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58)

作者:空水木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许如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自视甚高,不轻易夸出一句“人杰”。但她也不扫兴,只是笑着附和道:“繁之所言甚是。”

齐行简看她,当年说得信誓旦旦,如今真来了,也不似兴奋的模样。不禁有些狐疑。

出门在外,也懒得摆那些个排场。倒是山阳县乃江淮枢纽,商贸发达,市肆鳞次栉比。

许如是逛累了随便找了家食肆坐下,齐行简特地点了当地有名的清口烧鸡,许如是动了几箸,觉着味太清淡,远不如长安的,便不动了。

齐行简随手夹了一箸,这皮炮制得金黄,里头的肉被竹签戳得软烂:“没来之前,吵着恨不得要生啖其肉,来了以后,反倒不喜欢了?”

许如是坚决不承认,只以为齐行简是劝她多吃些。

“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齐行简不紧不慢道:“传说淮阴侯为吕后骗至钟室残害,雉,之字野鸡,乡人怜韩侯为其所诈,故烹鸡为祭,寓报仇雪恨,以祀其英魂。”

许如是坐了许久的船,本没有食欲,以听了这话,瞬间化悲愤为食欲。不多时,一盘无甚滋味的烧鸡,便被她吃干净了大半。齐行简见她吃得高兴,心情也颇为愉悦,刚唤来店家,许如是便交代要包个百八十只走,喜得店家合不拢嘴。

许如是还不忘切齿嘱咐道:“多扎几签,多撒花椒,伤口记得多撒盐。”

“好咧!”

见她吃得激动,齐行简不动声色提醒道:“阿如,咱们船上并未携带冰,百八十只,怕也顶不了几日,不如,带个厨子走?”

许如是恍然大悟:“好。”

她想起齐行简说是乡人祭祀,想必这里离韩侯顾里不远,不觉有些激动雀跃,连什么琼花都抛诸脑后:“说来,此地似乎与淮阴相去不远?”

许如是忽然觉得齐行简的目光有些复杂。

原来她不知道。

齐行简叹了口气:“……算是吧。”

“有多远?”

他不露痕迹道:“你可知此地滨临哪一条水……”

许如是学会了抢答:“淮水。”

齐行简锲而不舍地提醒道:“此县邑在淮水哪一边?”

“淮南。”

齐行简:“……”

他心情颇为奇妙道:“山南水北谓阳,山北水南——”

“……为阴。”许如是脑子里一琢磨,“淮阴?”

齐行简颔首:“高祖时,将淮阴并入了山阳。”

许如是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

她怕是个假粉丝。

脸腾的臊红。

齐行简低头一看,嗤地笑起来:“城中还有韩侯祠,可要去拜祭一番?”

小娘子脆生生地应:“好。”

作者有话要说:

齐行简:媳妇傻成这样,我太难了。

以及谢谢油爆枇杷拌着面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

第55章 疑心

庙偏僻且小,又冷清,当中并无几个游人,唯有院中一株高树,枝叶繁茂,系了诸多新新旧旧的红绸,指节宽,寸许长,猎猎迎风飘扬,格外鲜妍。

许如是、齐行简上香祭祀以后,一出来,便见此景。

许如是抬头望去,还没开口,齐行简顿知她意,找庙祝随手买了根红绸。

许如是兴致勃勃地接过来,随手从髻拔下支簪笔,捏着琉璃笔杆子,思索要写什么:“一生一世……不成,太俗。”

“岁岁常……”

忽想起先前之事,又讪讪住口:“算了,flag不能乱立。”

齐行简对她冒出些古怪言语也不觉惊奇,但见小娘子咬着笔杆子皱眉,不禁微笑。好一会儿抬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繁之……”

齐行简一顿:“……我文辞不成,你也是知道的。”

“随意写写就是了。”

齐行简啼笑皆非,从她手里接过笔,提了六个字。

许如是。

齐行简。

字字相对,勿庸赘言。

许如是先是一怔,随即笑起来:“这样就很好。繁之写得都好。”

庙祝也不惊扰二人,转身入内。

许如是捏着那绸子,走到那树下,枝柯看着低,却着实难够着,扶着齐行简踮起脚尖,够了半晌。

齐行简摇摇头,忍俊不禁,搂着她腰身托举。许如是忽然双足离了地,腾空失了重心,双手乱扑,直环住了他脖颈。

齐行简笑道:“用得着攥这么紧?赶紧挂上去。”

