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臣(gl)(8)

作者:那端米凉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长年生活在威胁之下,卫初宴的警惕性一直很高,她一见到前方有几人聚在一起,便迅速往后边跑去,然而这些人既然已经蹲守了她这么久,便不会轻易让她跑掉,双方很快交手。卫初宴的身手不错,然而对面却有不少练家子,数人合攻之下,卫初宴一时难以招架,腹部被捅了一刀,血流如注时,她发狠地掐断其中一人的脖颈,将他往人群丢去,自己则趁着这个间隙跃上墙头跑开了。

伤口的血止不住,是很疼的,然而卫初宴无暇理会,她扯下袖口,死死捂住腹部的伤口,希望血流的少一些,不要滴落在地,否则便会被追击者发现。然而这哪里按得住?很快,那袖口也湿透了,鲜血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地上,她跑了一路,血便滴了一路,如同黄泉路上盛开的彼岸花。

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她!因为知道这一点,卫初宴逃跑时,选的都是人多的地方,这样跑了几条街,人愈发多了起来,那些人也不再敢堂而皇之地拿着武器追击她,只能藏好匕首,放慢脚步,装作闲散人,顺着血迹一路追踪。他们走的慢,然而卫初宴的状态也不好,她一路跑来,遇上的人其实都没有伸出援手,反而都离她远了一些,她清楚这些小民的顾虑,心中并不失望,只是觉得有些凄凉。

跌跌撞撞地跑到河畔,前方已没路了。卫初宴回头看了一眼,见远处已经有人追上来了,知道只要伤口仍在,那些人就一定跟不丢,她满头大汗地站住,摇摇欲坠的,心知自己坚持不了太久了,最终一发狠,往河中跳去。

初春的河水,还未完全化去冬日的寒冰,冰冷刺骨,这却救了卫初宴一命,一下水,她便被冻的打了个冷颤,原先那种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昏欲睡的感觉没有了,只是腹部的伤口却也更加疼痛了,简直像有人拿着匕首在里边搅动一般。她紧咬着牙,把呜咽咽进自喉咙深处,一头扎进了河流深处,像一条鱼儿一样游走,渐渐地看不到了。

此后不久,追杀她的人也陆续到了河边,而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鲜艳的红色往深处弥漫开去,又很快地被水流冲淡了。岸边那些人见此只能停下了脚步,但仍然没有大意,而是左右招呼着去雇了船来,渐渐往河面上搜去了。

……

春寒陡峭,皇宫中,倒是比任何地方都早的迎来了温暖,鸟儿啼叫、鱼儿跃动,即便是娇气的花卉,都比宫外要开的早一些,这自然不是偶然,而是无数资源的堆砌所造成的奇景。

赵寂陪着万太后在花园四处走了走,属于母女二人的时光,看似温馨快乐,然而在赵寂那明亮的眼神深处,却暗含了一丝担忧。

快两年了,母后的“风寒”仍然没好,到得此时,即使是天底下最傻的人,也不会觉得那是“风寒”了,况且赵寂一向聪慧。然而太后既然说是风寒,便没有太医敢跟她道出实情,可赵寂仍然想法查明了,太后是中了毒。赵寂当时气极,去找太后质问,太后见已瞒不住了,只得对她道出实情。

太后的确中毒了,中的是一种剧毒,据说无药可解。原本,中了这种毒的人应该在一年之内死去,然而因为有着全天下最好的医者、又有着最珍贵最齐全的药材,万太后的毒还是被抑制了几年的,可是,到了今年,也不行了。毒已入肺腑,即便是医中圣手,即便是仙丹灵药,也救不下来了。

这个春天,大约是这母女两相处的最后时光了,赵寂每日都陪着万太后,嘴上虽不说什么,但是太后知道,这孩子很害怕。

第10章 救治

波光粼粼,清澈江水一眼见底,几艘画舫静静悬于江上,远远地,有缥缈的歌声传来。如果忽视掉那零星几艘载着杀气在江上搜寻的渡船,隶属于长安城的这一条江水,实在是很美的。

纵然有不速之客,也不会多损这片江水的美丽,也阻止不了想要饱眼春光的人。隶属于长安城中的大青楼的一艘画舫上,一位花魁正就着美丽的江景抚琴作曲,一曲未了,靠近船头的位置,却传来小丫鬟的尖叫声:“姑娘,河里好似有个人。”

河里有人?被小丫鬟的声音吸引过去的花魁娘子睁大了眼睛,往丫鬟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到河中飘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看起来的确像个人,她连忙招呼船工驶过去,靠近之后才发现,真是一个人,还是个女子,长发散着,黑藻一般漂浮着,黑漆漆的,也正是因为这么黑,才叫丫鬟瞧见了。

“这人不会是死了吧?”

