎么就这么能吃！
青年吃完最后一个鸡腿，学着他人把装着骨头的那些袋子全部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转头看着李彭和何爽，眉眼弯弯道：“我们走吧。”
何爽很想说，不，我们不走。
但她看到那双澄澈清透，黑白分明的眼睛时，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谁能拒绝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眼神清澈如孩童还长得特好看的青年呢？
反正看颜的她不能。
但是让她把这样的青年带到网吧去，好像也不行，于是她只能耐心地解释李彭说的吃鸡指的是一款游戏，不是真的吃鸡。
讲真，她觉得自己带徒弟都没这么耐心过。
青年看上去有点低落，“所以没有鸡腿吃？”
何爽：“……没有了。”你还欠我十一个鸡腿呢。
好吧，青年点头，很快就接受了事实，然后继续问着那个问题，“身份证到底是什么？”
何爽卡壳了，她向自己的小伙伴求救，结果发现对方竟然在玩儿手机，她撞了撞李彭，“你给他解释解释？”
“唔……”李彭顿了一会儿，看着手机念道：“……身份证是用于证明居住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的公民身份证明文件……”
青年：（°ο°）
他理了半天，才从李彭这一大堆话里理出几个信息。
首先，身份证是拿来证明他的身份的，没有身份证他就是个黑户。其次，很多地点和场合都会用到身份证，比如登记结婚，办理入学，再比如去网吧，开房间……
总的来说，身份证的用途很多，没了他大家基本上寸步难行。
并没有证件的青年沉思了一会儿，在听到对面两人小声讨论他是不是智力有问题，考虑把他送去派出所时，长叹了口气。
然后一个抬指就消除了两人的记忆，顺便给自己加了个眼障，隐了自己的存在感。
被消除记忆的两人失神了片刻，回过神后就忽视了一边长得很好看的青年。
何爽：“开黑？”
李彭：“走！”
于是两人就转头去买了杯饮料，往网吧去了。
青年松了一口气，心想融入人类的生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啊，竟然这么早就露陷了，还好那两人没多想。
吃吃喝喝的心思顿时少了许多，他开始在街上走走停停收集信息。
一天时间下来，青年彻底沉默了。
对于人类来说，什么是必须的，身份证，然后是钱。
吃东西竟然是要给钱的！
青年在观察了许多人类之后，对于现在人界人类的生活才有了一点了解：
吃东西拿东西要给钱。
手机真的万能，能办好多事。
之前吓到他的道士捉妖是假的，演出来的。
另外……他看不懂人界的文字。
在人界，他是个文盲。
青年：“……”
感觉到自己脑袋上已经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尖耳朵，他抬手摸了摸，认命地回到了项教授的家。
到了门口，他身后毛绒绒雪白的蓬松尾巴也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身体里的妖力接近枯竭，快要维持不住这类似隐身的效果了。
惨就惨在，男人此刻已经回来了，屋内那灵气场的波动，他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