许如是在上边,偏头看他:“知道了,你若抱不住了要撒手,先跟我讲一声。”

孰知他扬首,挺拔的鼻尖拂过她下颌,许如是心中微微酥麻,便听他道:“不撒手了。这回怎么也不撒手了。”

许如是噗嗤笑了笑,伸手扯了根枝条,把红绸挂上去。

“是,是,咱们说定了,这回,谁也别撒手了。”

暮春之风,和煦温柔。满树嫣红如霞焰火光,绵绵情谊正炽,递次相燃。

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这日,两人便夜泊于津渡,烟云隐月,瞧着不似是好天气。果然隔日便有天使来催请,言说是西域有事,请郡王速速回京,圣人有要事相商。

两人均自讶异,又有些惋惜。

今年这杨花,却是看不成了。

顺流而下快,逆流而上,却是要些时日。天子使节催促得急,齐行简便欲改走陆路,谁知半路上查出许如是有孕在身,便叫她乘舟,慢慢地回。

齐行简率先到了长安,急急被诏进宫。

许宸见着风尘仆仆的齐行简,不禁调侃了句:“繁之,久不见你了,如今逍遥数年,叫人羡慕。”

齐行简笑道:“圣人日理万机,自然难得空闲。——臣不也是,刚至山阳,扬州一步之遥,便叫圣人召回了。”

他话中说起还颇有几分抱怨,许宸闻言,面色一肃,道:“西域之事,你可知道了?”

齐行简早已听人介绍了西域的详情,道:“听闻西域……尚未失守。”

前些年,康逆作乱,今上祖父仓皇幸蜀,先皇战河北,西域兵马回援中原。

费尽数百年心血经营心血的西域,翻手间落入吐蕃手中。

没有人会以为,西域都护府的数万守军,能抵挡得住吐蕃虎狼之军。

如今却有个小卒,将消息传出来——西域,尚未失守。

“十余年了吧。”齐行简心中忽生出了些感慨。

敌寇虎视眈眈,仅凭那么一点人马。

十余寒暑。

不知多少次内外交困,坚信着大周必胜忍饥挨饿。

不知多少次凶险围城,又凭那么一点执拗打退了敌寇。

苦守着大漠孤烟,苦守着长河落日。

苦守着永远不会到来的援兵。

坚信着——脚下皆大周疆土,周人血不流干,岂容贼寇侵凌?!

一个小卒拼死杀出重围,不远千里,将这极西之地的一片赤诚,小心翼翼捧到长安来。

面对天子震惊垂泪:“卿等尽为大周之肱骨!”

小卒慌乱又腼腆地说:生为周人,固守周土。

此份内之事,不敢居功。

朝堂满座衣冠,寂寂无言。

思绪至此,齐行简默然片刻:“……周人守土有责,朝廷守土,却有……难处么?”

许宸叹息道:“朕,何尝不想率兵杀他个天翻地覆?何尝不想还西域一片清平世界?”

“然而……兵马何来?”

许宸手中是有十数万大军不假。只是,若拱卫长安的兵马尽数征讨西域,何人来弹压藩镇?

须知藩镇节度使皆是悍将,又不是齐行简这样,兵不血刃就肯交出兵权的。许宸筹谋三载,肃清朝堂,腾出手来,下一步就是要拿藩镇开刀。

齐行简揣度天意,道:“圣人之意,不出兵?”

许宸点了点头,又摇头道:“长安不能出兵。”

齐行简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似含嘲讽:“命藩镇出兵?”

以收复西域为大义,逼节度使出兵。一旦节度使交出兵权,便是拔了牙的猛虎,任人摆布。

可一旦把握不好,节度使闹将起来,天下又要乱起来了。

许宸颔首:“朕已遣使前往,如今,欲以郡王天下兵马副元帅。”

也唯有齐行简的威名,能叫诸节度使忌惮。

“臣领旨。”齐行简顿了顿,直起身,“臣冒昧一问,太子为大元帅?”

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十分紧要,素来不予外臣。自今上任后,担任此职的更添了分不同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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