小丫鬟躲在花魁娘子身后,胆小地说了一声,艺名唤作袁柳儿的花魁摇摇头,神色之中有些不解:“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既遇上了,还是去把人捞上来看看,万一还有救呢?”

被袁柳儿撞见的这名女子自然是卫初宴了。先前在河中,她一口气游出数里,到了上游不远的地方,终于因重伤而昏迷了,又被水流冲到这里,形如死人地被人捞起来了,也算是命不该绝。

将她捞上来以后,袁柳儿发现她尚有呼吸,只是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冒着血,这道伤口也昭示了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看这伤口,是利器所伤,这人恐怕是有仇家的,被捅了一刀,无奈之下才跳河,她的身体可真好,受了这样的重伤,还泡在那么冷的水里,居然还没死。”

将卫初宴的遭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袁柳儿却犹豫是否要伸出援手。这里可是长安城,敢在城中行凶的哪个不是恶徒?她只是一个妓子,平日里躲这些人还来不及,哪有自动往身上揽祸的道理?

“姑娘,这个人再不救的话恐怕要死了。”

见自家姑娘蹲在那里不动了,也不让人救治也不说话,一旁的丫鬟便问了一句,袁柳儿才摇头道:“真是个烫手山芋。救她也麻烦,更麻烦的是不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若是楼里惹不起的,我们救了她,就是自寻死路。”

“这……那我们怎么办呀?我们不管她了吗?”丫鬟被吓到了,后退了两步,害怕地看着地上的女人,那女人被她们这么一番摆弄,好似要醒了,低低地呻.吟着,她有一张好看的不似凡人的容颜,此刻苍白如纸,倒是令美人有些褪色了。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极美的,美到令人心生不舍,真要放任一位这么美的女子去死吗?

不舍归不舍,人都是自私的。挣扎片刻,袁柳儿还是道:“别看了,还是将她丢进江中吧,当做没看到,能不能活,就看她造化了。”

她这话一出口,手指便被狠狠握住了,惊人的凉意传来,袁柳儿受惊地低头,才发现被她救上来的人真的醒了,只是还很虚弱的样子,也没什么攻击性,只是吓了她一跳而已。这个人眼神没有焦距,好似已混沌了,然而还是紧抓着她对她道:“姑娘让我看造化,可是上天让姑娘捞起我,便不是我的造化吗?姑,姑娘,我并非坏人,我……我是朝中官员,怀中有印绶可证。请你……”

这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初宴又昏了过去,袁柳儿既惊又怕,想了想,还是往她怀里摸了摸,果然在一片血污中摸到了一方小小的印信!她眼皮直跳,到了这一步了,她觉得这人说的是真的,就没有再去擦拭血污,核验真假,而是招呼了丫鬟,主仆二人合力,将人抬里边的房间中了。反正,那印绶的真假事后查验也不迟,可这个人是等不了多久了。

这间画舫本就是供恩客们游玩取乐之用,有时还办个小型的赏乐活动,因此很是宽敞。因着是花魁的缘故,袁柳儿独占了一间房,她将人带回房中,也有些庆幸,还好今日在这里的只她们主仆和几名船工而已。船工那边好说,都是楼里的人,吩咐一声,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

“只是你这伤口也太吓人了些,怕是血都要流干了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才能活下来的,但我也不敢差人去请大夫。你也说了,自己是朝中官员,那还能被刺杀,可见对方是很可怕的,我不敢招惹他们,不敢暴露什么,你也要理解我。”

本来是有过找大夫的念头的,然而船工很快跟她说附近有些小船在划来划去,看样子就是在寻找这位被她救上来的大人。这些人此时还只是在江中搜寻,等到水里找不到了,恐怕也会上船来搜,她们这一片就几艘画舫,今日若是躲开了,来日对方也有办法查出是何人,因此不能躲,反而还要留在这里,以前的习惯是什么样,现在就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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